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公司进行人事变动，空出一个总经理名额，总裁妻子公开宣布已有人选。
同事们笑着祝我升职愉快，以后不用在底层做牛做马了。
可人员岗位公布的那一天，我成了打扫厕所的保洁，而妻子那个笨手笨脚、谈毁六次合作的助理，坐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妻子递给我保洁的衣服，拥抱了我一下。
“阿远虽然现在能力不行，但他还年轻，肯定前途无限。”
“你之前累得不行又没有业绩，现在就当休息，每天扫扫地喝喝茶，一个月能拿一千块，多舒服啊。”
“至于那些合作，我都交给阿远去负责。”
看着她轻描淡写抹掉我曾经数次把公司从破产边缘拉回来的功劳。
我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
当天下午，我穿着保洁衣服的照片就贴到了墙上的厕所卫生负责人一栏里。
文远去洗手间时特意路过我的工位，让我去门口等着，等他出来立刻就要进行打扫。
“陈氏集团现在可是大公司，洗手间卫生必须要注意，林哥你说对不对？”
“既然你现在是保洁了，那就要好好工作，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偷懒哦。”
他指着垃圾桶，让我就在那边等着，转身进去。
来来往往的曾经同事都好奇地看着我，目光中有嘲笑有怜悯。
更有甚者直接走到我面前。
“哎哟，这不是我们林墨林总工吗？瞧你穿这身衣服，可比穿西装合适多了。”
我记得这人，他因为谈合作时收受贿赂被我抓了出来，本来要把他开除的，可文远说他只是犯了很小的错误，应该给他机会，陈雪便把人连升两级。
见我不回话，这人自顾自地讲下去。
“有的人，自以为自己是个总裁丈夫就不得了，我告诉你，不被爱的人迟早滚蛋。”
“陈总和我们文远才是绝配，你也就扫扫厕所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落在我耳中，我无动于衷。
整整两个小时后，文远才从厕所里出来，把手上的水甩了我一脸。
我拿着拖把进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林墨，你疯了吗？不就是让你打扫个厕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堵着阿远不让他出来，他今天是第一天上任，缺席重要会议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结婚五年，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我张口想要解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文远的声音。
“阿雪，你别替我生气啦，林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
“他为了快点打扫卫生，力气大得都把水泼到我裤子上了，你别朝他发火。”
陈雪顿时更加生气了。
“林墨，你自己业务能力不行，现在让你扫厕所已经是给你脸了，你算什么男人啊！”
“这个月的一千工资全部扣除！”
我拎着拖布，浑身都是臭气，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当初陈雪想要创业，我喝得胃出血也要帮她谈下一笔笔大型订单。
公司遭遇转型危机，我连轴转了三个月保住经济命脉。
我每年签下的单子占全公司营业额的百分之六十。
可现在就因为文远的几句话，陈雪把我骂得一无是处。
晚饭时间去食堂打饭时，文远把我拦在门口。
“抱歉啊林哥，按照公司新规定，打扫卫生的不能在食堂用餐。”
他的手腕上带着一枚亮眼的手镯，那是三年前陈雪送我的结婚礼物。
我舍不得所以收在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文远手上。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故意抬起手捂住鼻子。
“这东西你可配不上，毕竟啊，你身上有厕所的臭味，哈哈哈哈。”
他扬长而去。
透过玻璃，我看到从不和我一起吃饭的陈雪正坐在他身边，两人用着一个餐盘。
甚至互相喂饭。
不一会儿，大部分员工都收拾东西下班。
曾经合作过的高层看到我，赶紧拉着我躲到一旁。
“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开会陈总说了，以后你不能出现在办公区域。”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吵架吗？你也太能忍了吧。”
“这种戴绿帽子的事也咽得下去，我真佩服你。”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手机里陈雪发来的消息。
“抱歉，亲爱的，我下午也是着急，才会冲你发火。”
“毕竟阿远刚刚接手这些事，我也想帮他赶紧站稳脚跟。”
“你以后就在厕所附近不要到处逛，别被外来人员看到以为我们管理不善。”
“我最近都要加班，忙完了给你带礼物。”
用我的未来我的自尊帮文远站稳脚跟吗？
我嗤笑一声，关上了手机。
