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出狱
“吱呀——”
监狱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阳光猛地灌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眯起眼，花了十几秒才适应。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我出来了。
没人来接我。顾霆宇没有。我的家人，在我入狱后就和我断绝了关系。
我穿着一身领来的旧衣服，袖子长了一截，空荡荡的。手里捏着几十块钱的遣散费，皱巴巴的。
后腰的伤疤，随着天气变化，隐隐作痛。比任何电台的天气预报都准。
我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滨江路的‘云顶公馆’。”那里曾是我和顾霆宇的家。
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市区。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太阳的光，LED屏幕上滚动着陌生的财经新闻。
我看着窗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冷冻了很久，突然解冻的人。世界变了，变得喧嚣，刺眼，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云顶公馆”到了。
我站在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我走进大厅。一个新来的保安拦住了我。
“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住这里。”我报出房号。
保安用狐疑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我。枯黄的头发，苍白的脸，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我确实不像这里的住户。
“请您登记一下。”保安的语气很客气，但透着疏离。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我掏出身份证。
保安在电脑上查了半天，摇了摇头：“抱歉，住户名单里没有您的名字。”
“户主是顾霆宇。”
“顾先生的房子，登记的住户只有他和沈柔小姐。”
沈柔。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手脚，开始发冷。
我走出大厅，站在楼下，拿出一个从路边摊买的老人机，拨出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
“喂？”顾霆宇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烦。
“是我。”我说。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几秒钟后，顾霆宇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玥玥？你…你出来了？”
“我在楼下。”
“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五分钟后，顾霆宇出现了。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也更意气风发。高定的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牺牲来保住位置的年轻人，他现在是顾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
他看到我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震惊，有怜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玥玥，你怎么……”
“我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我打断他，声音很平静。
顾霆宇的眼神有些躲闪：“这里……我跟沈柔住在这里。我们下个月订婚。”
订婚。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答应过我的。”
“玥玥，你听我解释。”他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但看到我粗糙干裂的手指，动作僵住了。“这三年，情况很复杂。和沈家联姻，是董事会的要求，是为了巩固我在公司的地位。这是商业策略，不是……”
“不是什么？”我笑了，嘴角咧开，比哭还难看，“不是背叛，对吗？”
“我没有背叛你！”他声音大了起来，带着一丝被戳破的恼怒。
“我为你准备了补尝！城西有一套公寓，写了你的名字。还有一张卡，里面有五百万。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五百万。
买我三年的青春，一身的伤疤，还有一颗被碾成粉末的心。
“顾霆宇。”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你觉得，我坐了三年牢，出来就是为了跟你要一套房子，五百万？”
“那你还想要什么？”他皱起眉头，耐心正在耗尽，“姜玥，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帮了我，我感谢你。现在，这是你应得的。拿着钱，开始新的生活。别再来打擾我，这对我们都好。”
这对我们都好。
我彻底明白了。
我点点头，慢慢转身。
“钱和房子，我会收下。”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轻，很冷，“就当是你……提前支付的医药费。”
说完，我迈开步子，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进了刺眼的阳光里。
背影孤绝，像一把出了鞘的刀。
监狱的铁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阳光猛地灌进来，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眯起眼，花了十几秒才适应。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
我出来了。
没人来接我。顾霆宇没有。我的家人，在我入狱后就和我断绝了关系。
我穿着一身领来的旧衣服，袖子长了一截，空荡荡的。手里捏着几十块钱的遣散费，皱巴巴的。
后腰的伤疤，随着天气变化，隐隐作痛。比任何电台的天气预报都准。
我走到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滨江路的‘云顶公馆’。”那里曾是我和顾霆宇的家。
出租车穿过繁华的市区。高楼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太阳的光，LED屏幕上滚动着陌生的财经新闻。
我看着窗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冷冻了很久，突然解冻的人。世界变了，变得喧嚣，刺眼，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云顶公馆”到了。
我站在那栋熟悉的公寓楼下，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
我走进大厅。一个新来的保安拦住了我。
“小姐，请问您找谁？”
“我住这里。”我报出房号。
保安用狐疑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着我。枯黄的头发，苍白的脸，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我确实不像这里的住户。
“请您登记一下。”保安的语气很客气，但透着疏离。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我掏出身份证。
保安在电脑上查了半天，摇了摇头：“抱歉，住户名单里没有您的名字。”
“户主是顾霆宇。”
“顾先生的房子，登记的住户只有他和沈柔小姐。”
沈柔。
这个名字像一根冰针，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的手脚，开始发冷。
我走出大厅，站在楼下，拿出一个从路边摊买的老人机，拨出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
“喂？”顾霆宇的声音，透着一丝不耐烦。
“是我。”我说。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几秒钟后，顾霆宇的声音变得有些慌乱：“玥玥？你…你出来了？”
“我在楼下。”
“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五分钟后，顾霆宇出现了。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也更意气风发。高定的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我牺牲来保住位置的年轻人，他现在是顾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
他看到我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有震惊，有怜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
“玥玥，你怎么……”
“我为什么不能住在这里？”我打断他，声音很平静。
顾霆宇的眼神有些躲闪：“这里……我跟沈柔住在这里。我们下个月订婚。”
订婚。
这两个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你答应过我的。”
“玥玥，你听我解释。”他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但看到我粗糙干裂的手指，动作僵住了。“这三年，情况很复杂。和沈家联姻，是董事会的要求，是为了巩固我在公司的地位。这是商业策略，不是……”
“不是什么？”我笑了，嘴角咧开，比哭还难看，“不是背叛，对吗？”
“我没有背叛你！”他声音大了起来，带着一丝被戳破的恼怒。
“我为你准备了补尝！城西有一套公寓，写了你的名字。还有一张卡，里面有五百万。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五百万。
买我三年的青春，一身的伤疤，还有一颗被碾成粉末的心。
“顾霆宇。”我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可怕，“你觉得，我坐了三年牢，出来就是为了跟你要一套房子，五百万？”
“那你还想要什么？”他皱起眉头，耐心正在耗尽，“姜玥，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帮了我，我感谢你。现在，这是你应得的。拿着钱，开始新的生活。别再来打擾我，这对我们都好。”
这对我们都好。
我彻底明白了。
我点点头，慢慢转身。
“钱和房子，我会收下。”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很轻，很冷，“就当是你……提前支付的医药费。”
说完，我迈开步子，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进了刺眼的阳光里。
背影孤绝，像一把出了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