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话音落下，整个包厢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宋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你……你这个白眼狼！”
“我们家君君对你那么好！你敢这么对她！”
宋母“嗷”的一声就扑了过来，想抢桌上的离婚证，尖着嗓子哭嚎。
“我的君君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找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身子一侧，她直接扑了个空，摔得龇牙咧嘴。
宋君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死死盯着桌上的文件袋，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
她发出一声尖叫。
“陆言！你把东西收回去！我们有话好好说！”
白青也傻眼了，看看她，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陆总……君姐……这都是误会，你们千万别冲动啊！”
他想上来和稀泥，我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刻又缩了回去。
我看着宋君，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收回去？你拿公司的钱去养小白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好好说？”
“你跟他滚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好好说？”
“现在证据砸你脸上了，你跟我说好好说？你他妈也配？”
每一句话，都让宋君的脸色白一分。
她嘴唇抖个不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我爸妈走了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愣住了。
“小言，这是怎么了？”我妈急了。
宋母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换上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嘴脸，冲我妈哭嚎。
“亲家母！你快管管你儿子吧！他要逼死我们家君君啊！”
“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说我们君君对不起他，还要离婚！”
我爸眉头一皱，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个文件袋推到了桌子中央。
我爸走过去，抽出里面的照片和转账记录，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得能滴出水。
他把那些东西重重摔在桌上。
“好！真是好家教！”
“这就是你们宋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宋父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强辩。
“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是这小子伪造的！”
我冷笑一声。
“伪造？银行公章能伪造？要不要我把视频也放出来，让叔叔阿姨好好欣赏一下你们女儿的风采？”
这话一出，宋君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光了。
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瘫在椅子上，眼神绝望，她只剩下最后的底牌了。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威胁我。
“陆言，你别逼我。”
“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天鸿资本马上就撤资！”
“到时候，你这家破公司，连同你这个人，都得滚回泥里去！”
听到这话，连旁边的白青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看着她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好笑。
“天鸿资本？”
我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陈峰的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大嗓门。
“阿言，怎么了？散伙饭吃完了？”
我淡淡地开口。
“陈峰，我前妻，宋君，现在拿你威胁我呢。”
“她说，只要她一个电话，你就会从我公司撤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阿言你别搭理那疯婆娘！当初要不是看你面子，老子见都懒得见她！”
“我投的是你陆言这个人，是咱们的交情，跟她宋君有个屁的关系！”
“她再敢拿天鸿的名头在外面装逼，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陈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宋君和她父母的脸上。
宋君的表情，从不敢相信，到彻底崩溃。
她最大的倚仗，她用来拿捏我、鄙视我的资本，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我挂了电话，拿起我的离婚证，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蛋糕你们分了吧，就当是给你们宋家的断头饭。”
“对了，挪用公款是刑事犯罪，宋大律师，你应该比我懂。”
“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说完，我带着我爸妈，转身就走。
身后，是宋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宋父气急败坏的咒骂。
还有宋君那一声，带着无尽悔恨和恐惧的尖叫。
“陆言——！”
可惜，晚了。
这世上，没后悔药吃。
从酒店出来，我爸妈一路上都没说话.上了车，我妈才红着眼圈开口。
“儿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是我们看走了眼。”
我爸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离了就离了！这种女人，配不上你！”
“公司那边……天鸿资本真没事？”
我发动车子，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一片平静。
“爸，妈，你们放心。”
“这家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离了谁都照样转。”
“至于宋君，她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我离婚、宋君婚内出轨还挪用公款的丑闻，就在公司炸开了锅。
我一到公司，就感觉所有人的眼神都跟针似的往我身上扎。
那些以前跟在宋君屁股后面，对我阳奉阴违的高管们，一个个见了鬼一样躲着我。
我的助理小王一脸担忧地迎上来。
“陆总，今天……股东们临时要求开紧急董事会。”
“好几个都是宋……宋小姐那边的人，恐怕来者不善。”
我点了点头，这都在我预料之内。
“通知下去，九点钟，会议室，一个都不能少。”
走进会议室，里面的气氛跟要开追悼会似的。
以公司副总，也是宋君的表舅李宏为首的几个股东，个个黑着一张脸。
我一坐下，李宏就拍着桌子发难了。
“陆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公司刚上市，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股价都跌成什么样了！你对得起我们这些投资人吗？”
另一个股东也阴阳怪气地附和。