所有的钱都上交给陈雪，我连坐地铁回家的零钱都没有，走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家。
这一晚，陈雪没有回来。
而我也在睡醒后，收到了一条信息。
2
“听说你被辞退了，之前给你留的分公司总裁岗位还在，要不要考虑一下？”
是陈氏集团死对头公司景光集团发来的消息。
他们老板从几年前就一直想把我挖过去，无奈我满心满眼只有陈雪，无论他们开再高的价格都拒绝了。
现在不知道哪里听到风声，又再次尝试起来。
我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拒绝，而是看了眼日历。
距离结婚六周年纪念日还有两天，我想再给陈雪一次机会。
餐厅是提前订好的，我用瞒着她去跑外卖赚外快挣的钱买了她喜欢的玉镯子。
家里也布置上了甜蜜气球。
这天我早早打扫好卫生，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喂，谁啊？”
接电话的是文远，见我沉默要挂断电话，陈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的电话？”
“不知道啊，没有备注，可能是骚扰电话吧。”
陈雪接过手机，张口的第一句却是。
“林墨，我和阿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你能不能别老是打扰我。”
“你没事干，我们可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我听着电话那头服务员询问他们想吃什么的声音，连问她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力气都没了。
我挂断电话，取消了餐厅预约，把镯子收好，起身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就遇见景光集团的老总。
漂亮的女人立刻就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当做打招呼。
“真的不考虑来我们这边吗，分公司归你管理，我不会束缚你，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得比我期望的更好的。”
苏晴悦的态度诚恳，同我讲了不少合同细节，对我曾经展现出的业务能力表示高度肯定。
在她离开后，我突然看到路边的婚纱店里站着两个人。
陈雪正穿着婚纱和文远十指相扣。
文远先看到了我，他朝我露出个讥讽的笑，侧过头去搂住陈雪的腰。
两人在店员起哄下吻得难舍难分。
一吻终了，我甚至能看到口舌间牵出的丝。
这时候陈雪才看到我。
她慌张地提着裙摆跑出来，刚想解释什么，文远就跟了过来。
文远也跟着走出来，体贴地给陈雪披上外套，再满脸不认可地看着我。
“林哥，就算你没了工作心里有气，也不能用跟踪这种方法来引起阿雪的注意啊。”
“夫妻之间需要用到偷偷跟踪这种方法，说明你一点都不信任阿雪。”
我望向嘴唇被吻得红肿的陈雪。
“不是加班谈合作吗？”
她脸上闪过一瞬心虚，再望向我时却已是不耐烦。
“阿远没拍过婚纱照，他有些好奇，我就带来他看看。”
“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我闹脾气吧？”
小事？
看来陈雪已经忘了，当初结婚时，我和她是没有结婚照的。
那时候她手头拮据，虽然我承诺会包下婚礼全部费用，她还是搂着我的说不愿意浪费。
她说不在乎那些给外人看的场面事，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所以我们没办婚礼，也没拍照片。
后来六年里，她不止一次提到这件事，却总是因为各种理由错过婚纱照拍摄。
我体谅她忙，她不喜欢当众秀恩爱。
原来只是不想和我拍照罢了。
见我不说话，陈雪终于想起这件事，她脸色一变，想要过来牵我的手。
“阿墨，我真的只是想让阿远见见世面。”
“我们明天就来拍摄好不好，这次一定拍最贵最好看的。”
文远突然捂住心脏发出一声委屈的哽咽。
“阿雪对不起，我没想到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让你和林哥吵架的。”
“我这就去把衣服脱了，你让林哥穿上吧，我只要能看着你幸福就好了。”
矫揉造作的话语却让陈雪顿时变了脸色。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紧紧抱着文远。
“傻瓜，说什么呢，这是专门请设计师为你定制的款式，他也穿不了。”
“今天答应了要和你拍照，我不会让他来打扰我们的。”
“林墨，你自己回去，以后别再跟踪我了。”
话音未落，她往我脚边上丢了二十块，和文远搂搂抱抱地回去了。
隔着玻璃，他们拍了上百张照片，有路过的人为他们欢呼，他们就当着我的面接吻。
陈雪还不忘给我发来消息。
“我们只是为了拍照摆的姿势，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不想多做争辩，只想和陈雪好好谈一谈。
无论爱与不爱，是不是要离婚，总该说清楚的。
可我在家和公司等了三天，他们都没有来。
3
第四天，陈雪和文远终于浑身酒气地出现在了公司。
两人的衣服乱糟糟的，陈雪脖子上还有清晰的吻痕，文远更是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
