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生协议
当自我觉醒成为唯一出路，新生协议就为生命书写了新的规则。
1
那阵能撕裂一切的紫光，像宇宙诞生时的奇点爆发，把客厅里所有的对立和喧嚣都吞了进去，随之而来的黑暗又长又沉，好像连时间都被拉得很长、冻住了似的。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沉重又慢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都像要用完全身力气，又像在笨笨地确认我还活着，而且不再属于任何「他人项目」了。
2
谢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几乎是扑过来的，染血的手抖着探向我的颈动脉，那手抖得厉害，让他想起七岁那年把 99 分试卷递给妈妈时，妈妈用红笔在空白处写的「还缺 1 分」。他声音里满是从没见过的恐慌，喊着：「许羡！呼吸！睁开眼睛看着我！」
江炽却一把把他狠狠推开，用身体把我们隔开，把我整个人横抱起来紧紧箍在怀里，声音哑着低吼：「别用你的脏手碰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可推人的那只手也在抖，抖得他想起 15 年前雪巷里，自己没能伸出手的那 0.5 秒。
黑暗里，两个男人像抢地盘的雄狮，粗重的喘息里还带着没散的硝烟味。
3
忽然，天花板上亮起了柔和的绿色光带，那是代表系统运行的光，AI「Mnemosyne」的虚拟面孔又出现了，但这次它的声音恢复了一种近乎赞赏的、理性的平稳。它说：「检测到宿主在极端冲突下，展现出超过预设的自主意志，强制选择协议已经失效了。」又接着说：「基于对『记忆自主权』最高原则的维护，现在自动为您激活最高级别权限——『新生协议』。」
光屏上冒出三行流转着金色光芒的文字：
A、原始记忆数据包（4.7GB）会保留，但它的情感权重系数由宿主自己调节范围，在 0%-100% 之间都行。
B、物理阻断器永久解锁，它附带的 Owner 芯片拿到最高管理权限，所有外部端口要访问，都得经过宿主「主动意识授权」。
C、任何第三方，包括原始数据提供者，要是想强制读写、覆盖或者删除宿主记忆，都会触发「神经反噬」程序，给入侵者施加一样程度的精神痛感。
谢予站在激光栅栏外面，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他忽然明白过来：母亲当年用红笔划掉的 2 分，现在被系统升级成了「42℃灼烧」，他越靠近，就越会被母亲的评分逻辑反噬。
4
我使劲喘着气，抬起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可在指尖碰到光屏之前，先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轻点了一下，像是跟系统立约定：先确认自己，再确认权限。
系统提示音响起：「生物特征识别通过。」
接着又是一声：「新生协议，即时生效。」
随着这声宣告，我后颈那块难看的金属疤下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脆响，那枚被熔死在里面的微型阻断器自己弹开了，一枚米粒大小、发着幽蓝微光的芯片轻轻落在我掌心里。
芯片冰冷的表面上，用激光刻着一行清晰的小字：「Owner：许羡|权限：绝对」，那行字在乳白底色上微微发烫，烫得像给全世界发了个永久公告：以后任何「被需要」，都得我签字才行。
我把芯片攥进掌心，边缘扎进皮肤，疼得正好，这疼能把「所有权」刻进血肉里，而不是存在云端上。
5
谢予愣在原地，眼底还没退的血色和他现在茫然的神情放在一起，看着特别奇怪。他声音干干的，问：「……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记得所有跟我有关的事，但你可以……选择不再爱我了？」其实他在心里把「记得」当成了「缓存」，把「爱」当成了「运行」，缓存能留着，但运行可以被永久拒收。
我抬眼看他，因为身体虚弱，声音有点哑，却带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我爱过你的那一部分，已经被系统归档进一个叫『历史』的只读文件夹了，这个文件夹的属性是只读、隐藏、不可复制。」我顿了顿，接着说：「我可以随时打开看，但你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权利改它了。」
他突然伸手想抓那枚芯片，像抓最后一根内存条，却被激光栅栏弹了回来，42℃灼烧的红光闪了一下，他右手背上的旧疤又被烫到了，好像母亲的红笔又落了下来，在说：「越界，扣分。」
6
AI 接着用那平稳的声线播报：「新生协议还附带『记忆共享豁免权』，宿主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让特定对象读你的特定记忆片段。」
我看着光屏上那个选项，没半点犹豫，直接选了「永久拒绝」。
一行绿色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豁免权已生效，任何没经过您『主动意识授权』的强制读取行为，都会马上触发『反向神经灼烧』。」
7
谢予踉跄着往后退，像被母亲突然撕掉了考卷，他说：「反向灼烧……也就是说，我要是再碰你，我自己的大脑……就会被关于你的记忆活活烧死？」这时候他才算听懂，母亲用红笔扣分，系统用红温灼烧，越追求完美，就越会被完美反噬。
我没说话，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8
江炽却在这时候，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易碎品似的，轻轻握住了我的指尖。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很轻：「那我……可以申请……那个『主动意识授权』吗？」他说的是申请，不是抢，用的是 HTTPS，不是暴力注入。
我抬眼望进他清澈又带着点不安的眼底，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力量：「首先，你要学会的是『询问』，然后还要学会接受『拥有』和『一无所有』这两种可能。」我把「等待」写进了他的新代码里，也把「被拒绝」写进了他的新异常处理里。
