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牢笼
监狱里的气味，钻鼻孔。
消毒水、汗臭、食物馊掉的酸气，还有一种绝望的霉味，混在一起，黏在皮肤上，怎么都洗不掉。
我的长发被剃了。换上编号“734”的囚服。粗糙的布料，一下一下，磨着我的骨头。
第一晚，眼睛睁得生疼。
探照灯的光从高窗切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冰冷的亮斑。同监室的女犯翻身，鼾声，磨牙声，夹杂着不清不楚的梦呓，织成一张让人烦躁的网。
我盯着天花板剥落的墙皮，脑子却异常清醒。
我控制不住地去想顾霆宇。想他身上干净的雪松味，想他抱着我时怀抱的温度。
我对自己说，这是暂时的。顾霆宇说了，为了我们的未来。
撑下去。必须撑下去。
第二天，我被分到服装车间，踩缝纫机。机器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从未干过这种活，手指很快被针扎破，血珠冒出来，被我下意识用嘴吮掉。
同产线的“大姐头”盯上了我。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抢劫伤人进来的。
“新来的！手脚快点！想拖累大家都没饭吃？”女人吼道。
午饭是清汤，漂着几片烂菜叶。两个馒头，又冷又硬。
我饿得胃里烧火，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砰！”
我的餐盘飞了出去。大姐头带着几个跟班围过来，脚还踩在我翻倒的餐盘上。
“吃那么快，赶着去投胎？”
汤水和馒头洒了一地，沾满了灰尘。
我看着地上的食物，胃里一阵痉挛。我慢慢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女人。
“捡起来。”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大姐头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大笑：“你说什么？你他妈让老娘捡起来？”
一个巴掌，带着风，扇向我的脸。
我头一偏，身体顺势前冲，肩膀狠狠撞进对方怀里。我学过几年防身术，知道如何攻击人最脆弱的部位。
我的膝盖，精准地顶在对方的小腹上。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弓了下去。
整个食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个新来的、看起来文弱不堪的“734”身上。
狱警的呵斥声和电棍的滋滋声很快传来。
我被拖进了禁闭室。
不到三平米。完全的黑暗。只有头顶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发霉的空气。
我被关了七天。
出来的时候，我瘦了一圈，眼神却彻底变了。
我身体里的一些东西，一些柔软的、温情的东西，被饿死了。另一些东西，一些坚硬的、冰冷的东西，从骨头里长了出来。
我不再想念顾霆宇身上的雪松味道了。
我开始想，如何在这里活下去。
第三年。车间斗殴。
为了保护一个曾给我半个馒头的小姑娘，一把磨尖了的牙刷柄，狠狠捅进了我的后腰。
很深。
血涌出来的时候，又热又烫。
我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窗外那一小块生了锈的天空，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我对自己说，顾霆宇，你甚至不知道我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消毒水、汗臭、食物馊掉的酸气，还有一种绝望的霉味，混在一起，黏在皮肤上，怎么都洗不掉。
我的长发被剃了。换上编号“734”的囚服。粗糙的布料，一下一下，磨着我的骨头。
第一晚，眼睛睁得生疼。
探照灯的光从高窗切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冰冷的亮斑。同监室的女犯翻身，鼾声，磨牙声，夹杂着不清不楚的梦呓，织成一张让人烦躁的网。
我盯着天花板剥落的墙皮，脑子却异常清醒。
我控制不住地去想顾霆宇。想他身上干净的雪松味，想他抱着我时怀抱的温度。
我对自己说，这是暂时的。顾霆宇说了，为了我们的未来。
撑下去。必须撑下去。
第二天，我被分到服装车间，踩缝纫机。机器轰鸣，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我从未干过这种活，手指很快被针扎破，血珠冒出来，被我下意识用嘴吮掉。
同产线的“大姐头”盯上了我。一个满脸横肉的女人，抢劫伤人进来的。
“新来的！手脚快点！想拖累大家都没饭吃？”女人吼道。
午饭是清汤，漂着几片烂菜叶。两个馒头，又冷又硬。
我饿得胃里烧火，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
“砰！”
我的餐盘飞了出去。大姐头带着几个跟班围过来，脚还踩在我翻倒的餐盘上。
“吃那么快，赶着去投胎？”
汤水和馒头洒了一地，沾满了灰尘。
我看着地上的食物，胃里一阵痉挛。我慢慢站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女人。
“捡起来。”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
大姐头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大笑：“你说什么？你他妈让老娘捡起来？”
一个巴掌，带着风，扇向我的脸。
我头一偏，身体顺势前冲，肩膀狠狠撞进对方怀里。我学过几年防身术，知道如何攻击人最脆弱的部位。
我的膝盖，精准地顶在对方的小腹上。
女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弓了下去。
整个食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这个新来的、看起来文弱不堪的“734”身上。
狱警的呵斥声和电棍的滋滋声很快传来。
我被拖进了禁闭室。
不到三平米。完全的黑暗。只有头顶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透进一丝发霉的空气。
我被关了七天。
出来的时候，我瘦了一圈，眼神却彻底变了。
我身体里的一些东西，一些柔软的、温情的东西，被饿死了。另一些东西，一些坚硬的、冰冷的东西，从骨头里长了出来。
我不再想念顾霆宇身上的雪松味道了。
我开始想，如何在这里活下去。
第三年。车间斗殴。
为了保护一个曾给我半个馒头的小姑娘，一把磨尖了的牙刷柄，狠狠捅进了我的后腰。
很深。
血涌出来的时候，又热又烫。
我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看着窗外那一小块生了锈的天空，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
我对自己说，顾霆宇，你甚至不知道我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你最好，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