两人拎着一堆东西走进来。
“我和阿远去隔壁市场调研了，给你们带了些伴手礼。”
陈雪路过我时，还特意递给我一个特殊的盒子。
“这几天想我了吧，专门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羊羹。”
盒子上写的是柠檬味，而我对柠檬过敏，曾经因为抿了一滴柠檬汁就进了医院。
当时陈雪跪在我床边哭得梨花带雨，说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再出事。
不过短短几年，一切都变了。
即便经历这么多区别对待，当再次被伤害时心还是会痛。
我没有伸手去接，目光死死盯着陈雪身上的吻痕，她慌乱地理了理衣服。
“这可是阿远亲自挑的，你可别让他丢脸。”
把东西硬塞到我手里后，她又带着文远去其他部门打招呼。
周围的人看我像看小丑一样。
就在我计划找个时间去和陈雪好好谈一谈时，两个保安突然抓着我的肩膀我把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见我来了，陈雪直接冲过来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耳膜嗡嗡响，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她破口大骂。
“我当你只是嫉妒阿远所以小肚鸡肠，没想到你连这么恶心的事都做得出来！”
“潜进办公室偷走业务资料，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赶紧给阿远跪下磕头认错，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文远站在她身边眼角发红，望向我的模样全是委屈。
“林哥，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可那个项目代表了全公司的业绩。”
“无论你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拿大家的奖金开玩笑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员工全都炸了。
他们当然都知道那份我一手促成的合作有多少钱，现在纷纷开始指责我。
里面有一两个为我说话的，很快也被咒骂的声音淹没。
我看着陈雪满是厌恶的眼神，心像被手掌攥紧了。
没想到就算我想好聚好散，她也不愿意放过。
这么多年我为了她的公司殚精竭虑，文远来了之后她却觉得我只是贪图她的钱。
原本的高薪变成了每月500元生活补贴，我还要想办法给她准备纪念日礼物。
本想着可以和平离婚，她却因为文远的一两句话，当众骂我是小偷。
我深吸了口气，冷冷望向陈雪。
“有证据吗？单凭他一两句话你就说是我偷的吗？”
“陈雪，结婚这些年，你就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吗？”
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陈雪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瞬迟疑。
眼见她犹豫，文远先叹了口气。
“林哥，我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用夫妻情谊绑架阿雪。”
“你口口声声说阿雪不信任你，可你呢，你做的事情对得起她的信任吗？”
“你因为嫉妒我，所以刻意不配合工作，跟踪我和阿雪，现在趁我们出去谈生意，故意进办公室偷走合同。”
“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听了文远的话，陈雪看向我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她拿出手机按下110，再一次开口。
“林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跪道歉。”
“如果你死不悔改，那我就只能，把这个东西摔碎了！”
她高高举起一块翡翠玉牌，我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
“还给我！”
那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说是要给未来的孙媳妇儿，所以结婚当天我送给了陈雪。
她答应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现在却拿来逼迫我认罪。
我死死盯着玉牌，牙齿止不住地颤抖，眼角发红，一字一句都要咳出血来。
“还给我，陈雪，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的！”
陈雪后退两步，手越抬越高。
我别无选择，只能咬破了舌尖，缓缓弯下膝盖。
就在我要跪下来的前一秒，文远突然从陈雪手中接过玉牌，随意把玩了两下。
然后手指一松，“哎呀”一声，玉牌从他手中滑落。
随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玉牌摔了个粉碎。
我跪在地上拼命捡拾，却怎么都还原不了遗物原本的样子。
陈雪也慌了，她故作镇定地看着我。
