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柳梦脸色煞白，强撑着冷笑：
“刘思维！你疯了吗？为了报复我们连这种谎都撒？快给我下来！”
齐言一个箭步冲到台前，一把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对着全场大声嚷嚷：
“各位老总可别被这人骗了！他不过是我公司一个被辞退的小助理，现在居然敢在这里冒充李总！”
他掏出手机，三两下就把我在商场被羞辱的视频投到了会场大屏幕上。
画面里我浑身脏污，被保安粗暴地拖拽着，店员刻薄的骂声在会场里回荡：
“穷鬼！没钱装什么大款！”
“看看这视频都在网上传疯了，”齐言得意地环视四周，“各位说说，堂堂李氏集团的CEO，会被商场这样赶出来吗？”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乞丐视频吗？”
“居然敢冒充CEO，胆子也太大了！”
“保安！快把这人轰下去！”
柳梦望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受伤，声音带着哽咽：“思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也不能做这种糊涂事啊！”
“你做了会被判诈骗罪的！”
“谁说他是冒充的？”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会场后方传来。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李氏集团董事长李总带着一众高管阔步而入。
李总径直走上台，与我用力握手，随后转向全场：
“我正式向大家介绍，刘思维先生，就是我们李氏集团新任CEO！”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齐言：“至于那段些视频。”
大屏幕画面切换——
先是商场监控录像，清晰地显示齐言正和那个羞辱我的店员在柜台后密谈。
画面中，齐言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给店员，冷笑着说：
“等会儿他试完衣服，你就故意让他难堪。记住，要让他在这商场里永远抬不起头！”
接着画面跳转到齐言在会场外指使打手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齐言对那几个彪形大汉说：“往死里打，打完泼厕所水，就说是柳总吩咐的！”
全场哗然。
“需要我报警吗？”李总冷冷道，“买通他人侮辱诽谤，再加上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
齐言面无人色，双腿发软，慌乱地抓住柳梦的胳膊：
“梦梦，你听我解释！”
而柳梦死死盯着屏幕上齐言那张狰狞的脸，看着他收买店员时得意的表情，浑身剧烈发抖。
她猛地甩开齐言的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退两步。
眼神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变成全然的嫌恶：
“齐言，你竟然、你竟然这样对思维？！”
她的声音在发抖，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那些打手，还有商场里的羞辱，全都是你安排的？！”
齐言慌乱地想上前：“梦梦，你听我解释，这都是为了我们啊！”
“为了我们？”柳梦突然提高音量，眼泪夺眶而出，“为了让我更讨厌思维？为了让我觉得他一无是处？”
她指着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声音哽咽：
“他是我老公，谁允许你这么欺负他了？”
她转向我，泪水模糊了妆容：“思维，我。”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站在台上西装笔挺的我，又看了看身边狼狈的齐言，最终苦涩地摇了摇头。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维护的是什么样的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6
我平静地注视着泣不成声的柳梦，缓缓开口：
“公司里这些年打拼的一切，股份、职位，我都不要了。离婚协议书我早就签好字放在家里餐桌上了。”
我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不过你这段时间整天和你的‘娇牛马’厮混，估计根本没发现吧？”
“辞呈我早就交给了人事部。”我望向她，目光冰冷，“柳梦，我们两清了。”
“不、不是这样的！”柳梦疯狂摇头，眼泪纵横，
“思维你听我解释，我最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她踉跄着向前两步，声音破碎：
“我照顾齐言，只是因为他长得太像我那个去世的弟弟了。你记得吗？小光要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
她伸手想抓住我的衣袖，却被我侧身避开。
“弟弟？”我轻笑一声，“柳梦，你弟弟是单眼皮，齐言是双眼皮。你弟弟左脸有痣，齐言没有。你抱着他的时候，真是在看弟弟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痛哭的柳梦，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弟弟去世那年，你哭了整整三个月。是我每天陪在你身边，是我亲手帮你弟弟操办后事。现在你却告诉我，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长得像小光，就能让你一次次践踏我们十三年的感情？”
柳梦抬起头，妆容花了一脸，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
“柳总，”我刻意用疏离的称呼，
“需要我提醒你吗？上个月你生日那晚，你说要陪客户聊工作，却在酒店和齐言待到凌晨三点。这也是姐弟该做的事？”
