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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瞬间寂静无声。
“少爷”这个称呼,像一颗炸雷,让苏晚晴和卡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苏晚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哲宇……她是谁?什么少爷?”
秦雅冰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即完全无视了她,转而对我继续说道:
“陆董说,您这‘体验生活’的游戏,到此为止了。天擎集团那边,不能再等了。”
“天擎集团”四个字一出,人群中立刻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呼:
“天擎集团……陆董……难道是那个福布斯榜上的首富陆天成?!”
我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跟随秦雅向外走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苏晚晴一眼。
苏晚晴如遭雷击,浑身冰冷地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背影消失在电梯。
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脑子里一遍遍回响着“天擎集团”、“陆董”这几个字,仿佛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卡尔强作镇定地扶住她,声音干涩地安慰道:“晴,别慌!什么富二代,装神弄鬼的!我们苏氏靠的是真本事,不是靠爹!”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拿出手机,飞快地在搜索框里输入“天擎集团、陆天成、儿子”这几个字。
当看到搜索结果中,那张我和父亲出席全球经济论坛的官方合照时,卡尔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就在这时,办公区传来一阵骚动。
李主管跑了过来,声音几乎要哭了出来:“苏总!出大事了!您让开源的代码放出去了,现在整个技术圈都炸锅了!”
“有人把代码扒了个底朝天,说我们的底层架构,跟天擎集团三年前注册的一项核心专利技术几乎一模一样!论坛上都在骂我们是小偷!苏总,我们这,我们这算偷窃商业机密啊!”
什么?
苏晚晴心里一咯噔,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
她这才明白,我送给她的,根本不是什么让她平步青云的“才华启动资金”,而是天擎帝国太子爷随手丢给她玩的一个“玩具”。
她引以为傲的三十亿估值,在那个庞然大物面前,恐怕连人家一天的零花钱都算不上。
她不仅愚蠢地毁了自己公司的根基,还得罪了一个她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存在。
“窃取商业机密?”卡尔脸色煞白,“天擎的专利?所以……那代码根本就是天擎集团的东西?你把陆哲宇家的东西给开源了?”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一把抓住苏晚晴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恐惧:“苏晚晴!你他妈到底惹了什么人?你想死别拉上我!”
他所谓的“艺术”,在绝对的资本和权力面前,脆弱得就像个一戳就破的彩色泡泡。
苏晚晴刚想要下令撤销代码,手机屏幕一亮,一条加粗的财经新闻推送精准地弹了出来:《震惊!苏氏集团AI算法涉嫌抄袭科技巨头“天擎”核心专利,或将面临天价索赔!》。
苏晚晴双腿一软,手机从手中滑落,屏幕摔得四分五裂,而她自己,也随之瘫倒在地。
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一周后,国内顶级的科技峰会在国际会展中心召开。
我以“天擎集团首席执行官”的身份出席,量身定制的深色西装包裹着挺拔的身躯,腕间的百达翡翠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我的身边,伴随着作为我特助的秦雅。
此刻的我,从容、淡漠,与一周前那个被像垃圾一样丢出大门的男人判若两人。
台下的闪光灯和媒体此起彼伏的追捧,仿佛才是本该属于我的人生。
苏晚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也混进了会场。
她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旧款礼服,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祈求和最后一丝侥幸,正试图穿过人群,狼狈地向我挤来。
秦雅在我身前一步停下,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将她拦在了三米之外的安全距离。
“苏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秦雅的话,让苏晚晴瞬间僵住。
“另外,提醒你一句,陆总的法务团队已经正式对苏氏集团提起诉讼,索赔金额……三百亿。”
三百亿……这个数字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苏晚晴的胸口。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死寂。
峰会休息时,我独自一人站在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心中一片平静。
秦雅将一部加密电话递上,我接过,淡淡地说:“那个叫卡尔的画家,我不希望再在国内看到他的任何作品。”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卡尔的所有画廊合作被单方面取消,即将于下月在美术馆举办的个人画展也被官方以“作品涉嫌违规”为由无限期叫停。
紧接着,数家权威媒体同时爆出他多项成名作涉嫌抄袭国外小众艺术家的丑闻,并附上了无法辩驳的调色盘对比证据。
国内外的艺术圈以最快的速度与他完成切割,各大艺术院校联合声明,将他列为行业耻辱柱上的反面教材,彻底封杀。
他从一个备受追捧、风光无限的“灵感艺术家”,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身败名裂的骗子。
走投无路的卡尔找到了早已被银行清算的苏晚晴。
他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卑微地拉住她的衣角,苦苦哀求:“晴,你帮帮我,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你再给我一点钱,让我出国避一避,好不好?”
