第2章
1
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闷。
妻子撇了我一眼，解释道：
“这次选用是纯金卡，来不及制定了只能用这种顶一下。”
我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到家后，我把我的枕头和被子抱去了书房。
妻子跟了进来，眉头紧锁：“你有必要这样吗？为了一张卡片就这样？”
我看着她，结婚五年，她甚至记不住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却和一个助理去签一个婚书？
我把被子铺好，平静的跟她说：
“我只是觉得，你和你的助理，太随性了，毫无界限感。反而，咱俩在一起很陌生。”
秦筝愣住了，她斜靠着门，语气缓和下来。
“周寻，你想多了。”
“我和江宇纯粹是上下级，公司里的人都清楚。”
“秦筝，我们分开吧。”这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感到一丝凉意。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就为了一张卡片，你……你就怀疑我？”
“在给长辈的月饼上，署上外人的名字，你到时不嫌恶心。”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她却错开了视线。
我说，“而且重点并非那张卡片。”
“而是我发现，我们五年的夫妻，都抵不过你和助理之间这种毫无边界的信任。”
秦筝呆住了，她眉尖蹙起，恢复了她惯有的命令式口吻。
“周寻，你不要无理取闹。给长辈和给领导的是一批月饼。”
“为了公司形象，这个家不能出问题，你懂不懂？”
“这几天江宇加班和我一起做月饼，公司正在上市考核期，送给各级领导我亲手做的月饼，这是多好的点子啊！”
“我顺便让江宇搭把手写贺卡，这有什么不对？”
她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江宇，他对我就是崇拜和尊敬。”
“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为这点事就闹得鸡飞狗跳？”
四周的空气变得滞重，我转了转酸涩的颈椎。
“他崇拜你还是爱慕你，我没兴趣知道。”
“但他那么坦然地在的‘婚书’上签名，你不感觉这很荒谬？”
秦筝的脸颊涨红，像是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
“周寻你讲不讲道理！”
“他陪我加班到12点，辛苦守着烤箱，只是你有这龌龊的想法。”
“思想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我僵立原地，过了许久，才讥讽地反问：“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秦筝目光游移，强行切换了议题，“我们现在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公司上市上，公司是咱们两个家族的几代人的心血。”
“我们维持婚姻，是为了给双方的家庭提供一个稳定的后盾，你别情绪用事。”
“到了我们这个阶段，多的是为了利益捆绑的夫妻，有没有感情很重要吗？”
她的清醒，反倒显得我这点坚持多么滑稽。
我忽然感到所有沟通都失去了意义，我曾那样仰望秦筝。
这段婚姻虽然始于家族合作，但若没有当初的情分，也走不到今天。
我一直以为，她选择了我，就代表她心里是有我的位置的。
现在想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秦筝按着额角，“下周有个重要的融资方，合作方约了我们夫妻见面。”
“你这几天要是状态不行就休息下，在家里整理好情绪。”
我没有做声。
第二天，手机的铃声把我从整晚的纷乱思绪中惊醒。
听着“老公，老公，我爱你的铃声”，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
“你还在家吗？
她的声音听不出昨夜的争吵，带着职业化的镇定。
“我有个非常重要的设计模型忘在书房了，下午见客户要用，下午你能不能给我送一趟？”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似乎感到我的沉默，放柔了声调。
“周寻，公司这边实在走不开，叫跑腿我又怕弄坏了，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了。”
我真的不想答应，直到我听见她那边有人在喊“秦总”。
我才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四十分钟后，我到了她的公司。
秦筝的总裁办公室没人，但旁边的茶水间里，烤箱正在运作，里面传来了江宇的声音。
2
“今天这个馅怎么样？”
江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腔调。
“现在的人都不爱吃太甜的，你尝尝，张嘴，我喂你。”
紧接着是秦筝的轻笑：“我尝尝。”
“哎呦，别咬我手啊，你怎么什么都爱咬？”
我站在门口，手里死死攥着模型盒。
“秦总，你摸摸我身上，都湿透了。太热了，帮我把T恤衫脱了。”
里面两人的动作幅度不小，撞开了虚掩的门缝。
江宇似乎不经意地一扭头，看到了我，声音故作夸张地扬高。
“周哥？您怎么来了？”
门被彻底推开，江宇赤着上身站在一旁，脸上丝毫没有尴尬。
秦筝也抬起头，看到我手上的模型，连忙起身：“模型拿来了？给我吧。”
我没有动，视线落在江宇汗湿的胸膛上。
那里，秦筝正用纸巾，帮他擦拭汗珠。
“秦总做的月饼太受欢迎了，领导们说好要在来一批，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第一回啊。”
江宇主动解释，语气诚恳，仿佛他真的只是个关心上司的好员工。
但他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秦筝接过模型：“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让你早送来一会，有个结构细节要确认，要是下午再送来就晚了。”