全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是的，我们只是……”柳梦慌乱地想要解释。
“只是什么？”我打断她，“只是在酒店房间里彻夜讨论公司发展？就像你们今天在会场外，讨论该怎么让我这个正牌丈夫身败名裂？”
李总适时上前，将一份文件递到我手中。
我当众展开：
“这是齐言挪用公款的证据，共计八百七十万。而每一笔转账，都有柳总的亲笔签名。”
我把文件甩在柳梦面前，纸张散落一地。
“现在，请你们滚出我的会场。”
柳梦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保安立即上前，架起瘫软的齐言和失魂落魄的柳梦。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被拖向会场大门。
我转身面向全场，声音清晰坚定：“从今天起，我与柳氏集团再无瓜葛。李氏将会全面终止与柳氏的所有合作。”
柳梦突然挣扎着回头，声嘶力竭地喊：“思维！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转身面向主席台，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
“各位，现在开始今天的正式议程。”
身后，会场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哭喊与哀求。
7
我站在主席台上，深吸一口气，面向全场商界精英：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现在，我正式宣布李氏集团未来三年的发展战略。”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再没有人记得刚才那场闹剧。
一个月后，李氏集团在我的带领下，迅速切断了与柳氏集团的所有合作。
更致命的是，我凭借在行业内的影响力，让柳氏失去了近八成的重要客户。
就在柳氏集团宣布破产的第二天，我接到警方的电话，说齐言要求见我最后一面。
审讯室里，齐言戴着手铐，却依然昂着头。
见到我进来，他露出讽刺的笑：“刘思维，你赢了。”
“我从来没把你当作对手。”我平静地说。
他突然激动起来：“少在这装清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永远冷静自持的嘴脸！”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柳梦站在门口，她是来配合调查的。
齐言的眼睛瞬间亮了：“梦梦！你是来看我的对吗？”
柳梦冷冷地看着他：“我是来作证的。”
“作证？”齐言大笑起来，“柳梦，你装什么？那天在酒店，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柳梦脸色煞白：“你胡说！”
“我胡说？”齐言猛地站起来，手铐哗啦作响，“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抱着我说小言，别离开我，这些话你都忘了？”
他转向我，得意地说：“思维哥，你以为她真的把我当弟弟？她明明就是喜欢我，只是不敢承认！”
“你住口！”柳梦浑身发抖。
“我偏要说！”齐言疯狂地笑着，“每次我靠近你，你从来不会推开。我送你回家，你总是邀请我上楼坐坐。刘思维，你这个老婆，早就精神出轨了！”
我看着齐言歇斯底里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很可悲。
“说完了吗？”我淡淡地问。
齐言愣住了。
“警察同志，”我转向陪同的警官，“我们可以走了。”
“等等！”齐言扑到隔离玻璃上，“柳梦，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柳梦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悔的，就是把你这个白眼狼招进公司。”
她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齐言在身后嘶吼：“你们都会后悔的！我一定会出来的！”
警官按住他：“齐言，你涉嫌职务侵占、商业欺诈、故意伤害，至少十年内是别想出来了。”
关门的那一刻，我看见齐言瘫坐在地上，终于崩溃大哭。
走出警局，阳光刺眼。柳梦站在车旁，欲言又止。
“他说的那些……”她艰难地开口。
“不重要了。”我打断她，“都过去了。”
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警局大门。
有些人，终将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8
离开警局后的这段日子，柳梦简直像变了个人。
她开始没日没夜地给我打电话。
凌晨三点，我手机屏幕会在黑暗中亮起，显示着她的名字。
开会时，电话一个接一个，震个不停。
最初我还会接起来冷声说“在忙”，但她总是在那头哭哭啼啼：
“思维，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后来我干脆设置静音，她就改成发短信。
「思维，今天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面馆，老板还问起你」
「记得吗？十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在地下室分吃一桶泡面」
「齐言被判了五年，他活该，可我真的是被蒙蔽的」
最离谱的是，她不知道从哪弄到我新家的地址，深更半夜在楼下守着。
那天我加班到十一点，车刚进小区就看见她穿着单薄的裙子站在路灯下。
“思维！”她扑到车前，“我等了你四个小时！”
我直接锁上车门，给保安打电话。
她被请走时还在哭喊：“我是他妻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第二天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一个保温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红烧肉。
我们穷困潦倒时最奢侈的一道菜。
秘书说是个憔悴女人放下就跑了。
我连盒带肉扔进垃圾桶。
