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全场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林子衿那张脸，表情从震惊到扭曲，最后僵在脸上，又蠢又可笑。
她身边的楚柯，下巴还扬在天上，那股子小人得志的贱样瞬间凝固，只剩下傻眼。
他张着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我懒得看他们。
我走到陈叔旁边，弯下腰。
“陈叔，这几年，让你受累了。”
陈叔眼圈红了，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声音发颤。
“少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几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林子衿耳朵里炸开。
她身子晃了晃，死死抓住桌子才没倒下，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
“陆汶......陆家的......少爷？”
“不可能......这他妈绝对不可能！”
她不信。
她怎么敢信？
一个在她家吃了六年软饭，被她呼来喝去，她随手就能打发一辆破车的废物。
怎么可能是她做梦都想攀上的京城陆家？那个她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庞然大物！
楚柯也终于叫了出来，那声音尖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放屁！”
“你就是个吃软饭的，一个靠我姐养的废物！”
“陈总，你们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是陆家的少爷？！”
陈叔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放肆！”
“我们少爷的身份，是你这种货色能质疑的？”
“保安！”陈叔吼了一声，两个黑西装立刻冲进来，像拎小鸡一样架住楚柯。
“把他给我扔出去！”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以后林氏的任何项目，只要有这个东西参与，我们陆氏，一个子儿都不会投！”
楚柯吓得腿都软了，一股骚味传来，裤裆都湿了。
他拼命挣扎，哭着喊林子衿：“子衿姐！救我！姐！我不想被扔出去啊！”
林子衿这才如梦初醒，冲过来想拦。
“等一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我一抬手，挡在她面前。
看着她那张写满慌乱的脸，我笑了。
“林总，现在知道是误会了？”
“昨晚在家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给你这个宝贝弟弟磕头道歉的时候，怎么不说有误会？”
“为了他，把我六年的付出当狗屎踩，骂我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时，怎么不说有误会？”
我每说一个字，她的脸就白一分。
“我......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是......”
“陆汶，你听我解释......”
“解释？”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不是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爬上你的床吗？”
“现在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爬上你的床。”
“因为，脏。”
林子衿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全是碎裂的屈辱。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这个“脏”字，会从我嘴里说出来，用来形容她。
我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对陈叔说。
“陈叔，我们走。”
“这个项目，林氏的诚意，我看不到。合作，我看就算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整个会场，死一样的安静。
林子衿僵在原地，像个被人抽了魂的木偶。
我走到门口，听见身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陆汶——！”
我没回头。
林子衿，别急。
你带给我的羞辱，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坐进陈叔准备的劳斯莱斯，车门一关，把身后的一切都隔绝了。
“少爷，回云顶庭院的别墅？”
我点点头，闭上眼。
脑子里，全是林子衿最后那张崩溃的脸。
爽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空。
六年的感情，喂了狗。
手机响了，是林子衿。
我直接挂断，拉黑。
话不投机，多说半句都是浪费。
另一头，林氏集团彻底炸了锅。
陆汶是陆家太子爷的消息，像病毒一样瞬间传遍了林家上下。
林子衿丢了魂一样回到公司，她爸的咆哮就砸了过来。
“林子衿！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陆汶是陆家的太子爷！这么大一尊佛，你在家供了六年！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你为了一个卖屁股的小白脸，把咱们家最大的靠山，亲手推出了门！”
“你想让我们林家死无葬身之地吗？！”
林老爷子气得直哆嗦，拐杖把地板砸得砰砰响。
林子衿脸白得像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那个她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男人，竟然是她需要跪舔的存在。
她想起楚柯在家宴上说的话。
“姐夫，你说你这辈子一事无成的，最大的本事，就是爬上我姐的床了吧？”
她当时没反驳。
甚至，她心里还觉得楚柯说得对。
她觉得我配不上她。
她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她的赏赐。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好，又打心眼里鄙视我的“没本事”。
直到今天，现实给了她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爸......我......我马上去找他！”
林子衿慌了，抓着手机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她再打。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不死心，换微信。
红色的感叹号，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被拉黑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像无数只蚂蚁，啃食着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秘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林总！不好了！”
“跟我们合作的所有公司，刚刚都打电话来，要终止合作！”
“我们的股价，崩了！已经开始断崖式下跌了！”
林子衿浑身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她知道，我的报复，来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公司，开车回到我们曾经的“家”。
她以为我会在那儿。
可别墅里，早就空了。
她冲进我的房间，那个她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房间。
