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我是被石鹏粗暴的踢打惊醒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倒了。
回过神来，我猛地转头看向尸体。
阳光透过窗纸，照亮满屋灰尘，婆婆的尸体依旧盖着白布，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昨夜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死猪一样！让你守灵你倒睡得好！”石鹏骂骂咧咧，又是一脚踹在我腿上，“滚起来去做饭！想饿死老子吗？”
我艰难地爬起来，浑身冰冷僵硬。经过那具尸体时，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眼角余光似乎瞥见白布边缘露出了一小片乌黑的指甲。
这一整天，石鹏更加焦躁不安。
按规矩，今天仍要上香烧纸。
靠近石鹏时，我听到他在小声嘀咕：
“老不死的，死了也不安生……”
“肯定是这扫把星克的……”
偶尔，他会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偷偷瞟向堂屋，那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心虚，还有一丝，我说不清的怨毒。
下午，我被迫再次进入堂屋更换长明灯的灯油。靠近尸体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尸臭的古怪气味，像是泥土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若有若无地从白布下散发出来。
我强忍着恐惧，颤抖着手完成一切，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傍晚，石鹏扔给我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去！把堂屋门给老子锁上！省得看了心烦！”
我求之不得。挂上那把沉重铜锁的瞬间，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夜里，我躺在我那间小破屋的炕上，听着隔壁石鹏震天的鼾声，久久无法入睡。
白天的发现和石鹏怪异的态度在我脑子里反复盘旋。
婆婆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还是说出现在梦里那个自称神明的“她”，真的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半年前，也是一个寒冷的夜晚。石鹏和婆婆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缩在厨房，不敢出声。
他们吵得很凶，似乎是为了钱，石鹏想拿走婆婆藏在某处的一小盒金银首饰拿去赌，婆婆死活不肯。
“你个不孝子！你想让我死了连口薄棺都买不起吗？”婆婆尖声哭骂。
“老不死的！攥着那些东西带进棺材吗？赶紧给我！”石鹏的声音凶狠。
接着是推搡声，东西摔碎的声音。
“啊——！”婆婆一声短促的惊叫。
然后一切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石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是你自己没站稳！可别怪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哎呀真晦气！”
那晚之后，婆婆头上缠了好几天的布条，对那晚的事却只字不提，只是对石鹏更加百依百顺。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让我浑身冰冷。
难道婆婆的死，和石鹏有关？！
所以他才那么害怕？才会在醉酒后说出“不是我害你的”那样的话？因为他心里有鬼！
巨大的震惊和这个可怕的猜测让我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被注视感！
我猛地扭头看向房间角落里那个破旧的、布满裂纹的梳妆镜——
镜面在冰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水光。
镜子里，再次映出了那个“她”！
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清晰！
她依旧在笑，但那笑容里不再是单纯的温和，而是带上了一丝，诡异。
她抬起手，惨白的手指缓缓指向堂屋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我，最后将手指竖毫无血色的唇边。
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下一刻，隔壁堂屋里，突然传来了清晰的、用指甲刮挠门板的声音！
吱啦——吱啦——
伴随着那熟悉的、湿漉漉的吸气声！
“嗬——嗬——”
门外的石鹏的鼾声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倒了。
回过神来，我猛地转头看向尸体。
阳光透过窗纸，照亮满屋灰尘，婆婆的尸体依旧盖着白布，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昨夜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噩梦。
“死猪一样！让你守灵你倒睡得好！”石鹏骂骂咧咧，又是一脚踹在我腿上，“滚起来去做饭！想饿死老子吗？”
我艰难地爬起来，浑身冰冷僵硬。经过那具尸体时，我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眼角余光似乎瞥见白布边缘露出了一小片乌黑的指甲。
这一整天，石鹏更加焦躁不安。
按规矩，今天仍要上香烧纸。
靠近石鹏时，我听到他在小声嘀咕：
“老不死的，死了也不安生……”
“肯定是这扫把星克的……”
偶尔，他会用一种极其古怪的眼神偷偷瞟向堂屋，那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心虚，还有一丝，我说不清的怨毒。
下午，我被迫再次进入堂屋更换长明灯的灯油。靠近尸体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不同于尸臭的古怪气味，像是泥土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若有若无地从白布下散发出来。
我强忍着恐惧，颤抖着手完成一切，逃也似的跑了出来。
傍晚，石鹏扔给我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去！把堂屋门给老子锁上！省得看了心烦！”
我求之不得。挂上那把沉重铜锁的瞬间，我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夜里，我躺在我那间小破屋的炕上，听着隔壁石鹏震天的鼾声，久久无法入睡。
白天的发现和石鹏怪异的态度在我脑子里反复盘旋。
婆婆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还是说出现在梦里那个自称神明的“她”，真的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半年前，也是一个寒冷的夜晚。石鹏和婆婆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我缩在厨房，不敢出声。
他们吵得很凶，似乎是为了钱，石鹏想拿走婆婆藏在某处的一小盒金银首饰拿去赌，婆婆死活不肯。
“你个不孝子！你想让我死了连口薄棺都买不起吗？”婆婆尖声哭骂。
“老不死的！攥着那些东西带进棺材吗？赶紧给我！”石鹏的声音凶狠。
接着是推搡声，东西摔碎的声音。
“啊——！”婆婆一声短促的惊叫。
然后一切突然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听见石鹏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是你自己没站稳！可别怪我！我可不是故意的！哎呀真晦气！”
那晚之后，婆婆头上缠了好几天的布条，对那晚的事却只字不提，只是对石鹏更加百依百顺。
一个可怕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让我浑身冰冷。
难道婆婆的死，和石鹏有关？！
所以他才那么害怕？才会在醉酒后说出“不是我害你的”那样的话？因为他心里有鬼！
巨大的震惊和这个可怕的猜测让我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被注视感！
我猛地扭头看向房间角落里那个破旧的、布满裂纹的梳妆镜——
镜面在冰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水光。
镜子里，再次映出了那个“她”！
这一次，比上次更加清晰！
她依旧在笑，但那笑容里不再是单纯的温和，而是带上了一丝，诡异。
她抬起手，惨白的手指缓缓指向堂屋的方向，然后，又指了指我，最后将手指竖毫无血色的唇边。
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下一刻，隔壁堂屋里，突然传来了清晰的、用指甲刮挠门板的声音！
吱啦——吱啦——
伴随着那熟悉的、湿漉漉的吸气声！
“嗬——嗬——”
门外的石鹏的鼾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