“就是！夫妻俩那点破事，关起门来解决不就行了，非要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宋律师被你气走了，天鸿资本那边要是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矛头全指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毁了公司的罪人。
我静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够了，才把一份文件扔在会议桌上。
“这是宋君挪用公司两千万资金的全部证据，还有我和她的离婚证复印件。”
“各位可以传阅一下。”
文件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了。
那些股东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惊疑不定。
李宏一把抢过文件，越看手抖得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白。
“这……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伪造的！”
我冷眼看着他。
“是不是伪造的，法庭上自有公断。”
“我今天叫大家来，不是来讨论我的家事，是来解决公司的问题。”
“第一，从现在开始，免去宋君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同时启动司法程序，追讨被挪用的公款。”
“第二，因为这件事造成的股价波动，我个人出资兜底，保证在座各位的利益不受损失。”
我的话掷地有声，让原本吵吵嚷嚷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李宏还想挣扎，他涨红了脸，吼道。
“你凭什么！宋君为公司拉来了天鸿资本的投资，她是公司的功臣！”
“你现在是想卸磨杀驴？我们不同意！”
“没错！没有天鸿资本，公司就是个空壳子！你拿什么兜底？”
看着他们这群跳梁小丑，我笑了。
我朝小王点了点头，他立刻会意，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天鸿资本的合伙人，我的大学兄弟，陈峰。
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镜头，表情严肃。
“各位天鸿的合作伙伴，以及‘玄宇科技’的股东们，大家好，我是天鸿资本的陈峰。”
“针对近期关于我司与玄宇科技合作关系的谣言，我在此作出正式澄清。”
“天鸿资本投资玄宇科技，完全是看重陆言先生的个人能力和公司的发展前景。”
“这个投资决定，跟宋君女士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对于宋君女士打着天鸿资本的旗号，谋取私利，甚至损害合作伙伴公司利益的行为，我们表示强烈的谴责，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最后，我重申，天鸿资本将一如既往，坚定不移地支持陆总，支持玄宇科技！”
视频放完，整个会议室死一样的寂静。
李宏和那几个闹事的股东，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瘫在椅子上，像是被抽了筋的死狗。
他们的靠山，倒了。
不，应该说，他们所谓的靠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站起身，环视全场，目光落在李宏身上。
“李副总，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宏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转向其他股东。
“各位呢？还有谁不同意我的决定？”
全场鸦雀无声。
“很好。”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走向门口。
“那么，关于罢免宋君职务和追究李宏等人责任的议案，会后我会发到各位邮箱。”
“不想干的，可以把股份卖给我，我原价收。”
“想继续跟着我陆言干的，就把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玄宇科技，没了我陆言不行。”
“但没了某些蛀虫，只会发展得更好。”
说完，我拉开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家公司，才真正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公司里的烂摊子，我没用几天就收拾干净了。
宋君被彻底踢出局，李宏那帮人，也被我找理由清理得一干二净。
玄宇科技的股价在短暂下跌后，因为天鸿资本的公开力挺和我果断的内部整顿，反而涨疯了，创造了新的高点。
而宋君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她那家律所，丑闻一出，立马就把她给踢了，生怕被她这颗老鼠屎搅坏了名声。
一夜之间，金牌律师宋君，成了整个行业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想找工作，可到处都是闭门羹。
没有一家律所敢用一个有挪用公款前科，还名声扫地的律师。
她以前那些所谓的人脉，在她倒台后，跑得比谁都快，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恨不得踩她一脚。
没了工作，没了地位，她能靠的，只剩下那个小白脸白青了。
但她很快就发现，白青这个所谓的“灵魂伴侣”，也是个靠不住的软饭男。
那家网红猪脚饭小店，没了宋君的钱和关系撑腰，很快就因为卫生问题和无证经营，被查封了。
白青从一个“创业青年”，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没了钱，他对宋君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小奶狗，变成了一个只会伸手要钱的吸血鬼。
“君姐，房租该交了，你再给我转点吧。”
“君姐，我看上了一款新手机，你给我买呗。”
“君姐，你怎么还没找到工作？你不是金牌律师吗？怎么现在这么没用！”
宋君被他烦得焦头烂额，她手里的积蓄，很快就被榨干了。
她没办法，只能放下脸面，回家找父母求助。
可她那对势利的父母，知道她彻底完蛋，还连累了宋家的名声后，对她的态度也冷淡到了极点。
“你还有脸回来！我们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们？说我们家教不严，养出个不守妇道还偷公司钱的女儿！”
“我们没钱！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去！”
被父母赶出家门，宋君终于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更让她绝望的是，我公司的起诉书，正式送到了她的手上。
两千万的挪用公款，加上对公司造成的名誉和经济损失，索赔金额高达五千万。
她的所有银行账户，房产，车子，全都被法院冻结了。
她真正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走投无路之下，她终于又想起了我。
她开始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一开始是歇斯底里的咒骂。
“陆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理都不理，直接拉黑。
发现威胁没用，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变成了苦苦哀求。
“阿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坐牢啊！”
“只要你撤诉，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依旧没回复，只是把这些信息截图，转给了我的律师。
“告诉她，法庭上见。”
对她最后的仁慈，就是让她接受法律最公正的审判。
她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也永远，不可能得到。
宋君的绝望，没换来白青半点同情。
恰恰相反，在确认宋君已经彻底榨不出一点油水后，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露出了他最真实、最丑陋的嘴脸。