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不剩，被清得干干净净。
衣柜里，只剩下她给我买的那些廉价货。
垃圾桶里，躺着一张被撕碎的全家福。
照片上，我们俩靠在一起，笑得像两个傻子。
林子衿终于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像个泼妇一样嚎啕大哭。
她后悔了。
可惜，晚了。
我在云顶庭院的顶层别墅里，看着脚下的城市夜景，喝着红酒。
陈叔站在我身后，恭恭敬敬地汇报。
“少爷，林氏的股价，三个小时蒸发了三十个亿。”
“按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开始收购他们所有的原材料供应商。最多三天，林氏就得全面停工。”
我晃了晃杯子，冷笑一声。
“太慢了。”
“我要她一天之内，就知道什么叫绝望。”
陈叔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办。”
陈叔走后，我的新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里面传来林子衿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汶......求求你，收手吧。”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马上把楚柯那个杂种赶走，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听着她卑微的求饶，我只觉得恶心。
“林总，你是不是忘了，离婚协议你已经签了。”
“哦，不对，被我撕了。”
“没关系，我的律师，明天会把新的送到你公司。”
“劝你一句，乖乖签字。”
电话那头，林子衿的哭声更大了。
“不！我不签！陆汶，我们有六年的感情啊！”
“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情分？”
我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林子衿，你他妈现在跟我谈情分？”
“你为了个小白脸，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把我当狗一样往外赶的时候，情分在哪？”
“你觉得我吃软饭，一事无成，配不上你的时候，情分在哪？”
“你把我六年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转头去哄那个杂种的时候，情分又在哪？”
我一字一句，把她干过的烂事，又甩回她脸上。
电话那头的哭声，停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煞白的脸色。
“现在，你的公司要完了，你的富贵日子到头了，你想起我们的情分了？”
“林子衿，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告诉你，从你在那份协议上签字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
“你等着吧，这才刚开始。”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最在乎的一切，是怎么被我一点一点，亲手碾碎的。”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林子衿，你不是高高在上，喜欢把一切都抓在手里吗？
那我就让你尝尝，从云上掉进泥潭，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一早。
我的律师团队，带着一份堪称“卖身契”的离婚协议，和一份侮辱性极强的股权收购意向书，出现在了林氏集团。
协议要求林子衿净身出户。
收购意向书，更是把林氏的股价，压到了白菜价。
林子衿看着那两份文件，浑身都在抖。
她知道，我这是在逼她。
要么，净身出户，和我一刀两断，林氏或许还有口气。
要么，死不放手，那等待她的，就是我和林家一起，被我玩死。
她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我的律师。
“告诉陆汶！”
“他休想！”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林总，少爷说了，您要是不签，他会亲自来跟您谈。”
“不过，到时候谈的，可能就不是这个价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林子衿最后的气焰。
她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和我现在的恨。
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最终，她颤抖着手，在那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落笔的那一刻，她所有的骄傲，碎得连渣都不剩。
我在别墅的监控里看到这一幕，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林子衿，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好戏，还在后头。
拿到离婚协议的当天下午，我就让陈叔对外宣布。
陆氏集团，正式启动对林氏集团的恶意收购。
消息一出，整个商界都炸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不是要收购林氏。
我是要它死。
林氏的股价，应声跌停。
银行上门要债，合作商纷纷解约，员工人心惶惶，准备跑路。
至于林家的那些亲戚，大难临头，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当初在家宴上笑我笑得最欢的那个婶子，据说连夜就卷款跑了。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楚柯，那个她曾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的“弟弟”，在哪呢？
他被我的人从酒店扔出去后，就彻底慌了，第一时间卷着林子衿给他的钱准备跑路。
结果，在机场被我的人拦了下来。
我没动他。
我只是让陈叔把他这些年当鸭子，专钓富婆的光辉事迹，连同他那些辣眼睛的照片和视频，全发给了媒体。
#豪门女总裁竟被职业软饭男骗财骗色#
一夜之间，楚柯火遍全网，成了最大的笑话。
而林子衿，也成了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眼瞎心盲的“海后姐姐”。
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女总裁，变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傻子。
据说，林子衿看到新闻后，直接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了。
我没拉黑她。
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要亲耳听着，她最后的哀嚎。
“陆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毁了我？”
我笑了。
“做错了什么？”
“林总，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你最大的错，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你以为所有人的好都是理所当然。”
“你享受着我的爱，却又看不起我的‘卑微’。”
“你把我的真心当垃圾一样随便踩，却把一个骗子的花言巧语当成宝。”
“林子衿，你不是蠢，你是坏。”
“你毁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电话那头，长久的死寂。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还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甚至，还有点想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子衿，这还不够。