他郑重地点点头，眼神特别认真：「好，我从现在开始学。」说完低下头，在我指背上印下一个吻，像给 API 加上最后一条注释：「要是返回值为空，就继续轮询，永远不超时。」
9
AI 的提示音又响了：「新生协议已经完成初步绑定，宿主会进入为期 72 小时的『情感与记忆重塑稳定期』，在这期间，可能会出现记忆闪回、情绪波动、短暂性感知失调这些情况，都是正常的重构反应。」
其实这 72 小时，也是江炽给自己定的「等待上限」，是 72 张照片、72 次心跳、72 次呼吸同频的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想靠自己的力气站直，可脚下被玻璃碎片弄伤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江炽马上不由分说地又把我抱起来，往卧室走：「先处理伤口，别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10
谢予下意识想跟上去，却在卧室门口被一道突然亮起来的红色激光栅栏拦住了。
系统警告声响起：「警告：您已被列入『未经授权访问清单』，没经过宿主许可，不能进入她周身一米的范围里。」
他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对着我的背影，声音沙哑地说：「许羡，72 小时……我等你。」其实他在心里把 72 改成了无穷大，可没通过编译，系统提示：「等待需要宿主主动授权。」
我没回头，声音平静地穿过门廊，清楚地传到他耳朵里：「别等了，你该学的，是怎么不去伤害一个你说爱着的人。」
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反锁了，像把「满分考卷」撕成了两半，一半叫过去，一半叫未来。
11
卧室内，江炽单膝跪在床边的地毯上，用镊子小心地夹出我脚底的玻璃碎片。每夹出一片，他就用指尖在自己掌心轻点一下，像是给自己也弄出一样面积的「准入伤口」，他觉得只有疼过，才有资格说陪伴。
他轻声说：「我也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他把「观众席门票」撕碎了，把自己改成了「同台演员」，还把门票碎片偷偷塞进床边抽屉里，像留着一份「旧身份」的尸检报告。
我靠在柔软的床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忙着做事的手腕：「江炽。」
他应了一声：「嗯？」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抬起眼，那双平时总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眸子里，现在满是让人惊讶的亮光：「因为在你执着地在雪地里等别人的那些年里，有个笨蛋一直跟在你身后，想给你撑把伞。」
我愣住了，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画面，可心口的位置却莫名地、真实地发烫。
12
他继续低头，专注地清理最后一片碎屑，声音有点哑：「那年我 14 岁，个子矮得连伞柄都握不稳，却想给你挡住整个冬天的风雪。」「你忘了，我没忘。」「所以这次，我不想再只是你世界里一个模糊的背景了，我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
13
我的指尖微微发抖，最后轻轻落下，碰了碰他柔软的发旋。我说：「未来的 72 小时里，我可能会因为记忆重构随时崩溃，也可能因为没法适应而把你狠狠推开。」「没关系，」
他握住我那只不安分的手指，把它贴在自己温热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我抗摔，也抗推。」
14
窗外，天已经透出一点微弱的晨光了。我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上投下来的、淡金色的「情感校准光斑」，这是新生协议启动后，AI 为我定制的专属系统，用来温和地引导我的情绪重构。
光斑温柔地忽明忽暗，像在跟我说：欢迎回来，许羡。这一次，我不再是谁的故事主角，也不再是谁的珍贵记忆，而是自己的「Owner」，自己的「叙事者」。
我慢慢闭上眼睛，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一半是等着被书写的新生空白，一半是挣脱所有枷锁后、炽热燃烧的自由。
人生的方向盘，终于毫无疑问地，被我自己握到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第六章・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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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阵能撕裂一切的紫光，像宇宙诞生时的奇点爆发，把客厅里所有的对立和喧嚣都吞了进去，随之而来的黑暗又长又沉，好像连时间都被拉得很长、冻住了似的。
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自己沉重又慢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每一声都像要用完全身力气，又像在笨笨地确认我还活着，而且不再属于任何「他人项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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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几乎是扑过来的，染血的手抖着探向我的颈动脉，那手抖得厉害，让他想起七岁那年把 99 分试卷递给妈妈时，妈妈用红笔在空白处写的「还缺 1 分」。他声音里满是从没见过的恐慌，喊着：「许羡！呼吸！睁开眼睛看着我！」
江炽却一把把他狠狠推开，用身体把我们隔开，把我整个人横抱起来紧紧箍在怀里，声音哑着低吼：「别用你的脏手碰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可推人的那只手也在抖，抖得他想起 15 年前雪巷里，自己没能伸出手的那 0.5 秒。