我盯着她，“那提醒你……”
停顿了一下，“……赶鸭子上架，别上床。”
秦筝察觉到我的言外之意，有些不自在地在桌上整理东西。
“我们就是在做月饼！”
这解释显得极为无力。
江宇靠在操作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刚出炉的月饼，笑着说：
“周哥你多有福啊，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秦总管理的井井有条。”
然后，拿纸巾给秦筝擦汗，“秦总，看咱俩这个汗出的？”
“模型送到，我先走了。”
既然决定要散，我不想再费口舌。
转身的刹那，我听到秦筝在身后低声喊了我的名字。
像是想让我停下，但我没有理会。
不一会，口袋里的手机轻微一震，是江宇发来的微信：
一张他和秦筝举着月饼的合照，配文：“八月十五的月饼和家人一起分享”
从秦筝的公司出来，我的微信消息就没停过。
从一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质问，我一条都未曾回复。
我直接手机静音。
直到夜里，我已经睡着，却被手机的震动惊醒。
屏幕上是“秦筝”两个字，长时间的振动让手机有些发烫。
我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周寻……”
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和压抑的焦躁。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背景音很嘈杂，有碰杯的声音，还有人们用外语交谈的声音。
我皱起眉：“你在哪里？”
“在……在和投资方的晚宴上……我搞砸了……你快过来……，电脑里有个合同，把股权再上调5%。”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无助，完全不是白天在办公室里的强势模样。
我揉了揉眉心，十点多了，最终还是改了合同。
打印好合同，拿了车钥匙出门。
我赶到时，一眼就看见了宴会厅角落里的秦筝。
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被红酒浸透的文件，脸色煞白，额上渗出细汗。
她正低着头，对旁边的男人小声说着什么。
而那个让她依赖的男人，正是江宇。
我的脚步停住了，那点因为她事业受挫而升起的担心瞬间消散。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秦筝的声音稍大了一些。
借着宴会厅不算吵闹的环境，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
“……你们不知道，周寻那个大少爷有多安于现状……”
她带着酒意的抱怨像一把钝刀割了过来。
“跟他过日子简直像温水煮青蛙，他每天除了他的设计图、他的模型，再没任何追求……”
旁边有人接话：“那江宇呢？小江可是出了名的有冲劲，肯定比周寻更懂你吧？”
回家的路上，车内一片沉闷。
妻子撇了我一眼，解释道：
“这次选用是纯金卡，来不及制定了只能用这种顶一下。”
我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到家后，我把我的枕头和被子抱去了书房。
妻子跟了进来，眉头紧锁：“你有必要这样吗？为了一张卡片就这样？”
我看着她，结婚五年，她甚至记不住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却和一个助理去签一个婚书？
我把被子铺好，平静的跟她说：
“我只是觉得，你和你的助理，太随性了，毫无界限感。反而，咱俩在一起很陌生。”
秦筝愣住了，她斜靠着门，语气缓和下来。
“周寻，你想多了。”
“我和江宇纯粹是上下级，公司里的人都清楚。”
“秦筝，我们分开吧。”这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感到一丝凉意。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就为了一张卡片，你……你就怀疑我？”
“在给长辈的月饼上，署上外人的名字，你到时不嫌恶心。”
我凝视着她的双眼，她却错开了视线。
我说，“而且重点并非那张卡片。”
“而是我发现，我们五年的夫妻，都抵不过你和助理之间这种毫无边界的信任。”
秦筝呆住了，她眉尖蹙起，恢复了她惯有的命令式口吻。
“周寻，你不要无理取闹。给长辈和给领导的是一批月饼。”
“为了公司形象，这个家不能出问题，你懂不懂？”
“这几天江宇加班和我一起做月饼，公司正在上市考核期，送给各级领导我亲手做的月饼，这是多好的点子啊！”
“我顺便让江宇搭把手写贺卡，这有什么不对？”
她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江宇，他对我就是崇拜和尊敬。”
“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为这点事就闹得鸡飞狗跳？”
四周的空气变得滞重，我转了转酸涩的颈椎。
“他崇拜你还是爱慕你，我没兴趣知道。”
“但他那么坦然地在的‘婚书’上签名，你不感觉这很荒谬？”
秦筝的脸颊涨红，像是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
“周寻你讲不讲道理！”
“他陪我加班到12点，辛苦守着烤箱，只是你有这龌龊的想法。”
“思想肮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我僵立原地，过了许久，才讥讽地反问：“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人？”
秦筝目光游移，强行切换了议题，“我们现在应该，把精力都放在公司上市上，公司是咱们两个家族的几代人的心血。”
“我们维持婚姻，是为了给双方的家庭提供一个稳定的后盾，你别情绪用事。”