他开始夜不归宿，用宋君最后那点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宋君质问他，他反而理直气壮。
“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想办法赚钱？”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黄脸婆似的，指望你，我们俩都得饿死！”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宋大律师？醒醒吧！你现在就是个被男人踹了的丧家之犬！”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剜着宋君的心。
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放弃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她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和背叛。
一天晚上，白青彻夜未归，宋君在他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高档餐厅的消费小票，上面还有一个鲜红的口红印。
她疯了一样冲到那家餐厅，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正在大吃大喝的白青。
他对面，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婆。
白青正极尽谄媚地给那个女人剥虾，那副奴才相，比当初对我还要卑躬屈膝。
宋君气血上涌，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白青脸上。
“白青！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白青捂着脸，看到是宋君，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他妈有病吧！在这里发什么疯！”
他对面的富婆皱起了眉，一脸嫌恶地看着宋主君。
“阿青，这个疯女人是谁啊？”
白青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指着宋君对富婆哭诉。
“王姐，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前女友，死缠烂打，非要赖着我！”
“我早就跟她分手了，她还跟踪我，简直跟个变态一样！”
“王姐你别生气，我马上让她滚！”
说完，他转过头，压低声音，用最恶毒的话对宋君说。
“宋君，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又老又穷，哪个男人会要你？”
“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爱的就是你的钱！”
“你以为你是什么灵魂伴侣？别搞笑了，你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的一块跳板！”
“现在你没用了，就赶紧滚，别耽误我奔向更好的生活！”
他这番话，无异于在宋君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
当初，她也是这样，高高在上地对我说，我的一切都是她赏的，她想让我滚回泥里，就是一句话的事。
现在，这些话，被另一个男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真是天道好轮回。
宋君浑身发抖，她指着白青，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白青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扔在她脸上。
“拿着钱，赶紧滚！这是我最后的施舍！”
“以后别再来找我，我嫌脏！”
说完，他搂着那个富婆，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宋君一个人，瘫倒在地上，任由那些钞票散落一地。
周围食客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曾经最看重的脸面和尊严，在这一刻，被白青踩得粉碎。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被白青彻底抛弃后，宋君的生活，真正跌入了谷底。
她身无分文，又被房东赶了出来，只能拖着行李箱，流落街头。
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卖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那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限量款包包，名牌衣服，珠宝首饰，被她以白菜价卖给了二手店。
换来的钱，只够她在城中村租一个最便宜的单间。
那房间阴暗潮湿，蟑螂老鼠到处爬，跟她以前住的江景大平层比，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她开始疯狂地找工作。
但她的名声实在太臭了，别说律所，就是一般的公司法务，都不要她。
一次次的碰壁，让她彻底死了心。
最终，为了活下去，她去了一家小打印店打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复印文件，端茶倒水，受尽老板的白眼和客户的刁难。
工资少得可怜，连付房租都紧巴巴的。
她再也吃不起高档餐厅，穿不起名牌时装，每天只能靠泡面和馒头过日子。
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宋大律师，彻底变成了一个面容憔悴，眼神麻木的底层打工妹。
有一天，她在街边的报刊亭，看到了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
封面上，是我。
照片上的我西装革履，意气风发，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玄宇科技创始人陆言：科技新贵的商业帝国之路”。
杂志里，详细报道了我怎么带领公司走出困境，再创辉煌，以及我对未来市场的宏伟蓝图。
宋君拿着那本杂志，手抖得不成样子。
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
他所创造的一切，她本可以一起拥有。
可是，是她自己，亲手把这一切都推开了。
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着她的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她之后，陆言反而过得更好了？
为什么她自己，却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她不甘心。
她觉得，只要她能见到我，只要她好好求求我，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怀着这最后一丝幻想，她来到了我公司楼下。
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她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想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她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找陆言，我是他……我是他以前的朋友。”
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全是怀疑和鄙夷。
“陆总很忙，没有预约谁都不能见。”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影响公司形象。”
宋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赖在原地，不肯走。
“你让我进去！我是宋君！你告诉陆言，就说宋君找他！”