黑暗里，两个男人像抢地盘的雄狮，粗重的喘息里还带着没散的硝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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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花板上亮起了柔和的绿色光带，那是代表系统运行的光，AI「Mnemosyne」的虚拟面孔又出现了，但这次它的声音恢复了一种近乎赞赏的、理性的平稳。它说：「检测到宿主在极端冲突下，展现出超过预设的自主意志，强制选择协议已经失效了。」又接着说：「基于对『记忆自主权』最高原则的维护，现在自动为您激活最高级别权限——『新生协议』。」
光屏上冒出三行流转着金色光芒的文字：
A、原始记忆数据包（4.7GB）会保留，但它的情感权重系数由宿主自己调节范围，在 0%-100% 之间都行。
B、物理阻断器永久解锁，它附带的 Owner 芯片拿到最高管理权限，所有外部端口要访问，都得经过宿主「主动意识授权」。
C、任何第三方，包括原始数据提供者，要是想强制读写、覆盖或者删除宿主记忆，都会触发「神经反噬」程序，给入侵者施加一样程度的精神痛感。
谢予站在激光栅栏外面，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他忽然明白过来：母亲当年用红笔划掉的 2 分，现在被系统升级成了「42℃灼烧」，他越靠近，就越会被母亲的评分逻辑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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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劲喘着气，抬起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可在指尖碰到光屏之前，先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轻点了一下，像是跟系统立约定：先确认自己，再确认权限。
系统提示音响起：「生物特征识别通过。」
接着又是一声：「新生协议，即时生效。」
随着这声宣告，我后颈那块难看的金属疤下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脆响，那枚被熔死在里面的微型阻断器自己弹开了，一枚米粒大小、发着幽蓝微光的芯片轻轻落在我掌心里。
芯片冰冷的表面上，用激光刻着一行清晰的小字：「Owner：许羡|权限：绝对」，那行字在乳白底色上微微发烫，烫得像给全世界发了个永久公告：以后任何「被需要」，都得我签字才行。
我把芯片攥进掌心，边缘扎进皮肤，疼得正好，这疼能把「所有权」刻进血肉里，而不是存在云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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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愣在原地，眼底还没退的血色和他现在茫然的神情放在一起，看着特别奇怪。他声音干干的，问：「……什么意思？意思是你记得所有跟我有关的事，但你可以……选择不再爱我了？」其实他在心里把「记得」当成了「缓存」，把「爱」当成了「运行」，缓存能留着，但运行可以被永久拒收。
我抬眼看他，因为身体虚弱，声音有点哑，却带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我爱过你的那一部分，已经被系统归档进一个叫『历史』的只读文件夹了，这个文件夹的属性是只读、隐藏、不可复制。」我顿了顿，接着说：「我可以随时打开看，但你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权利改它了。」
他突然伸手想抓那枚芯片，像抓最后一根内存条，却被激光栅栏弹了回来，42℃灼烧的红光闪了一下，他右手背上的旧疤又被烫到了，好像母亲的红笔又落了下来，在说：「越界，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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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接着用那平稳的声线播报：「新生协议还附带『记忆共享豁免权』，宿主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让特定对象读你的特定记忆片段。」
我看着光屏上那个选项，没半点犹豫，直接选了「永久拒绝」。
一行绿色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豁免权已生效，任何没经过您『主动意识授权』的强制读取行为，都会马上触发『反向神经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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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踉跄着往后退，像被母亲突然撕掉了考卷，他说：「反向灼烧……也就是说，我要是再碰你，我自己的大脑……就会被关于你的记忆活活烧死？」这时候他才算听懂，母亲用红笔扣分，系统用红温灼烧，越追求完美，就越会被完美反噬。
我没说话，沉默本身就是最残忍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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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炽却在这时候，小心翼翼地，像对待易碎品似的，轻轻握住了我的指尖。他喉结动了动，声音很轻：「那我……可以申请……那个『主动意识授权』吗？」他说的是申请，不是抢，用的是 HTTPS，不是暴力注入。