“阿远也不是故意的，等过两天我买个更好的给你，你别胡闹。”
我不回答她，她又要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喧哗。
“警察来了！”
“什么？！”
陈雪大惊失色。
“我没报警，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
“我知道。”
我攥紧手里残破的玉块，直起身望向十指相扣的两人，一字一句回答，
“是我报的警。”
同事们笑着祝我升职愉快，以后不用在底层做牛做马了。
可人员岗位公布的那一天，我成了打扫厕所的保洁，而妻子那个笨手笨脚、谈毁六次合作的助理，坐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妻子递给我保洁的衣服，拥抱了我一下。
“阿远虽然现在能力不行，但他还年轻，肯定前途无限。”
“你之前累得不行又没有业绩，现在就当休息，每天扫扫地喝喝茶，一个月能拿一千块，多舒服啊。”
“至于那些合作，我都交给阿远去负责。”
看着她轻描淡写抹掉我曾经数次把公司从破产边缘拉回来的功劳。
我点了点头。
“行，那我就先去换衣服了。”
……
当天下午，我穿着保洁衣服的照片就贴到了墙上的厕所卫生负责人一栏里。
文远去洗手间时特意路过我的工位，让我去门口等着，等他出来立刻就要进行打扫。
“陈氏集团现在可是大公司，洗手间卫生必须要注意，林哥你说对不对？”
“既然你现在是保洁了，那就要好好工作，可不能像以前那样偷懒哦。”
他指着垃圾桶，让我就在那边等着，转身进去。
来来往往的曾经同事都好奇地看着我，目光中有嘲笑有怜悯。
更有甚者直接走到我面前。
“哎哟，这不是我们林墨林总工吗？瞧你穿这身衣服，可比穿西装合适多了。”
我记得这人，他因为谈合作时收受贿赂被我抓了出来，本来要把他开除的，可文远说他只是犯了很小的错误，应该给他机会，陈雪便把人连升两级。
见我不回话，这人自顾自地讲下去。
“有的人，自以为自己是个总裁丈夫就不得了，我告诉你，不被爱的人迟早滚蛋。”
“陈总和我们文远才是绝配，你也就扫扫厕所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落在我耳中，我无动于衷。
整整两个小时后，文远才从厕所里出来，把手上的水甩了我一脸。
我拿着拖把进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林墨，你疯了吗？不就是让你打扫个厕所，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还堵着阿远不让他出来，他今天是第一天上任，缺席重要会议你知道有多严重吗！”
“结婚五年，我第一次知道你是这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我张口想要解释，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文远的声音。
“阿雪，你别替我生气啦，林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现实。”
“他为了快点打扫卫生，力气大得都把水泼到我裤子上了，你别朝他发火。”
陈雪顿时更加生气了。
“林墨，你自己业务能力不行，现在让你扫厕所已经是给你脸了，你算什么男人啊！”
“这个月的一千工资全部扣除！”
我拎着拖布，浑身都是臭气，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当初陈雪想要创业，我喝得胃出血也要帮她谈下一笔笔大型订单。
公司遭遇转型危机，我连轴转了三个月保住经济命脉。
我每年签下的单子占全公司营业额的百分之六十。
可现在就因为文远的几句话，陈雪把我骂得一无是处。
晚饭时间去食堂打饭时，文远把我拦在门口。
“抱歉啊林哥，按照公司新规定，打扫卫生的不能在食堂用餐。”
他的手腕上带着一枚亮眼的手镯，那是三年前陈雪送我的结婚礼物。
我舍不得所以收在柜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文远手上。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故意抬起手捂住鼻子。
“这东西你可配不上，毕竟啊，你身上有厕所的臭味，哈哈哈哈。”
他扬长而去。
透过玻璃，我看到从不和我一起吃饭的陈雪正坐在他身边，两人用着一个餐盘。
甚至互相喂饭。
不一会儿，大部分员工都收拾东西下班。
曾经合作过的高层看到我，赶紧拉着我躲到一旁。
“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开会陈总说了，以后你不能出现在办公区域。”
“我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吵架吗？你也太能忍了吧。”
“这种戴绿帽子的事也咽得下去，我真佩服你。”
我没回答，只是看着手机里陈雪发来的消息。
“抱歉，亲爱的，我下午也是着急，才会冲你发火。”
“毕竟阿远刚刚接手这些事，我也想帮他赶紧站稳脚跟。”
“你以后就在厕所附近不要到处逛，别被外来人员看到以为我们管理不善。”
“我最近都要加班，忙完了给你带礼物。”
用我的未来我的自尊帮文远站稳脚跟吗？
我嗤笑一声，关上了手机。