苏晚晴早已被三百亿的债务逼得精神崩溃,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曾引以为傲的“艺术家”,此刻却像个乞丐一样摇尾乞怜,心中只剩下无尽的迁怒和鄙夷。
她一把甩开卡尔的手,从钱包里抽出仅剩的几张百元钞票,狠狠地摔在他的脸上。
“帮你?谁来帮我!你这个没用的废物,除了会讨好女人还会干什么?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那几张钞票轻飘飘地落在卡尔脚下,彻底碾碎了他最后的自尊。
他愣愣地看着苏晚晴决绝离去的背影,眼神中的哀求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怨毒。
苏氏集团的官司彻底败诉,濒临破产清算,苏晚晴名下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泥潭。
走投无路的她,想起了我过去对她的百依百顺,决定上演最后一出苦情戏。
她翻出了衣柜里那条我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扎起马尾,洗掉所有妆容,打扮成我们初遇时那副清纯无辜的模样。
天擎集团楼下,下起了瓢泼大雨。
她就那样固执地站在雨中,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将她单薄的裙子淋得湿透,浑身瑟瑟发抖。
她觉得,只要我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定会心软。
“哲宇,我知道错了,七年的感情,你真的能这么狠心吗?我只是病了,我们可以一起治疗的……”她对着那栋高耸入云的冰冷建筑,喃喃自语,眼泪混着雨水从苍白的脸上滑落。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悄无声息地缓缓停在公司门口,她认出那是我的车,眼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卑微的希望。
车门打开,我却没有下车。
秦雅撑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走下来,步伐平稳,精致的皮鞋甚至没有溅到半点泥水。
她将一件干燥温暖的羊绒大衣,轻轻披在了苏晚晴的身上。
“苏小姐,陆总如今春风得意,见不得苦情戏。”
“你的表演如果结束了,就请回吧。”
说完,她转身回到车里,那辆劳斯莱斯没有丝毫停留,平稳地驶离,溅起的一片水花打在苏晚晴的腿上,冰冷刺骨。
苏晚晴僵在原地,身上那件质地柔软、价格昂贵的羊绒大衣,此刻却像一个天大的讽刺,将她最后的尊严和算计剥得一干二净。
被我彻底无视后,苏晚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那栋已被法院贴上封条的别墅门口,却被一个身影拦住。
是同样狼狈不堪、双眼通红的卡尔。
“苏晚晴!你这个贱人!我的画廊、我的名声,全都被你毁了!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他像一头被逼上绝路的野兽,嘶吼着向她索要一笔天文数字的分手费。
苏晚晴早已身无分文,她崩溃地尖叫:“我没钱!我一分钱都没有了!”
卡尔见她油盐不进,恼羞成怒之下,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没钱?好啊,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他拿出手机,直接将两人交往期间那些不堪入目的露骨视频和聊天记录,打包上传到了全网。并配上了一段恶毒的爆料文字:
“别再提什么性瘾了,那只是她最无聊的借口!你们想知道真正的苏晚晴是什么样的吗?她会在和我的视频里,特意晃动陆哲宇送她的订婚戒指,然后对着镜头说:‘这才叫真正的‘灵感’,这才叫‘艺术’!那段只会敲代码的木头永远也给不了我!’”
“她把陆哲宇当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一个只会产出代码、连自己女人都满足不了的工具!她利用我,更是把陆哲宇踩在脚下羞辱!这就是你们追捧的‘独立女王’!”
一瞬间,舆论彻底引爆。
苏晚晴的名字和那些视频,以病毒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互联网。
“性瘾”、“荡妇”、“商业骗子”的标签被死死地钉在了她的身上,她迎来了无法挽回的社会性死亡。
而她和卡尔,则像两条疯狗,在网络上互相撕咬,爆出对方更多不堪入目的内幕,沦为了全网最大的笑柄和谈资。
公司破产,名声扫地,连父母也登报与她断绝了关系。
苏晚晴才开始恐慌起来。
在一个冰冷的雨夜,她用公用电话拨通了那个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她泣不成声地忏悔:“哲宇,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爱你……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就一次……”
电话那头,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人。
“苏晚晴,从你让保安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去的那一刻,从你为了那个男人,把我七年的心血说开源就开源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死了。”
“你爱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是我的价值。”
“以前,我拿出那个算法时,你觉得我珍贵无比,对我百依百顺。”
“但当你靠算法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之后,你又觉得,不就是一个算法吗?没了我也可以。”
“现在,我是天擎集团的陆总,而不是你苏氏的陆总监,我的价值便又回来了。”
“苏晚晴,你的爱,可真不值钱。”
“你不是说自己要开放式关系,要自由吗?”