她甚至找到我老家，跪在我妈面前哭诉。
老太太直接把她请出门：“我儿子受的委屈够多了。你赶紧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柳梦失魂落魄的离开。
后来她开始用陌生号码打来，我一听是她的声音就挂断。
她就发癫似的换着号码继续打，直到我把所有陌生号码都设置成拒接。
这天清晨，我正准备出门上班，手机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柳梦的名字，这是我离开后她打来的第127个电话。
我直接挂断，拉黑了这个号码。
“刘总，车备好了。”新任助理为我拉开车门。
坐在车里，我刷到一条财经新闻。
“柳氏集团股价暴跌，面临破产危机”。
配图是柳梦被记者围堵在公司门口，她憔悴地用手挡着镜头，昔日的风光荡然无存。
我心里毫无波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新闻。
“去公司。”我平静地吩咐司机。
办公室里，李总笑着递给我一份报表：“思维，你来得正好。上个季度业绩增长了300%，董事会决定给你10%的干股。”
我接过报表，宠辱不惊：“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件事，”李总神秘地笑笑，“我给你找了个得力助手，今天入职。”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女人让我瞬间愣住。
林晓，我的初恋。
二十年的光阴似乎格外优待她，只是平添了几分成熟风韵，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初。
“好久不见，思维。”她微笑着伸出手。
我怔怔地与她握手，脑海中闪过无数回忆片段。
大学时她总是在图书馆陪我复习到深夜，在我创业初期默默支持，后来她去国外深造，我们分手。
她回来求复合时，却因为看出我一心扑在柳梦身上而选择退出。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好像我错过了很多。
包括林晓对我的真心。
“你们聊，我先去开会。”李总识趣地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林晓打量着我，眼神温柔：“你瘦了，但看起来更精神了。”
“你也是。”我难得地露出真诚的笑容，“听说你在国外发展得很好，怎么回来了？”
“听说你需要帮手，我就回来了。”
她轻描淡写，但我看向她温柔的脸，死去的心彷佛又开始跳动。
9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晓用她的专业能力证明了自己。
她总能提前预判市场变化，在我最需要支持时给出关键建议。
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从未分开过二十年。
这天加班到深夜，我送她回家。
车上，她突然问：“还记得大学时你说要创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记得。那时候你总笑我好高骛远。”
“但现在你做到了。”她转头看我，“我真为你高兴。”
停在红灯前，我看向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离了婚，没有孩子。”她语气平静，“现在只想好好工作。”
我心里莫名一紧。
那晚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从工作伙伴慢慢变回朋友，偶尔会一起吃饭、看电影。
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三个月后，柳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
我通过新闻看到柳梦搬出别墅的那天。
她独自拖着行李箱，在雨中踉跄前行，再也没有人为她撑伞。
林晓轻轻关掉电视：“别看了，都过去了。”
“我是不是太狠了？”我轻声问。
“是她先背叛了你们的婚姻。”林晓握住我的手，“你只是在保护自己。”
掌心的温度让我突然意识到，这半年来，是林晓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加班她陪着，我应酬她挡酒，我失落时她默默支持。
那天晚上，我约她到天台。
城市的夜景在脚下铺展，我深吸一口气：“晓晓，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她眼眶微红，轻轻点头。
一年后，我和林晓的婚礼在巴厘岛举行。
交换戒指时，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牺牲，而是相互理解、彼此成就。
“我愿意。”我说出这三个字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宴席间，李总悄悄告诉我：“柳梦在酒店外，看她的样子过的很落魄。”
我透过玻璃窗望去，果然看见柳梦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
她瘦得脱了形，穿着不合身的制服，正痴痴地望着婚礼现场。
当我看向她时，她慌忙躲到树后。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她擦着眼泪，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要请保安吗？”李总问。
“不用了。”我收回目光，“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10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林晓不仅是个好妻子，更是我事业上最得力的伙伴。
我们一起把李氏集团做到行业顶尖，也终于创立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公司。
这天整理旧物时，我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大学时的我和林晓，在图书馆相视而笑。