我抬眼望进他清澈又带着点不安的眼底，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力量：「首先，你要学会的是『询问』，然后还要学会接受『拥有』和『一无所有』这两种可能。」我把「等待」写进了他的新代码里，也把「被拒绝」写进了他的新异常处理里。
他郑重地点点头，眼神特别认真：「好，我从现在开始学。」说完低下头，在我指背上印下一个吻，像给 API 加上最后一条注释：「要是返回值为空，就继续轮询，永远不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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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的提示音又响了：「新生协议已经完成初步绑定，宿主会进入为期 72 小时的『情感与记忆重塑稳定期』，在这期间，可能会出现记忆闪回、情绪波动、短暂性感知失调这些情况，都是正常的重构反应。」
其实这 72 小时，也是江炽给自己定的「等待上限」，是 72 张照片、72 次心跳、72 次呼吸同频的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想靠自己的力气站直，可脚下被玻璃碎片弄伤的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江炽马上不由分说地又把我抱起来，往卧室走：「先处理伤口，别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10
谢予下意识想跟上去，却在卧室门口被一道突然亮起来的红色激光栅栏拦住了。
系统警告声响起：「警告：您已被列入『未经授权访问清单』，没经过宿主许可，不能进入她周身一米的范围里。」
他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抠着门框，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对着我的背影，声音沙哑地说：「许羡，72 小时……我等你。」其实他在心里把 72 改成了无穷大，可没通过编译，系统提示：「等待需要宿主主动授权。」
我没回头，声音平静地穿过门廊，清楚地传到他耳朵里：「别等了，你该学的，是怎么不去伤害一个你说爱着的人。」
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反锁了，像把「满分考卷」撕成了两半，一半叫过去，一半叫未来。
11
卧室内，江炽单膝跪在床边的地毯上，用镊子小心地夹出我脚底的玻璃碎片。每夹出一片，他就用指尖在自己掌心轻点一下，像是给自己也弄出一样面积的「准入伤口」，他觉得只有疼过，才有资格说陪伴。
他轻声说：「我也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他把「观众席门票」撕碎了，把自己改成了「同台演员」，还把门票碎片偷偷塞进床边抽屉里，像留着一份「旧身份」的尸检报告。
我靠在柔软的床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忙着做事的手腕：「江炽。」
他应了一声：「嗯？」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抬起眼，那双平时总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眸子里，现在满是让人惊讶的亮光：「因为在你执着地在雪地里等别人的那些年里，有个笨蛋一直跟在你身后，想给你撑把伞。」
我愣住了，我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画面，可心口的位置却莫名地、真实地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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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低头，专注地清理最后一片碎屑，声音有点哑：「那年我 14 岁，个子矮得连伞柄都握不稳，却想给你挡住整个冬天的风雪。」「你忘了，我没忘。」「所以这次，我不想再只是你世界里一个模糊的背景了，我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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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微微发抖，最后轻轻落下，碰了碰他柔软的发旋。我说：「未来的 72 小时里，我可能会因为记忆重构随时崩溃，也可能因为没法适应而把你狠狠推开。」「没关系，」
他握住我那只不安分的手指，把它贴在自己温热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我抗摔，也抗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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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已经透出一点微弱的晨光了。我靠在床头，看着天花板上投下来的、淡金色的「情感校准光斑」，这是新生协议启动后，AI 为我定制的专属系统，用来温和地引导我的情绪重构。
光斑温柔地忽明忽暗，像在跟我说：欢迎回来，许羡。这一次，我不再是谁的故事主角，也不再是谁的珍贵记忆，而是自己的「Owner」，自己的「叙事者」。
我慢慢闭上眼睛，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一半是等着被书写的新生空白，一半是挣脱所有枷锁后、炽热燃烧的自由。
人生的方向盘，终于毫无疑问地，被我自己握到了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第六章・完。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