“那就祝你和你的‘自由’,天长地久。”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并删除了关于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数月后,一则社会新闻被推送到了我的手机上:
苏氏集团前CEO苏晚晴因窃取商业机密罪、非法侵占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入狱十年。
卡尔因同谋及敲诈勒索罪,被判八年。
但他们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又过了一年,秦雅向我汇报了他们的近况。
苏晚晴入狱后,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和高傲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迅速凋零。
她不肯低头,处处与人作对,很快就成了狱中霸凌的对象。
一次争斗中,她的脸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因为处理不及时,留下了一道蜈蚣般丑陋的疤痕。
监狱里偶尔能看到财经新闻,有一次,电视上正播放天擎集团的新品发布会,画面上的我意气风发,身旁站着巧笑倩兮的秦雅,两人间的默契与亲近溢于言表。
新闻标题是“科技巨子陆哲宇携其左膀右臂秦雅亮相,宣布天擎进入新纪元……”
她还没听完,就疯了一样冲向电视机,歇斯底里地咒骂,最后被拖去关了禁闭。
从那以后,她精神就有些失常,时常一个人对着墙壁喃喃自语,说的都是些过期的商业计划和对我的恶毒诅咒。
她开始给我写信,一封又一封,从最初的咒骂,到后来的哀求,再到最后的忏悔。
为了能把信寄出去,她用尽了自己最后那点引以为傲的资本。
她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拦住一名狱警,刻意让宽大的囚服滑落,露出曾经保养得宜的香肩,用她自以为最动人的姿态去勾引对方,许诺只要能把信带出去,她什么都愿意做。
那狱警只是玩味地上下打量着她,像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残值。
事后,他收下了那封信,轻蔑一笑:“行啊,等着吧。”
苏晚晴以为自己成功了,眼中甚至燃起了一丝靠着旧日魅力翻身的希望。
几天后,那狱警在放风时找到了她,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将一个信封扔在她脚下。
那正是她几天前递出去的信,只不过信封已经被拆开,里面的信纸不翼而飞。
苏晚晴慌忙捡起信封,颤声问道:“信呢?你为什么不寄出去?”
狱警笑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正是她那天在角落里勾引他的监控录像。
他把手机屏幕凑到她眼前,恶意地低声说:
“寄信?别傻了。有人出了十倍的价格,买的不是你的信,而是你‘以为自己能把信寄出去’的这个想法。”
苏晚晴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狱警继续说道:“你的信,连同这段视频,都被原封不动地送到了天擎集团秦雅女士的办公室。她说,陆总想看看,一个女人在走投无路时,到底能有多可笑。”
他收起手机,最后补充道:“哦,对了。”
“这笔钱,秦女士是通过监狱的官方渠道,作为‘改善囚犯娱乐生活’的专项捐款打过来的。”“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全监狱的人,都得感谢你的精彩表演。”
苏晚晴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至于卡尔,他视若生命的“艺术家的手”,在一次狱中斗殴中被人用铁器砸得粉碎。
即便治好,也再也无法拿起画笔。
他那套所谓的“艺术家气质”在监狱里成了最大的笑话,被认为是“娘娘腔”的象征,让他成了最低等的欺凌对象。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苏晚晴,据说在狱中不止一次地对着探视的律师咆哮,是他自己瞎了眼,才会被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拖下地狱。
两人唯一的交集,是在一场关于苏氏集团破产清算的民事诉讼上,他们作为共同被告,被带到了同一个房间。
隔着铁窗,苏晚晴指着自己脸上的疤,对他尖叫:“卡尔!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一切!”
卡尔则举起自己那双缠着绷带、不断颤抖的手,面目狰狞地回敬:“闭嘴!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的手!我的艺术!全都被你毁了!”
他们就像两条被困在同一个泥潭里的毒蛇,至死都在互相怨恨,互相撕咬,直到生命的尽头。9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两年后,天擎集团旗下的新智能科技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成为全球行业的领军者。
我的胃病,在秦雅日复一日的精心调理下,也早已痊愈。
临海的私人别墅里,那个曾经冰冷的厨房,如今成了整个家最温暖的地方。
这天我结束一个跨国会议回到家时,秦雅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为我煲汤。
她早已不是那个时刻穿着高定西装、不苟言笑的“秦特助”,褪去一身职业装的她,眉眼间满是温柔。
她看到我,自然地走过来接过我的外套,轻声说:“今天谈得顺利吗?看你有些累了,我炖了安神的汤,马上就好。”
我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头靠在她的肩窝,闻着她发间清新的香气,心中一片安宁。
 “不累,”我低声说,“有你在,就不累。”
秦雅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嘴角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油嘴滑舌。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餐桌上,我们聊着公司的新计划,聊着下个月去瑞士度假的安排,聊着院子里那几株玫瑰什么时候会开花。
一切都那么平淡,却又那么真实。
晚饭后,我们牵着手在私人沙滩上散步。
海风微咸,星光璀璨。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秦雅,过去七年,我活得像个追逐幻影的机器。但这两年,我才感觉自己真正地活了一次。”
秦雅的眼眸在星光下闪闪发亮,她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地,将它打开。
里面躺着的,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
钻石不大,却在月光下闪烁着清澈纯粹的光芒,戒环内侧,刻着我们两人名字的缩写。
我仰头望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上一次,我选了最大、最贵的一枚,把它当成一份需要向全世界炫耀的战利品。”
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几乎是有些不安地问道:“但这枚不一样,它很小,甚至有些普通。秦雅,你会嫌弃它吗?”
秦雅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摇了摇头,笑着流下了眼泪,声音里满是心疼:“陆哲宇,你这个傻瓜。戒指的价值,从来只在于送它的人是谁。”
我眼睛一亮,将戒指稳稳地套上她的无名指,问出了那句话:“那么,秦雅,你愿意……成为我未来的全部吗?”
秦雅的笑着点了点头。
我起身上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前尘旧事,如潮水般退去,再无痕迹。
而我的世界里,星辰大海,人间烟火,终于有了一处心安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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