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愿陪你到世界尽头。”
原来，真爱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我被一段错误的婚姻蒙蔽了双眼。
“看什么呢？”林晓端着果盘走进来，清新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
我把照片递给她，她接过时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掌，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
“你还留着这个啊。这张照片是我们大四那年，在图书馆通宵复习时拍的。第二天你就要参加创业大赛，紧张得一直翻书。”
“晓晓，谢谢你等我这么多年。”我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依然选择回到我身边。”
她靠在我肩上，发丝间传来淡淡的清香：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真正的爱情就像阳光和雨露，需要双方共同滋养。”
是啊，我终于明白了。
真正的爱情是相互的，它不需要你放弃尊严，不需要你委曲求全。
它会在你跌倒时扶你一把，在你成功时与你同庆。
就像此刻窗外和煦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
三年后，我和林晓的儿子出生了。
抱着这个软软的小生命，看着他酷似林晓的眼睛，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圆满。
这个小家伙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血脉相连的爱，什么是家的意义。
某个周末，我们带着儿子去商场。
在转角处，我们偶遇了正在做保洁的柳梦。
她推着清洁车，看见我们时慌忙低下头，手上的橡胶手套还滴着水。
林晓轻轻推了我一下：“去打个招呼吧。”
我抱着儿子走过去，柳梦紧张得直发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脏兮兮的围裙。
“最近好吗？”我平静地问。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目光在我和儿子脸上流连：“还、还好。思维，对不起，当年我。”
“都过去了。”我温和地打断她，“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转身离开时，怀里的儿子突然朝她挥了挥小手，发出咿呀的笑声。
柳梦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急忙用袖子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坐在车里，林晓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放下了。”
是啊，我放下了。
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执着于过去的伤痛只会错过眼前的幸福。
现在的我，拥有了真正值得珍惜的人和事。
看着后座熟睡的儿子，再看看专注开车的妻子，窗外温暖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知道，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柳梦脸色煞白，强撑着冷笑：
“刘思维！你疯了吗？为了报复我们连这种谎都撒？快给我下来！”
齐言一个箭步冲到台前，一把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对着全场大声嚷嚷：
“各位老总可别被这人骗了！他不过是我公司一个被辞退的小助理，现在居然敢在这里冒充李总！”
他掏出手机，三两下就把我在商场被羞辱的视频投到了会场大屏幕上。
画面里我浑身脏污，被保安粗暴地拖拽着，店员刻薄的骂声在会场里回荡：
“穷鬼！没钱装什么大款！”
“看看这视频都在网上传疯了，”齐言得意地环视四周，“各位说说，堂堂李氏集团的CEO，会被商场这样赶出来吗？”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乞丐视频吗？”
“居然敢冒充CEO，胆子也太大了！”
“保安！快把这人轰下去！”
柳梦望着我，眼神里满是心疼和受伤，声音带着哽咽：“思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也不能做这种糊涂事啊！”
“你做了会被判诈骗罪的！”
“谁说他是冒充的？”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会场后方传来。
众人齐刷刷回头，只见李氏集团董事长李总带着一众高管阔步而入。
李总径直走上台，与我用力握手，随后转向全场：
“我正式向大家介绍，刘思维先生，就是我们李氏集团新任CEO！”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齐言：“至于那段些视频。”
大屏幕画面切换——
先是商场监控录像，清晰地显示齐言正和那个羞辱我的店员在柜台后密谈。
画面中，齐言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给店员，冷笑着说：
“等会儿他试完衣服，你就故意让他难堪。记住，要让他在这商场里永远抬不起头！”
接着画面跳转到齐言在会场外指使打手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齐言对那几个彪形大汉说：“往死里打，打完泼厕所水，就说是柳总吩咐的！”
全场哗然。
“需要我报警吗？”李总冷冷道，“买通他人侮辱诽谤，再加上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
齐言面无人色，双腿发软，慌乱地抓住柳梦的胳膊：
“梦梦，你听我解释！”