林子衿彻底垮了。
公司濒临破产，名誉扫地，众叛亲离。
但我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我要的，是彻底的摧毁。
林家的老爷子，那个曾经在我面前满口规矩的老头，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打电话给我，语气卑微得像条狗。
“陆汶......不，陆少爷。”
“看在子衿跟你夫妻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林家一条生路吧。”
我听着他苍老的声音，只觉得讽刺。
“老爷子，现在讲情分了？”
“当初在家宴上，你看着林子衿和那个小白脸一起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讲情分？”
“你不是最重规矩吗？我今天就教你一个新规矩。”
“那就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们林家的代价，就是从这个城市，彻底滚蛋。”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据说，林老爷子当场就气得中风，进了 ICU。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林子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疯了。
她开着车，直接闯进了我公司楼下的停车场，保安都拦不住。
她红着眼睛，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
“陆汶！你这个魔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爸已经被你气得进了医院，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
我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
“逼死你们？林子衿，你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逼我。”
“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当垃圾一样踩，会有今天吗？”
“我只是，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还给你们而已。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我看着她那张绝望的脸，突然觉得没意思。
曾经我爱惨了的女人，如今在我眼里，和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我没时间跟你耗。”我推开她，准备上车。
她却突然从身后死死抱住了我。
“陆汶，别走！”
“我求你了，我把公司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净身出户！”
“我只求你，放过我爸，放过林家......”
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后背，温热黏腻，让我一阵恶心。
我用力挣开她。
“放过你们？可以。”
我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天，林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
“然后，从这里，滚出去。”
“我就考虑，给你们林家，留条活路。”
林子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双曾经让我沉沦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屈辱和绝望。
跪下？磕头？
我让她用最不堪的方式，亲手埋葬自己的尊严。
“你......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冷冷地看着她。
“做不到？那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绝。”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坐进车里。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林子衿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像一条被抽了筋的狗。
我知道，她会妥协的。
因为她已经，没得选了。
第二天的林氏集团股东大会，我准时到场。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林家的股东，公司的高管，还有闻着血腥味来的媒体。
林子衿坐在主位上，面如死灰。
她化了很浓的妆，却依然遮不住满脸的憔悴和死气。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敬畏，恐惧，幸灾乐祸。
我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主位旁边，陈叔替我拉开椅子。
我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林子衿。
“林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林子衿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恨，有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这位曾经高傲的女王，会怎么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子衿的脸色，在众人的注视下，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
她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桌角，指节都白了。
我知道，她在做最后的挣扎。
尊严，是她这类人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
让我亲手把它打碎，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那又如何？
我就是要让她尝尝，尊俺被人踩在脚下，是什么滋味。
终于，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松开了手。
她缓缓地站起身，绕过会议桌，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摄像机的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着。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
然后，在全场的注视下，她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
跪下了。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是她的尊严。
也是我心里，对她最后一丝可笑的念想。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但我能看到，她瘦弱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林子衿，竟然真的会跪下。
跪在她曾经最看不起的，那个废物赘婿面前。
我看着跪在我脚下的她，心里没有一丝快感。
只有一种空洞的，冰冷的平静。
我淡淡地开口。
“磕头吧。”
林子衿的身体又是一僵。
她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
“陆汶，我求你......给我留最后一点体面......”