他们的争执，通过大厅的监控，传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的女人，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曾经那个高傲的宋君。
助理小王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陆总，需要我下去处理一下吗？”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不用。”
“告诉保安，如果她再不走，就直接报警。”
“就说，有闲杂人等，扰乱公司正常秩序。”
小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好的，陆总。”
我关掉监控画面，眼不见为净。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今天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宋君最终还是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她想见我最后一面的幻想，彻底破灭。
几天后，她挪用公款的案子，正式开庭。
那天，法院门口被各路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金牌律师，是如何沦为阶下囚的。
我没去现场。
这种小场面，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我的律师团队，会把一切处理好。
法庭上，面对铁证，宋君百口莫辩。
那些清晰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指向了白青的账户。
她试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白青身上，说自己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被他骗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把自己演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博取同情的戏码，她演得炉火纯青。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就在她表演得最投入的时候，我的律师，当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里，是白青得意洋洋的声音。
“君姐说了，我才是她的灵魂伴侣，你不过是她人生里的一个错误。”
“离婚协议君姐已经让律师处理了，劝你识相点，赶紧滚蛋！”
后面，是我冷淡的回应。
“她这种被人玩烂的货色，你喜欢捡，就送你了。”
这段录音，是我当初随手录下的。
没想到，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录音一放出来，整个法庭都炸了。
这不仅证明了她和白青是同谋，更坐实了她婚内出轨。
她所谓的“被欺骗”，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她知道，她完了。
最终，法庭宣判。
宋君因职务侵占罪，罪名成立。
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用于赔偿我公司的经济损失。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被告席上。
五年的牢狱之灾，对于曾经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这，还不是结束。
她被没收的财产，根本不够还那五千万的赔款。
剩下的债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父母头上。
为了给她还债，宋父宋母不得不卖掉了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人。
他们从大别墅里搬出来，租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
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亲戚朋友的冷嘲热讽，让他们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狱中的宋君身上。
他们去探监，不是去安慰，而是去咒骂。
“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宋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们老两口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房子也没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
“你就在牢里待到死吧！别再出来祸害我们了！”
我曾经发誓，要让他们一家，也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如今，我做到了。
我没有用任何盘外招，只是用了他们最信奉的法律，给了他们最沉重的一击。
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这三年，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成了国内科技领域的巨头，市值翻了几十倍。
而我，也成了媒体追捧的商界新贵，钻石王老五。
身边不乏各种莺莺燕燕，有图我钱的，有图我名的，但我都敬而远之。
经历过宋君那段失败的婚姻，我对感情，没了太多期待。
工作，才是我唯一的寄托。
这天，我参加一个商业晚宴。
主办方是本市有名的餐饮大亨，王总。
酒过三巡，王总非要拉着我，去参观他新开的高档海鲜餐厅的后厨。
“陆总，我跟你说，我们这后厨，号称全城最干净，管理绝对一流！”
盛情难却，我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后厨确实窗明几净，井井有条。
就在我准备随便夸两句就走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正蹲在地上，费力地刷洗着一个满是污垢的水槽。
她的动作很慢，很吃力，背影佝偻，显得异常瘦弱。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让我觉得有点熟悉。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个女人抬起了头。
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双眼睛里，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接着是无地自容的羞愧，最后，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哀求。
是宋君。
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旁边的王总见我盯着一个洗碗工看，有些尴尬地解释。
“陆总，不好意思啊，这是新来的杂工，手脚不太利索。”
“听说是刚从里面出来的，表现好，减了刑。也是可怜人，我看她找不到工作，就让她来这儿干点杂活，混口饭吃。”
原来是减刑了。
三年牢狱，已经磨光了她所有的傲气。
她的头发枯黄，脸上布满了风霜，那双曾经保养得宜的手，现在布满了冻疮和老茧，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她就那么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没有恨，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三年前，也是在后厨，她穿着廉价围裙，满手是油地给别的男人剁猪脚，脸上是幸福。
三年后，她跪在这里，刷着肮脏的水槽，脸上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十几秒。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我转过身，对王总淡淡地笑了笑。