所有的钱都上交给陈雪，我连坐地铁回家的零钱都没有，走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家。
这一晚，陈雪没有回来。
而我也在睡醒后，收到了一条信息。
2
“听说你被辞退了，之前给你留的分公司总裁岗位还在，要不要考虑一下？”
是陈氏集团死对头公司景光集团发来的消息。
他们老板从几年前就一直想把我挖过去，无奈我满心满眼只有陈雪，无论他们开再高的价格都拒绝了。
现在不知道哪里听到风声，又再次尝试起来。
我没有如往常那样立刻拒绝，而是看了眼日历。
距离结婚六周年纪念日还有两天，我想再给陈雪一次机会。
餐厅是提前订好的，我用瞒着她去跑外卖赚外快挣的钱买了她喜欢的玉镯子。
家里也布置上了甜蜜气球。
这天我早早打扫好卫生，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喂，谁啊？”
接电话的是文远，见我沉默要挂断电话，陈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的电话？”
“不知道啊，没有备注，可能是骚扰电话吧。”
陈雪接过手机，张口的第一句却是。
“林墨，我和阿远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你能不能别老是打扰我。”
“你没事干，我们可是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我听着电话那头服务员询问他们想吃什么的声音，连问她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的力气都没了。
我挂断电话，取消了餐厅预约，把镯子收好，起身出了门。
刚走出小区，就遇见景光集团的老总。
漂亮的女人立刻就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当做打招呼。
“真的不考虑来我们这边吗，分公司归你管理，我不会束缚你，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做得比我期望的更好的。”
苏晴悦的态度诚恳，同我讲了不少合同细节，对我曾经展现出的业务能力表示高度肯定。
在她离开后，我突然看到路边的婚纱店里站着两个人。
陈雪正穿着婚纱和文远十指相扣。
文远先看到了我，他朝我露出个讥讽的笑，侧过头去搂住陈雪的腰。
两人在店员起哄下吻得难舍难分。
一吻终了，我甚至能看到口舌间牵出的丝。
这时候陈雪才看到我。
她慌张地提着裙摆跑出来，刚想解释什么，文远就跟了过来。
文远也跟着走出来，体贴地给陈雪披上外套，再满脸不认可地看着我。
“林哥，就算你没了工作心里有气，也不能用跟踪这种方法来引起阿雪的注意啊。”
“夫妻之间需要用到偷偷跟踪这种方法，说明你一点都不信任阿雪。”
我望向嘴唇被吻得红肿的陈雪。
“不是加班谈合作吗？”
她脸上闪过一瞬心虚，再望向我时却已是不耐烦。
“阿远没拍过婚纱照，他有些好奇，我就带来他看看。”
“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我闹脾气吧？”
小事？
看来陈雪已经忘了，当初结婚时，我和她是没有结婚照的。
那时候她手头拮据，虽然我承诺会包下婚礼全部费用，她还是搂着我的说不愿意浪费。
她说不在乎那些给外人看的场面事，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所以我们没办婚礼，也没拍照片。
后来六年里，她不止一次提到这件事，却总是因为各种理由错过婚纱照拍摄。
我体谅她忙，她不喜欢当众秀恩爱。
原来只是不想和我拍照罢了。
见我不说话，陈雪终于想起这件事，她脸色一变，想要过来牵我的手。
“阿墨，我真的只是想让阿远见见世面。”
“我们明天就来拍摄好不好，这次一定拍最贵最好看的。”
文远突然捂住心脏发出一声委屈的哽咽。
“阿雪对不起，我没想到因为我的一时好奇，让你和林哥吵架的。”
“我这就去把衣服脱了，你让林哥穿上吧，我只要能看着你幸福就好了。”
矫揉造作的话语却让陈雪顿时变了脸色。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紧紧抱着文远。
“傻瓜，说什么呢，这是专门请设计师为你定制的款式，他也穿不了。”
“今天答应了要和你拍照，我不会让他来打扰我们的。”
“林墨，你自己回去，以后别再跟踪我了。”
话音未落，她往我脚边上丢了二十块，和文远搂搂抱抱地回去了。
隔着玻璃，他们拍了上百张照片，有路过的人为他们欢呼，他们就当着我的面接吻。
陈雪还不忘给我发来消息。
“我们只是为了拍照摆的姿势，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不想多做争辩，只想和陈雪好好谈一谈。
无论爱与不爱，是不是要离婚，总该说清楚的。
可我在家和公司等了三天，他们都没有来。
3
第四天，陈雪和文远终于浑身酒气地出现在了公司。
两人的衣服乱糟糟的，陈雪脖子上还有清晰的吻痕，文远更是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
两人拎着一堆东西走进来。
“我和阿远去隔壁市场调研了，给你们带了些伴手礼。”
陈雪路过我时，还特意递给我一个特殊的盒子。
“这几天想我了吧，专门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羊羹。”