而柳梦死死盯着屏幕上齐言那张狰狞的脸，看着他收买店员时得意的表情，浑身剧烈发抖。
她猛地甩开齐言的手，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连退两步。
眼神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变成全然的嫌恶：
“齐言，你竟然、你竟然这样对思维？！”
她的声音在发抖，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那些打手，还有商场里的羞辱，全都是你安排的？！”
齐言慌乱地想上前：“梦梦，你听我解释，这都是为了我们啊！”
“为了我们？”柳梦突然提高音量，眼泪夺眶而出，“为了让我更讨厌思维？为了让我觉得他一无是处？”
她指着大屏幕上定格的画面，声音哽咽：
“他是我老公，谁允许你这么欺负他了？”
她转向我，泪水模糊了妆容：“思维，我。”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站在台上西装笔挺的我，又看了看身边狼狈的齐言，最终苦涩地摇了摇头。
这一刻，她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以来维护的是什么样的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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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静地注视着泣不成声的柳梦，缓缓开口：
“公司里这些年打拼的一切，股份、职位，我都不要了。离婚协议书我早就签好字放在家里餐桌上了。”
我扯出一个讽刺的笑：“不过你这段时间整天和你的‘娇牛马’厮混，估计根本没发现吧？”
“辞呈我早就交给了人事部。”我望向她，目光冰冷，“柳梦，我们两清了。”
“不、不是这样的！”柳梦疯狂摇头，眼泪纵横，
“思维你听我解释，我最爱的一直都是你啊！”
她踉跄着向前两步，声音破碎：
“我照顾齐言，只是因为他长得太像我那个去世的弟弟了。你记得吗？小光要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
她伸手想抓住我的衣袖，却被我侧身避开。
“弟弟？”我轻笑一声，“柳梦，你弟弟是单眼皮，齐言是双眼皮。你弟弟左脸有痣，齐言没有。你抱着他的时候，真是在看弟弟吗？”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痛哭的柳梦，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弟弟去世那年，你哭了整整三个月。是我每天陪在你身边，是我亲手帮你弟弟操办后事。现在你却告诉我，因为这个来历不明的人长得像小光，就能让你一次次践踏我们十三年的感情？”
柳梦抬起头，妆容花了一脸，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
“柳总，”我刻意用疏离的称呼，
“需要我提醒你吗？上个月你生日那晚，你说要陪客户聊工作，却在酒店和齐言待到凌晨三点。这也是姐弟该做的事？”
全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不是的，我们只是……”柳梦慌乱地想要解释。
“只是什么？”我打断她，“只是在酒店房间里彻夜讨论公司发展？就像你们今天在会场外，讨论该怎么让我这个正牌丈夫身败名裂？”
李总适时上前，将一份文件递到我手中。
我当众展开：
“这是齐言挪用公款的证据，共计八百七十万。而每一笔转账，都有柳总的亲笔签名。”
我把文件甩在柳梦面前，纸张散落一地。
“现在，请你们滚出我的会场。”
柳梦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保安立即上前，架起瘫软的齐言和失魂落魄的柳梦。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被拖向会场大门。
我转身面向全场，声音清晰坚定：“从今天起，我与柳氏集团再无瓜葛。李氏将会全面终止与柳氏的所有合作。”
柳梦突然挣扎着回头，声嘶力竭地喊：“思维！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转身面向主席台，调整了一下话筒高度：
“各位，现在开始今天的正式议程。”
身后，会场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哭喊与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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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主席台上，深吸一口气，面向全场商界精英：
“抱歉让各位见笑了。现在，我正式宣布李氏集团未来三年的发展战略。”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再没有人记得刚才那场闹剧。
一个月后，李氏集团在我的带领下，迅速切断了与柳氏集团的所有合作。
更致命的是，我凭借在行业内的影响力，让柳氏失去了近八成的重要客户。
就在柳氏集团宣布破产的第二天，我接到警方的电话，说齐言要求见我最后一面。
审讯室里，齐言戴着手铐，却依然昂着头。
见到我进来，他露出讽刺的笑：“刘思维，你赢了。”
“我从来没把你当作对手。”我平静地说。
他突然激动起来：“少在这装清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这副永远冷静自持的嘴脸！”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柳梦站在门口，她是来配合调查的。
齐言的眼睛瞬间亮了：“梦梦！你是来看我的对吗？”
柳梦冷冷地看着他：“我是来作证的。”
“作证？”齐言大笑起来，“柳梦，你装什么？那天在酒店，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柳梦脸色煞白：“你胡说！”