“王总的后厨，名不虚传。”
“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说完，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也没必要回头。
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但那又与我何干呢？
破镜，永远不可能重圆。
有些债，需要用一辈子来还。
作者有话说：
宋父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你……你这个白眼狼！”
“我们家君君对你那么好！你敢这么对她！”
宋母“嗷”的一声就扑了过来，想抢桌上的离婚证，尖着嗓子哭嚎。
“我的君君啊！你这是造了什么孽，找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我身子一侧，她直接扑了个空，摔得龇牙咧嘴。
宋君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死死盯着桌上的文件袋，那眼神像是要活吞了我。
她发出一声尖叫。
“陆言！你把东西收回去！我们有话好好说！”
白青也傻眼了，看看她，又看看我，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难看。
“陆总……君姐……这都是误会，你们千万别冲动啊！”
他想上来和稀泥，我一个眼神扫过去，他立刻又缩了回去。
我看着宋君，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收回去？你拿公司的钱去养小白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好好说？”
“你跟他滚在床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好好说？”
“现在证据砸你脸上了，你跟我说好好说？你他妈也配？”
每一句话，都让宋君的脸色白一分。
她嘴唇抖个不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我爸妈走了进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场面，愣住了。
“小言，这是怎么了？”我妈急了。
宋母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换上一副受尽天大委屈的嘴脸，冲我妈哭嚎。
“亲家母！你快管管你儿子吧！他要逼死我们家君君啊！”
“他不知道从哪弄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说我们君君对不起他，还要离婚！”
我爸眉头一皱，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个文件袋推到了桌子中央。
我爸走过去，抽出里面的照片和转账记录，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得能滴出水。
他把那些东西重重摔在桌上。
“好！真是好家教！”
“这就是你们宋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宋父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强辩。
“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是这小子伪造的！”
我冷笑一声。
“伪造？银行公章能伪造？要不要我把视频也放出来，让叔叔阿姨好好欣赏一下你们女儿的风采？”
这话一出，宋君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光了。
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她瘫在椅子上，眼神绝望，她只剩下最后的底牌了。
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地威胁我。
“陆言，你别逼我。”
“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天鸿资本马上就撤资！”
“到时候，你这家破公司，连同你这个人，都得滚回泥里去！”
听到这话，连旁边的白青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我看着她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好笑。
“天鸿资本？”
我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陈峰的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大嗓门。
“阿言，怎么了？散伙饭吃完了？”
我淡淡地开口。
“陈峰，我前妻，宋君，现在拿你威胁我呢。”
“她说，只要她一个电话，你就会从我公司撤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她？她算个什么东西！”
“阿言你别搭理那疯婆娘！当初要不是看你面子，老子见都懒得见她！”
“我投的是你陆言这个人，是咱们的交情，跟她宋君有个屁的关系！”
“她再敢拿天鸿的名头在外面装逼，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陈峰的每一句话，都像一个大嘴巴子，狠狠抽在宋君和她父母的脸上。
宋君的表情，从不敢相信，到彻底崩溃。
她最大的倚仗，她用来拿捏我、鄙视我的资本，从头到尾，就是个笑话。
我挂了电话，拿起我的离婚证，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
“蛋糕你们分了吧，就当是给你们宋家的断头饭。”
“对了，挪用公款是刑事犯罪，宋大律师，你应该比我懂。”
“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说完，我带着我爸妈，转身就走。
身后，是宋母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宋父气急败坏的咒骂。
还有宋君那一声，带着无尽悔恨和恐惧的尖叫。
“陆言——！”
可惜，晚了。
这世上，没后悔药吃。
从酒店出来，我爸妈一路上都没说话.上了车，我妈才红着眼圈开口。
“儿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是我们看走了眼。”
我爸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
“离了就离了！这种女人，配不上你！”
“公司那边……天鸿资本真没事？”
我发动车子，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一片平静。
“爸，妈，你们放心。”
“这家公司，是我一手创办的，离了谁都照样转。”
“至于宋君，她很快就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我离婚、宋君婚内出轨还挪用公款的丑闻，就在公司炸开了锅。
我一到公司，就感觉所有人的眼神都跟针似的往我身上扎。
那些以前跟在宋君屁股后面，对我阳奉阴违的高管们，一个个见了鬼一样躲着我。
我的助理小王一脸担忧地迎上来。
“陆总，今天……股东们临时要求开紧急董事会。”
“好几个都是宋……宋小姐那边的人，恐怕来者不善。”
我点了点头，这都在我预料之内。
“通知下去，九点钟，会议室，一个都不能少。”
走进会议室，里面的气氛跟要开追悼会似的。
以公司副总，也是宋君的表舅李宏为首的几个股东，个个黑着一张脸。
我一坐下，李宏就拍着桌子发难了。
“陆言！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公司刚上市，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丑闻，股价都跌成什么样了！你对得起我们这些投资人吗？”
另一个股东也阴阳怪气地附和。
“就是！夫妻俩那点破事，关起门来解决不就行了，非要闹得满城风雨！”
“现在宋律师被你气走了，天鸿资本那边要是追究起来，这个责任谁来负？”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矛头全指着我，好像我才是那个毁了公司的罪人。