“体面？”
我笑了。
“当初你让我给你那个弟弟磕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点体面？”
“林子衿，这是你欠我的。”
“磕！”
我的最后一个字，像冰一样冷。
林子衿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然后，她弯下腰，将她那曾经高傲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咚！”
一下。
“咚！”
两下。
“咚！”
三下。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也敲碎了，我们那六年可笑的过往。
磕完头，林子衿就那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可怕。
我站起身，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从今天起，林氏集团，正式更名为陆盛集团。”
“至于你，林子衿......”
我顿了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滚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
留下一屋子惊魂未定的人，和一个跪在地上，灵魂被彻底碾碎的女人。
我没有食言，放了林家一条生路。
林老爷子中风瘫了，林家的那些亲戚也都被我赶出了这座城市。
曾经风光的林家，彻底成了历史。
而林子衿，当天就消失了。
有人说她自杀了，也有人说她跑了。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至于楚柯，诈骗加故意伤人，被判了十年。等他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富婆看得上他。
一切，都结束了。
大仇得报，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心里反而空了一大块。
好像这六年的爱恨，就是一场荒唐的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陈叔看我整天闷闷不乐，劝我：“少爷，都过去了，您的人生才刚开始。”
是啊，我才二十八岁。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所有精力都扑在工作上。
陆盛集团，在我的带领下，半年时间就成了这座城市新的霸主。
我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欲望。
就像当年的林子衿。
但我对她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我好像，真的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直到那天，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我遇见了苏筠。
一个刚回国的小提琴家。
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一上来就对我搔首弄姿。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拉着她的小提琴。
琴声很干净，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拉得很好。”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谢谢。”
那一刻，我冰封已久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子衿那样？
我试着，开始追求苏筠。
我带她去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厅，为她买下最名贵的古董小提琴，为她举办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奏会。
我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想看看这一次，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我相信，苏筠单纯，善良，不是贪图我的钱财的女人，我想赌一把。
于是，在我准备向她求婚的那天。
我提前到了她的公寓，在门外，听到了她和她闺蜜的对话。
“筠筠，你真要嫁给陆汶啊？”
“他虽然有钱，但听说他那个人冷酷无情，对前妻赶尽杀绝，你跟他在一起不害怕吗？”
苏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的轻笑。
“我不怕。”
“他冷酷无情是因为他在感情里受过伤，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如果我能让他不再疼，那么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别人对他的误会，那是他们并不了解他。”
我的心，忽然有了归处。
我站在门外，像是被温泉包裹，暖洋洋的。
原来，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林子衿。