“到了我们这个阶段，多的是为了利益捆绑的夫妻，有没有感情很重要吗？”
她的清醒，反倒显得我这点坚持多么滑稽。
我忽然感到所有沟通都失去了意义，我曾那样仰望秦筝。
这段婚姻虽然始于家族合作，但若没有当初的情分，也走不到今天。
我一直以为，她选择了我，就代表她心里是有我的位置的。
现在想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秦筝按着额角，“下周有个重要的融资方，合作方约了我们夫妻见面。”
“你这几天要是状态不行就休息下，在家里整理好情绪。”
我没有做声。
第二天，手机的铃声把我从整晚的纷乱思绪中惊醒。
听着“老公，老公，我爱你的铃声”，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
“你还在家吗？
她的声音听不出昨夜的争吵，带着职业化的镇定。
“我有个非常重要的设计模型忘在书房了，下午见客户要用，下午你能不能给我送一趟？”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似乎感到我的沉默，放柔了声调。
“周寻，公司这边实在走不开，叫跑腿我又怕弄坏了，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了。”
我真的不想答应，直到我听见她那边有人在喊“秦总”。
我才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四十分钟后，我到了她的公司。
秦筝的总裁办公室没人，但旁边的茶水间里，烤箱正在运作，里面传来了江宇的声音。
2
“今天这个馅怎么样？”
江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腔调。
“现在的人都不爱吃太甜的，你尝尝，张嘴，我喂你。”
紧接着是秦筝的轻笑：“我尝尝。”
“哎呦，别咬我手啊，你怎么什么都爱咬？”
我站在门口，手里死死攥着模型盒。
“秦总，你摸摸我身上，都湿透了。太热了，帮我把T恤衫脱了。”
里面两人的动作幅度不小，撞开了虚掩的门缝。
江宇似乎不经意地一扭头，看到了我，声音故作夸张地扬高。
“周哥？您怎么来了？”
门被彻底推开，江宇赤着上身站在一旁，脸上丝毫没有尴尬。
秦筝也抬起头，看到我手上的模型，连忙起身：“模型拿来了？给我吧。”
我没有动，视线落在江宇汗湿的胸膛上。
那里，秦筝正用纸巾，帮他擦拭汗珠。
“秦总做的月饼太受欢迎了，领导们说好要在来一批，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第一回啊。”
江宇主动解释，语气诚恳，仿佛他真的只是个关心上司的好员工。
但他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炫耀的意味。
秦筝接过模型：“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让你早送来一会，有个结构细节要确认，要是下午再送来就晚了。”
我盯着她，“那提醒你……”
停顿了一下，“……赶鸭子上架，别上床。”
秦筝察觉到我的言外之意，有些不自在地在桌上整理东西。
“我们就是在做月饼！”
这解释显得极为无力。
江宇靠在操作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刚出炉的月饼，笑着说：
“周哥你多有福啊，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秦总管理的井井有条。”
然后，拿纸巾给秦筝擦汗，“秦总，看咱俩这个汗出的？”
“模型送到，我先走了。”
既然决定要散，我不想再费口舌。
转身的刹那，我听到秦筝在身后低声喊了我的名字。
像是想让我停下，但我没有理会。
不一会，口袋里的手机轻微一震，是江宇发来的微信：
一张他和秦筝举着月饼的合照，配文：“八月十五的月饼和家人一起分享”
从秦筝的公司出来，我的微信消息就没停过。
从一开始的辩解，到后来的质问，我一条都未曾回复。
我直接手机静音。
直到夜里，我已经睡着，却被手机的震动惊醒。
屏幕上是“秦筝”两个字，长时间的振动让手机有些发烫。
我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周寻……”
她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疲惫和压抑的焦躁。
“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背景音很嘈杂，有碰杯的声音，还有人们用外语交谈的声音。
我皱起眉：“你在哪里？”
“在……在和投资方的晚宴上……我搞砸了……你快过来……，电脑里有个合同，把股权再上调5%。”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无助，完全不是白天在办公室里的强势模样。
我揉了揉眉心，十点多了，最终还是改了合同。
打印好合同，拿了车钥匙出门。
我赶到时，一眼就看见了宴会厅角落里的秦筝。
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被红酒浸透的文件，脸色煞白，额上渗出细汗。
她正低着头，对旁边的男人小声说着什么。
而那个让她依赖的男人，正是江宇。
我的脚步停住了，那点因为她事业受挫而升起的担心瞬间消散。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秦筝的声音稍大了一些。
借着宴会厅不算吵闹的环境，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
“……你们不知道，周寻那个大少爷有多安于现状……”
她带着酒意的抱怨像一把钝刀割了过来。
“跟他过日子简直像温水煮青蛙，他每天除了他的设计图、他的模型，再没任何追求……”
旁边有人接话：“那江宇呢？小江可是出了名的有冲劲，肯定比周寻更懂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