我静静地听着，等他们说够了，才把一份文件扔在会议桌上。
“这是宋君挪用公司两千万资金的全部证据，还有我和她的离婚证复印件。”
“各位可以传阅一下。”
文件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了。
那些股东的脸色，从愤怒变成了惊疑不定。
李宏一把抢过文件，越看手抖得越厉害，脸色也越来越白。
“这……这不可能！这一定是伪造的！”
我冷眼看着他。
“是不是伪造的，法庭上自有公断。”
“我今天叫大家来，不是来讨论我的家事，是来解决公司的问题。”
“第一，从现在开始，免去宋君在公司的一切职务，同时启动司法程序，追讨被挪用的公款。”
“第二，因为这件事造成的股价波动，我个人出资兜底，保证在座各位的利益不受损失。”
我的话掷地有声，让原本吵吵嚷嚷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李宏还想挣扎，他涨红了脸，吼道。
“你凭什么！宋君为公司拉来了天鸿资本的投资，她是公司的功臣！”
“你现在是想卸磨杀驴？我们不同意！”
“没错！没有天鸿资本，公司就是个空壳子！你拿什么兜底？”
看着他们这群跳梁小丑，我笑了。
我朝小王点了点头，他立刻会意，打开了会议室的投影仪。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正是天鸿资本的合伙人，我的大学兄弟，陈峰。
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镜头，表情严肃。
“各位天鸿的合作伙伴，以及‘玄宇科技’的股东们，大家好，我是天鸿资本的陈峰。”
“针对近期关于我司与玄宇科技合作关系的谣言，我在此作出正式澄清。”
“天鸿资本投资玄宇科技，完全是看重陆言先生的个人能力和公司的发展前景。”
“这个投资决定，跟宋君女士没有任何直接关系。”
“对于宋君女士打着天鸿资本的旗号，谋取私利，甚至损害合作伙伴公司利益的行为，我们表示强烈的谴责，并保留追究其法律责任的权利。”
“最后，我重申，天鸿资本将一如既往，坚定不移地支持陆总，支持玄宇科技！”
视频放完，整个会议室死一样的寂静。
李宏和那几个闹事的股东，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瘫在椅子上，像是被抽了筋的死狗。
他们的靠山，倒了。
不，应该说，他们所谓的靠山，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站起身，环视全场，目光落在李宏身上。
“李副总，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宏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转向其他股东。
“各位呢？还有谁不同意我的决定？”
全场鸦雀无声。
“很好。”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走向门口。
“那么，关于罢免宋君职务和追究李宏等人责任的议案，会后我会发到各位邮箱。”
“不想干的，可以把股份卖给我，我原价收。”
“想继续跟着我陆言干的，就把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玄宇科技，没了我陆言不行。”
“但没了某些蛀虫，只会发展得更好。”
说完，我拉开门，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家公司，才真正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公司里的烂摊子，我没用几天就收拾干净了。
宋君被彻底踢出局，李宏那帮人，也被我找理由清理得一干二净。
玄宇科技的股价在短暂下跌后，因为天鸿资本的公开力挺和我果断的内部整顿，反而涨疯了，创造了新的高点。
而宋君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她那家律所，丑闻一出，立马就把她给踢了，生怕被她这颗老鼠屎搅坏了名声。
一夜之间，金牌律师宋君，成了整个行业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她想找工作，可到处都是闭门羹。
没有一家律所敢用一个有挪用公款前科，还名声扫地的律师。
她以前那些所谓的人脉，在她倒台后，跑得比谁都快，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恨不得踩她一脚。
没了工作，没了地位，她能靠的，只剩下那个小白脸白青了。
但她很快就发现，白青这个所谓的“灵魂伴侣”，也是个靠不住的软饭男。
那家网红猪脚饭小店，没了宋君的钱和关系撑腰，很快就因为卫生问题和无证经营，被查封了。
白青从一个“创业青年”，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没了钱，他对宋君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不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小奶狗，变成了一个只会伸手要钱的吸血鬼。
“君姐，房租该交了，你再给我转点吧。”
“君姐，我看上了一款新手机，你给我买呗。”
“君姐，你怎么还没找到工作？你不是金牌律师吗？怎么现在这么没用！”
宋君被他烦得焦头烂额，她手里的积蓄，很快就被榨干了。
她没办法，只能放下脸面，回家找父母求助。
可她那对势利的父母，知道她彻底完蛋，还连累了宋家的名声后，对她的态度也冷淡到了极点。
“你还有脸回来！我们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我们？说我们家教不严，养出个不守妇道还偷公司钱的女儿！”
“我们没钱！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去！”
被父母赶出家门，宋君终于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更让她绝望的是，我公司的起诉书，正式送到了她的手上。
两千万的挪用公款，加上对公司造成的名誉和经济损失，索赔金额高达五千万。
她的所有银行账户，房产，车子，全都被法院冻结了。
她真正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走投无路之下，她终于又想起了我。
她开始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一开始是歇斯底里的咒骂。
“陆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理都不理，直接拉黑。
发现威胁没用，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变成了苦苦哀求。
“阿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看在我们五年夫妻的情分上，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坐牢啊！”
“只要你撤诉，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依旧没回复，只是把这些信息截图，转给了我的律师。
“告诉她，法庭上见。”
对她最后的仁慈，就是让她接受法律最公正的审判。
她不配得到我的原谅。
也永远，不可能得到。
宋君的绝望，没换来白青半点同情。
恰恰相反，在确认宋君已经彻底榨不出一点油水后，这个男人毫不犹豫地露出了他最真实、最丑陋的嘴脸。
他开始夜不归宿，用宋君最后那点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宋君质问他，他反而理直气壮。
“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为了想办法赚钱？”
“你现在这个样子，跟个黄脸婆似的，指望你，我们俩都得饿死！”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宋大律师？醒醒吧！你现在就是个被男人踹了的丧家之犬！”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剜着宋君的心。