至少，苏筠不是。
我推开门。
房间里的笑声，停了。
苏筠和她的闺蜜看到我，脸上写着惊讶。
“陆......陆汶......你怎么在这？”苏晚的声音里带着不知所措。
我没说话。
走到她面前，把口袋里那枚价值千万的求婚钻戒，拿了出来。
“苏筠，你愿意做我的陆太太吗？”
“现在，我向你求婚。”
“我想娶你。”
苏筠愣住了，眼里慢慢有了水光。
我笑了，笑得很幸福。
“我听到了你刚才说的话。”
“谢谢你懂我，谢谢你愿意为我留下。”
她红了眼眶，声音发颤。
“我愿意。”
她把戒指戴上，手在发抖，又稳住了。
看着她红着眼眶把戒指戴上，我心里那块空白，慢慢被填满。
我不再觉得，很累，很没意思。
原来，爱情，不是骗局。
不是所有人都为了名利，为了欲望，戴着假面具，演着可笑的戏。
至少，她没有。
而我，不必再做那个最可笑的观众。
我回到云顶庭院，我们两个人依偎着，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把公司交给了陈叔。
然后我们一起，买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我想去那个离天最近的地方，去好好度个蜜月。
飞机落地，我们租了辆车，漫无目的地开着。
直到，我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皮肤被晒得又黑又糙，头发剪得很短。
正在路边一个小摊上，买着一个烤红薯。
是林子衿。
她好像也看到了我们。
她愣了一下，然后，冲我们笑了笑。
那笑容，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算计，只剩下一种释怀的，坦然和祝福。
她没有走过来。
我也没下车。
我们只是隔着车窗，遥遥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她转过身，背起包，继续往前走。
我也重新发动了车子，和她背道而驰。
我知道。
我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很暖。
我突然觉得，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好像，不见了。
也许，真正的放下，不是不恨了，也不是原谅了。
而是，当我再看到你时，我的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
林子衿那张脸，表情从震惊到扭曲，最后僵在脸上，又蠢又可笑。
她身边的楚柯，下巴还扬在天上，那股子小人得志的贱样瞬间凝固，只剩下傻眼。
他张着嘴，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我懒得看他们。
我走到陈叔旁边，弯下腰。
“陈叔，这几年，让你受累了。”
陈叔眼圈红了，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声音发颤。
“少爷，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这几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林子衿耳朵里炸开。
她身子晃了晃，死死抓住桌子才没倒下，嘴里哆哆嗦嗦地念叨。
“陆汶......陆家的......少爷？”
“不可能......这他妈绝对不可能！”
她不信。
她怎么敢信？
一个在她家吃了六年软饭，被她呼来喝去，她随手就能打发一辆破车的废物。
怎么可能是她做梦都想攀上的京城陆家？那个她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庞然大物！
楚柯也终于叫了出来，那声音尖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放屁！”
“你就是个吃软饭的，一个靠我姐养的废物！”
“陈总，你们搞错了吧？他怎么可能是陆家的少爷？！”
陈叔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放肆！”
“我们少爷的身份，是你这种货色能质疑的？”
“保安！”陈叔吼了一声，两个黑西装立刻冲进来，像拎小鸡一样架住楚柯。
“把他给我扔出去！”
“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以后林氏的任何项目，只要有这个东西参与，我们陆氏，一个子儿都不会投！”
楚柯吓得腿都软了，一股骚味传来，裤裆都湿了。
他拼命挣扎，哭着喊林子衿：“子衿姐！救我！姐！我不想被扔出去啊！”
林子衿这才如梦初醒，冲过来想拦。
“等一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我一抬手，挡在她面前。
看着她那张写满慌乱的脸，我笑了。
“林总，现在知道是误会了？”
“昨晚在家宴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给你这个宝贝弟弟磕头道歉的时候，怎么不说有误会？”
“为了他，把我六年的付出当狗屎踩，骂我是‘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时，怎么不说有误会？”
我每说一个字，她的脸就白一分。
“我......我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你是......”
“陆汶，你听我解释......”