盒子上写的是柠檬味，而我对柠檬过敏，曾经因为抿了一滴柠檬汁就进了医院。
当时陈雪跪在我床边哭得梨花带雨，说这辈子都不会让我再出事。
不过短短几年，一切都变了。
即便经历这么多区别对待，当再次被伤害时心还是会痛。
我没有伸手去接，目光死死盯着陈雪身上的吻痕，她慌乱地理了理衣服。
“这可是阿远亲自挑的，你可别让他丢脸。”
把东西硬塞到我手里后，她又带着文远去其他部门打招呼。
周围的人看我像看小丑一样。
就在我计划找个时间去和陈雪好好谈一谈时，两个保安突然抓着我的肩膀我把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见我来了，陈雪直接冲过来甩了我一巴掌。
我被打得耳膜嗡嗡响，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她破口大骂。
“我当你只是嫉妒阿远所以小肚鸡肠，没想到你连这么恶心的事都做得出来！”
“潜进办公室偷走业务资料，你知道这是犯罪吗？！”
“赶紧给阿远跪下磕头认错，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就报警了！”
文远站在她身边眼角发红，望向我的模样全是委屈。
“林哥，我知道你看我不爽，可那个项目代表了全公司的业绩。”
“无论你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能拿大家的奖金开玩笑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员工全都炸了。
他们当然都知道那份我一手促成的合作有多少钱，现在纷纷开始指责我。
里面有一两个为我说话的，很快也被咒骂的声音淹没。
我看着陈雪满是厌恶的眼神，心像被手掌攥紧了。
没想到就算我想好聚好散，她也不愿意放过。
这么多年我为了她的公司殚精竭虑，文远来了之后她却觉得我只是贪图她的钱。
原本的高薪变成了每月500元生活补贴，我还要想办法给她准备纪念日礼物。
本想着可以和平离婚，她却因为文远的一两句话，当众骂我是小偷。
我深吸了口气，冷冷望向陈雪。
“有证据吗？单凭他一两句话你就说是我偷的吗？”
“陈雪，结婚这些年，你就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不愿意给我吗？”
似乎没想到我会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陈雪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瞬迟疑。
眼见她犹豫，文远先叹了口气。
“林哥，我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用夫妻情谊绑架阿雪。”
“你口口声声说阿雪不信任你，可你呢，你做的事情对得起她的信任吗？”
“你因为嫉妒我，所以刻意不配合工作，跟踪我和阿雪，现在趁我们出去谈生意，故意进办公室偷走合同。”
“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呢？”
听了文远的话，陈雪看向我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她拿出手机按下110，再一次开口。
“林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跪道歉。”
“如果你死不悔改，那我就只能，把这个东西摔碎了！”
她高高举起一块翡翠玉牌，我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
“还给我！”
那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说是要给未来的孙媳妇儿，所以结婚当天我送给了陈雪。
她答应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现在却拿来逼迫我认罪。
我死死盯着玉牌，牙齿止不住地颤抖，眼角发红，一字一句都要咳出血来。
“还给我，陈雪，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的！”
陈雪后退两步，手越抬越高。
我别无选择，只能咬破了舌尖，缓缓弯下膝盖。
就在我要跪下来的前一秒，文远突然从陈雪手中接过玉牌，随意把玩了两下。
然后手指一松，“哎呀”一声，玉牌从他手中滑落。
随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玉牌摔了个粉碎。
我跪在地上拼命捡拾，却怎么都还原不了遗物原本的样子。
陈雪也慌了，她故作镇定地看着我。
“阿远也不是故意的，等过两天我买个更好的给你，你别胡闹。”
我不回答她，她又要恼羞成怒。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喧哗。
“警察来了！”
“什么？！”
陈雪大惊失色。
“我没报警，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
“我知道。”
我攥紧手里残破的玉块，直起身望向十指相扣的两人，一字一句回答，
“是我报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