“我胡说？”齐言猛地站起来，手铐哗啦作响，“那天晚上你喝醉了，抱着我说小言，别离开我，这些话你都忘了？”
他转向我，得意地说：“思维哥，你以为她真的把我当弟弟？她明明就是喜欢我，只是不敢承认！”
“你住口！”柳梦浑身发抖。
“我偏要说！”齐言疯狂地笑着，“每次我靠近你，你从来不会推开。我送你回家，你总是邀请我上楼坐坐。刘思维，你这个老婆，早就精神出轨了！”
我看着齐言歇斯底里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很可悲。
“说完了吗？”我淡淡地问。
齐言愣住了。
“警察同志，”我转向陪同的警官，“我们可以走了。”
“等等！”齐言扑到隔离玻璃上，“柳梦，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柳梦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悔的，就是把你这个白眼狼招进公司。”
她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齐言在身后嘶吼：“你们都会后悔的！我一定会出来的！”
警官按住他：“齐言，你涉嫌职务侵占、商业欺诈、故意伤害，至少十年内是别想出来了。”
关门的那一刻，我看见齐言瘫坐在地上，终于崩溃大哭。
走出警局，阳光刺眼。柳梦站在车旁，欲言又止。
“他说的那些……”她艰难地开口。
“不重要了。”我打断她，“都过去了。”
上车前，我最后看了一眼警局大门。
有些人，终将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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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警局后的这段日子，柳梦简直像变了个人。
她开始没日没夜地给我打电话。
凌晨三点，我手机屏幕会在黑暗中亮起，显示着她的名字。
开会时，电话一个接一个，震个不停。
最初我还会接起来冷声说“在忙”，但她总是在那头哭哭啼啼：
“思维，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后来我干脆设置静音，她就改成发短信。
「思维，今天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面馆，老板还问起你」
「记得吗？十三年前的今天，我们在地下室分吃一桶泡面」
「齐言被判了五年，他活该，可我真的是被蒙蔽的」
最离谱的是，她不知道从哪弄到我新家的地址，深更半夜在楼下守着。
那天我加班到十一点，车刚进小区就看见她穿着单薄的裙子站在路灯下。
“思维！”她扑到车前，“我等了你四个小时！”
我直接锁上车门，给保安打电话。
她被请走时还在哭喊：“我是他妻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第二天我的办公桌上出现一个保温盒，里面是她亲手做的红烧肉。
我们穷困潦倒时最奢侈的一道菜。
秘书说是个憔悴女人放下就跑了。
我连盒带肉扔进垃圾桶。
她甚至找到我老家，跪在我妈面前哭诉。
老太太直接把她请出门：“我儿子受的委屈够多了。你赶紧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柳梦失魂落魄的离开。
后来她开始用陌生号码打来，我一听是她的声音就挂断。
她就发癫似的换着号码继续打，直到我把所有陌生号码都设置成拒接。
这天清晨，我正准备出门上班，手机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柳梦的名字，这是我离开后她打来的第127个电话。
我直接挂断，拉黑了这个号码。
“刘总，车备好了。”新任助理为我拉开车门。
坐在车里，我刷到一条财经新闻。
“柳氏集团股价暴跌，面临破产危机”。
配图是柳梦被记者围堵在公司门口，她憔悴地用手挡着镜头，昔日的风光荡然无存。
我心里毫无波澜，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的新闻。
“去公司。”我平静地吩咐司机。
办公室里，李总笑着递给我一份报表：“思维，你来得正好。上个季度业绩增长了300%，董事会决定给你10%的干股。”
我接过报表，宠辱不惊：“这是我应该做的。”
“还有件事，”李总神秘地笑笑，“我给你找了个得力助手，今天入职。”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女人让我瞬间愣住。
林晓，我的初恋。
二十年的光阴似乎格外优待她，只是平添了几分成熟风韵，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如初。
“好久不见，思维。”她微笑着伸出手。
我怔怔地与她握手，脑海中闪过无数回忆片段。
大学时她总是在图书馆陪我复习到深夜，在我创业初期默默支持，后来她去国外深造，我们分手。
她回来求复合时，却因为看出我一心扑在柳梦身上而选择退出。
现在想想这么多年，好像我错过了很多。
包括林晓对我的真心。
“你们聊，我先去开会。”李总识趣地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林晓打量着我，眼神温柔：“你瘦了，但看起来更精神了。”
“你也是。”我难得地露出真诚的笑容，“听说你在国外发展得很好，怎么回来了？”
“听说你需要帮手，我就回来了。”
她轻描淡写，但我看向她温柔的脸，死去的心彷佛又开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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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晓用她的专业能力证明了自己。
她总能提前预判市场变化，在我最需要支持时给出关键建议。
我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仿佛从未分开过二十年。
这天加班到深夜，我送她回家。