“解释？”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不是说，我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爬上你的床吗？”
“现在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是爬上你的床。”
“因为，脏。”
林子衿的眼睛猛地睁大，瞳孔里全是碎裂的屈辱。
她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这个“脏”字，会从我嘴里说出来，用来形容她。
我懒得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对陈叔说。
“陈叔，我们走。”
“这个项目，林氏的诚意，我看不到。合作，我看就算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整个会场，死一样的安静。
林子衿僵在原地，像个被人抽了魂的木偶。
我走到门口，听见身后传来她带着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陆汶——！”
我没回头。
林子衿，别急。
你带给我的羞辱，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这才只是个开始。
我坐进陈叔准备的劳斯莱斯，车门一关，把身后的一切都隔绝了。
“少爷，回云顶庭院的别墅？”
我点点头，闭上眼。
脑子里，全是林子衿最后那张崩溃的脸。
爽吗？
有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空。
六年的感情，喂了狗。
手机响了，是林子衿。
我直接挂断，拉黑。
话不投机，多说半句都是浪费。
另一头，林氏集团彻底炸了锅。
陆汶是陆家太子爷的消息，像病毒一样瞬间传遍了林家上下。
林子衿丢了魂一样回到公司，她爸的咆哮就砸了过来。
“林子衿！你脑子被门夹了吗！”
“陆汶是陆家的太子爷！这么大一尊佛，你在家供了六年！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你为了一个卖屁股的小白脸，把咱们家最大的靠山，亲手推出了门！”
“你想让我们林家死无葬身之地吗？！”
林老爷子气得直哆嗦，拐杖把地板砸得砰砰响。
林子衿脸白得像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那个她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男人，竟然是她需要跪舔的存在。
她想起楚柯在家宴上说的话。
“姐夫，你说你这辈子一事无成的，最大的本事，就是爬上我姐的床了吧？”
她当时没反驳。
甚至，她心里还觉得楚柯说得对。
她觉得我配不上她。
她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她的赏赐。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好，又打心眼里鄙视我的“没本事”。
直到今天，现实给了她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爸......我......我马上去找他！”
林子衿慌了，抓着手机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她再打。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她不死心，换微信。
红色的感叹号，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被拉黑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像无数只蚂蚁，啃食着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秘书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林总！不好了！”
“跟我们合作的所有公司，刚刚都打电话来，要终止合作！”
“我们的股价，崩了！已经开始断崖式下跌了！”
林子衿浑身一软，瘫在了椅子上。
她知道，我的报复，来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出公司，开车回到我们曾经的“家”。
她以为我会在那儿。
可别墅里，早就空了。
她冲进我的房间，那个她平时看都懒得看一眼的房间。
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不剩，被清得干干净净。
衣柜里，只剩下她给我买的那些廉价货。
垃圾桶里，躺着一张被撕碎的全家福。
照片上，我们俩靠在一起，笑得像两个傻子。
林子衿终于绷不住了，蹲在地上，像个泼妇一样嚎啕大哭。
她后悔了。
可惜，晚了。
我在云顶庭院的顶层别墅里，看着脚下的城市夜景，喝着红酒。
陈叔站在我身后，恭恭敬敬地汇报。
“少爷，林氏的股价，三个小时蒸发了三十个亿。”
“按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开始收购他们所有的原材料供应商。最多三天，林氏就得全面停工。”
我晃了晃杯子，冷笑一声。
“太慢了。”
“我要她一天之内，就知道什么叫绝望。”
陈叔点头：“明白，我这就去办。”
陈叔走后，我的新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了，里面传来林子衿带着哭腔的声音。
“陆汶......求求你，收手吧。”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回来好不好？我们不离婚了，我马上把楚柯那个杂种赶走，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听着她卑微的求饶，我只觉得恶心。
“林总，你是不是忘了，离婚协议你已经签了。”
“哦，不对，被我撕了。”
“没关系，我的律师，明天会把新的送到你公司。”
“劝你一句，乖乖签字。”
电话那头，林子衿的哭声更大了。
“不！我不签！陆汶，我们有六年的感情啊！”
“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
“情分？”
我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林子衿，你他妈现在跟我谈情分？”
“你为了个小白脸，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我，把我当狗一样往外赶的时候，情分在哪？”
“你觉得我吃软饭，一事无成，配不上你的时候，情分在哪？”
“你把我六年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转头去哄那个杂种的时候，情分又在哪？”
我一字一句，把她干过的烂事，又甩回她脸上。
电话那头的哭声，停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煞白的脸色。
“现在，你的公司要完了，你的富贵日子到头了，你想起我们的情分了？”
“林子衿，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我告诉你，从你在那份协议上签字开始，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