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放弃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她得到的，只有无尽的羞辱和背叛。
一天晚上，白青彻夜未归，宋君在他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高档餐厅的消费小票，上面还有一个鲜红的口红印。
她疯了一样冲到那家餐厅，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正在大吃大喝的白青。
他对面，坐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富婆。
白青正极尽谄媚地给那个女人剥虾，那副奴才相，比当初对我还要卑躬屈膝。
宋君气血上涌，冲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白青脸上。
“白青！你这个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白青捂着脸，看到是宋君，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他妈有病吧！在这里发什么疯！”
他对面的富婆皱起了眉，一脸嫌恶地看着宋主君。
“阿青，这个疯女人是谁啊？”
白青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指着宋君对富婆哭诉。
“王姐，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前女友，死缠烂打，非要赖着我！”
“我早就跟她分手了，她还跟踪我，简直跟个变态一样！”
“王姐你别生气，我马上让她滚！”
说完，他转过头，压低声音，用最恶毒的话对宋君说。
“宋君，你还要不要脸了？”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又老又穷，哪个男人会要你？”
“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爱过你，我爱的就是你的钱！”
“你以为你是什么灵魂伴侣？别搞笑了，你不过是我人生路上的一块跳板！”
“现在你没用了，就赶紧滚，别耽误我奔向更好的生活！”
他这番话，无异于在宋君千疮百孔的心上，又撒了一把盐。
当初，她也是这样，高高在上地对我说，我的一切都是她赏的，她想让我滚回泥里，就是一句话的事。
现在，这些话，被另一个男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真是天道好轮回。
宋君浑身发抖，她指着白青，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
白青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扔在她脸上。
“拿着钱，赶紧滚！这是我最后的施舍！”
“以后别再来找我，我嫌脏！”
说完，他搂着那个富婆，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宋君一个人，瘫倒在地上，任由那些钞票散落一地。
周围食客的指指点点，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曾经最看重的脸面和尊严，在这一刻，被白青踩得粉碎。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被白青彻底抛弃后，宋君的生活，真正跌入了谷底。
她身无分文，又被房东赶了出来，只能拖着行李箱，流落街头。
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卖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那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限量款包包，名牌衣服，珠宝首饰，被她以白菜价卖给了二手店。
换来的钱，只够她在城中村租一个最便宜的单间。
那房间阴暗潮湿，蟑螂老鼠到处爬，跟她以前住的江景大平层比，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她开始疯狂地找工作。
但她的名声实在太臭了，别说律所，就是一般的公司法务，都不要她。
一次次的碰壁，让她彻底死了心。
最终，为了活下去，她去了一家小打印店打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复印文件，端茶倒水，受尽老板的白眼和客户的刁难。
工资少得可怜，连付房租都紧巴巴的。
她再也吃不起高档餐厅，穿不起名牌时装，每天只能靠泡面和馒头过日子。
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宋大律师，彻底变成了一个面容憔悴，眼神麻木的底层打工妹。
有一天，她在街边的报刊亭，看到了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
封面上，是我。
照片上的我西装革履，意气风发，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玄宇科技创始人陆言：科技新贵的商业帝国之路”。
杂志里，详细报道了我怎么带领公司走出困境，再创辉煌，以及我对未来市场的宏伟蓝图。
宋君拿着那本杂志，手抖得不成样子。
照片里的那个男人，曾经是她的丈夫。
他所创造的一切，她本可以一起拥有。
可是，是她自己，亲手把这一切都推开了。
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着她的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她之后，陆言反而过得更好了？
为什么她自己，却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她不甘心。
她觉得，只要她能见到我，只要她好好求求我，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怀着这最后一丝幻想，她来到了我公司楼下。
看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写字楼，她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想进去，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对不起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她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我找陆言，我是他……我是他以前的朋友。”
保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全是怀疑和鄙夷。
“陆总很忙，没有预约谁都不能见。”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影响公司形象。”
宋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赖在原地，不肯走。
“你让我进去！我是宋君！你告诉陆言，就说宋君找他！”
他们的争执，通过大厅的监控，传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看着屏幕里那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像个疯婆子一样撒泼的女人，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曾经那个高傲的宋君。
助理小王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陆总，需要我下去处理一下吗？”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不用。”
“告诉保安，如果她再不走，就直接报警。”
“就说，有闲杂人等，扰乱公司正常秩序。”
小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好的，陆总。”