车上，她突然问：“还记得大学时你说要创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吗？”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记得。那时候你总笑我好高骛远。”
“但现在你做到了。”她转头看我，“我真为你高兴。”
停在红灯前，我看向她：“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离了婚，没有孩子。”她语气平静，“现在只想好好工作。”
我心里莫名一紧。
那晚之后，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
从工作伙伴慢慢变回朋友，偶尔会一起吃饭、看电影。
和她在一起，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
三个月后，柳氏集团正式宣布破产。
我通过新闻看到柳梦搬出别墅的那天。
她独自拖着行李箱，在雨中踉跄前行，再也没有人为她撑伞。
林晓轻轻关掉电视：“别看了，都过去了。”
“我是不是太狠了？”我轻声问。
“是她先背叛了你们的婚姻。”林晓握住我的手，“你只是在保护自己。”
掌心的温度让我突然意识到，这半年来，是林晓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加班她陪着，我应酬她挡酒，我失落时她默默支持。
那天晚上，我约她到天台。
城市的夜景在脚下铺展，我深吸一口气：“晓晓，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她眼眶微红，轻轻点头。
一年后，我和林晓的婚礼在巴厘岛举行。
交换戒指时，我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和牺牲，而是相互理解、彼此成就。
“我愿意。”我说出这三个字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踏实。
宴席间，李总悄悄告诉我：“柳梦在酒店外，看她的样子过的很落魄。”
我透过玻璃窗望去，果然看见柳梦鬼鬼祟祟地躲在树后。
她瘦得脱了形，穿着不合身的制服，正痴痴地望着婚礼现场。
当我看向她时，她慌忙躲到树后。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她擦着眼泪，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要请保安吗？”李总问。
“不用了。”我收回目光，“她已经受到惩罚了。”
10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林晓不仅是个好妻子，更是我事业上最得力的伙伴。
我们一起把李氏集团做到行业顶尖，也终于创立了属于我们自己的公司。
这天整理旧物时，我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大学时的我和林晓，在图书馆相视而笑。
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愿陪你到世界尽头。”
原来，真爱一直都在我身边，只是我被一段错误的婚姻蒙蔽了双眼。
“看什么呢？”林晓端着果盘走进来，清新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
我把照片递给她，她接过时指尖轻轻擦过我的手掌，眼里泛起温柔的笑意：
“你还留着这个啊。这张照片是我们大四那年，在图书馆通宵复习时拍的。第二天你就要参加创业大赛，紧张得一直翻书。”
“晓晓，谢谢你等我这么多年。”我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依然选择回到我身边。”
她靠在我肩上，发丝间传来淡淡的清香：
“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真正的爱情就像阳光和雨露，需要双方共同滋养。”
是啊，我终于明白了。
真正的爱情是相互的，它不需要你放弃尊严，不需要你委曲求全。
它会在你跌倒时扶你一把，在你成功时与你同庆。
就像此刻窗外和煦的阳光，温暖却不灼人。
三年后，我和林晓的儿子出生了。
抱着这个软软的小生命，看着他酷似林晓的眼睛，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圆满。
这个小家伙让我们明白了什么是血脉相连的爱，什么是家的意义。
某个周末，我们带着儿子去商场。
在转角处，我们偶遇了正在做保洁的柳梦。
她推着清洁车，看见我们时慌忙低下头，手上的橡胶手套还滴着水。
林晓轻轻推了我一下：“去打个招呼吧。”
我抱着儿子走过去，柳梦紧张得直发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脏兮兮的围裙。
“最近好吗？”我平静地问。
她抬起头，眼中含泪，目光在我和儿子脸上流连：“还、还好。思维，对不起，当年我。”
“都过去了。”我温和地打断她，“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转身离开时，怀里的儿子突然朝她挥了挥小手，发出咿呀的笑声。
柳梦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急忙用袖子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
坐在车里，林晓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放下了。”
是啊，我放下了。
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因为我终于明白，执着于过去的伤痛只会错过眼前的幸福。
现在的我，拥有了真正值得珍惜的人和事。
看着后座熟睡的儿子，再看看专注开车的妻子，窗外温暖的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我知道，这才是生活该有的样子。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