我关掉监控画面，眼不见为净。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她今天的下场，都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任何人。
宋君最终还是被保安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她想见我最后一面的幻想，彻底破灭。
几天后，她挪用公款的案子，正式开庭。
那天，法院门口被各路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亲眼见证，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金牌律师，是如何沦为阶下囚的。
我没去现场。
这种小场面，不需要我亲自出马。
我的律师团队，会把一切处理好。
法庭上，面对铁证，宋君百口莫辩。
那些清晰的转账记录，每一笔都指向了白青的账户。
她试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白青身上，说自己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被他骗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把自己演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博取同情的戏码，她演得炉火纯青。
可惜，她打错了算盘。
就在她表演得最投入的时候，我的律师，当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里，是白青得意洋洋的声音。
“君姐说了，我才是她的灵魂伴侣，你不过是她人生里的一个错误。”
“离婚协议君姐已经让律师处理了，劝你识相点，赶紧滚蛋！”
后面，是我冷淡的回应。
“她这种被人玩烂的货色，你喜欢捡，就送你了。”
这段录音，是我当初随手录下的。
没想到，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录音一放出来，整个法庭都炸了。
这不仅证明了她和白青是同谋，更坐实了她婚内出轨。
她所谓的“被欺骗”，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她知道，她完了。
最终，法庭宣判。
宋君因职务侵占罪，罪名成立。
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用于赔偿我公司的经济损失。
当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她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了被告席上。
五年的牢狱之灾，对于曾经心高气傲的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而这，还不是结束。
她被没收的财产，根本不够还那五千万的赔款。
剩下的债务，自然就落到了她父母头上。
为了给她还债，宋父宋母不得不卖掉了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子，一夜之间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人。
他们从大别墅里搬出来，租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
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亲戚朋友的冷嘲热讽，让他们每天都活在煎熬之中。
他们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狱中的宋君身上。
他们去探监，不是去安慰，而是去咒骂。
“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宋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我们老两口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房子也没了！你让我们以后怎么活！”
“你就在牢里待到死吧！别再出来祸害我们了！”
我曾经发誓，要让他们一家，也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
如今，我做到了。
我没有用任何盘外招，只是用了他们最信奉的法律，给了他们最沉重的一击。
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
这三年，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成了国内科技领域的巨头，市值翻了几十倍。
而我，也成了媒体追捧的商界新贵，钻石王老五。
身边不乏各种莺莺燕燕，有图我钱的，有图我名的，但我都敬而远之。
经历过宋君那段失败的婚姻，我对感情，没了太多期待。
工作，才是我唯一的寄托。
这天，我参加一个商业晚宴。
主办方是本市有名的餐饮大亨，王总。
酒过三巡，王总非要拉着我，去参观他新开的高档海鲜餐厅的后厨。
“陆总，我跟你说，我们这后厨，号称全城最干净，管理绝对一流！”
盛情难却，我只好跟着他走了进去。
后厨确实窗明几净，井井有条。
就在我准备随便夸两句就走的时候，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女人，正蹲在地上，费力地刷洗着一个满是污垢的水槽。
她的动作很慢，很吃力，背影佝偻，显得异常瘦弱。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背影，让我觉得有点熟悉。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也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那个女人抬起了头。
口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双眼睛里，先是茫然，然后是震惊，接着是无地自容的羞愧，最后，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哀求。
是宋君。
她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应该在监狱里吗？
旁边的王总见我盯着一个洗碗工看，有些尴尬地解释。
“陆总，不好意思啊，这是新来的杂工，手脚不太利索。”
“听说是刚从里面出来的，表现好，减了刑。也是可怜人，我看她找不到工作，就让她来这儿干点杂活，混口饭吃。”
原来是减刑了。
三年牢狱，已经磨光了她所有的傲气。
她的头发枯黄，脸上布满了风霜，那双曾经保养得宜的手，现在布满了冻疮和老茧，又红又肿，惨不忍睹。
她就那么跪坐在地上，仰着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我。
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没有恨，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三年前，也是在后厨，她穿着廉价围裙，满手是油地给别的男人剁猪脚，脸上是幸福。
三年后，她跪在这里，刷着肮脏的水槽，脸上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真是莫大的讽刺。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十几秒。
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我转过身，对王总淡淡地笑了笑。
“王总的后厨，名不虚传。”
“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说完，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没有回头，也没必要回头。
身后，似乎传来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但那又与我何干呢？
破镜，永远不可能重圆。
有些债，需要用一辈子来还。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