“你等着吧，这才刚开始。”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最在乎的一切，是怎么被我一点一点，亲手碾碎的。”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拉黑。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林子衿，你不是高高在上，喜欢把一切都抓在手里吗？
那我就让你尝尝，从云上掉进泥潭，是什么滋味。
第二天一早。
我的律师团队，带着一份堪称“卖身契”的离婚协议，和一份侮辱性极强的股权收购意向书，出现在了林氏集团。
协议要求林子衿净身出户。
收购意向书，更是把林氏的股价，压到了白菜价。
林子衿看着那两份文件，浑身都在抖。
她知道，我这是在逼她。
要么，净身出户，和我一刀两断，林氏或许还有口气。
要么，死不放手，那等待她的，就是我和林家一起，被我玩死。
她红着眼睛，死死瞪着我的律师。
“告诉陆汶！”
“他休想！”
“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得逞的！”
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
“林总，少爷说了，您要是不签，他会亲自来跟您谈。”
“不过，到时候谈的，可能就不是这个价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林子衿最后的气焰。
她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和我现在的恨。
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最终，她颤抖着手，在那份净身出户的离婚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落笔的那一刻，她所有的骄傲，碎得连渣都不剩。
我在别墅的监控里看到这一幕，只是轻蔑地笑了一声。
林子衿，你以为这就完了？
不。
好戏，还在后头。
拿到离婚协议的当天下午，我就让陈叔对外宣布。
陆氏集团，正式启动对林氏集团的恶意收购。
消息一出，整个商界都炸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不是要收购林氏。
我是要它死。
林氏的股价，应声跌停。
银行上门要债，合作商纷纷解约，员工人心惶惶，准备跑路。
至于林家的那些亲戚，大难临头，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当初在家宴上笑我笑得最欢的那个婶子，据说连夜就卷款跑了。
而这一切的导火索，楚柯，那个她曾不惜一切代价维护的“弟弟”，在哪呢？
他被我的人从酒店扔出去后，就彻底慌了，第一时间卷着林子衿给他的钱准备跑路。
结果，在机场被我的人拦了下来。
我没动他。
我只是让陈叔把他这些年当鸭子，专钓富婆的光辉事迹，连同他那些辣眼睛的照片和视频，全发给了媒体。
#豪门女总裁竟被职业软饭男骗财骗色#
一夜之间，楚柯火遍全网，成了最大的笑话。
而林子衿，也成了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眼瞎心盲的“海后姐姐”。
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女总裁，变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傻子。
据说，林子衿看到新闻后，直接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了。
我没拉黑她。
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要亲耳听着，她最后的哀嚎。
“陆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的声音，虚弱得像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毁了我？”
我笑了。
“做错了什么？”
“林总，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你最大的错，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以为全世界都该围着你转，你以为所有人的好都是理所当然。”
“你享受着我的爱，却又看不起我的‘卑微’。”
“你把我的真心当垃圾一样随便踩，却把一个骗子的花言巧语当成宝。”
“林子衿，你不是蠢，你是坏。”
“你毁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这一切，都是你活该。”
电话那头，长久的死寂。
然后，是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还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甚至，还有点想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子衿，这还不够。
林子衿彻底垮了。
公司濒临破产，名誉扫地，众叛亲离。
但我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我要的，是彻底的摧毁。
林家的老爷子，那个曾经在我面前满口规矩的老头，终于坐不住了，亲自打电话给我，语气卑微得像条狗。
“陆汶......不，陆少爷。”
“看在子衿跟你夫妻一场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们林家一条生路吧。”
我听着他苍老的声音，只觉得讽刺。
“老爷子，现在讲情分了？”
“当初在家宴上，你看着林子衿和那个小白脸一起羞辱我的时候，怎么不讲情分？”
“你不是最重规矩吗？我今天就教你一个新规矩。”
“那就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们林家的代价，就是从这个城市，彻底滚蛋。”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
据说，林老爷子当场就气得中风，进了 ICU。
这个消息，成了压垮林子衿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疯了。
她开着车，直接闯进了我公司楼下的停车场，保安都拦不住。
她红着眼睛，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一样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
“陆汶！你这个魔鬼！”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爸已经被你气得进了医院，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全家才甘心？！”
我面无表情地掰开她的手。
“逼死你们？林子衿，你搞清楚，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在逼我。”
“如果不是你们把我当垃圾一样踩，会有今天吗？”
“我只是，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痛苦，还给你们而已。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我看着她那张绝望的脸，突然觉得没意思。
曾经我爱惨了的女人，如今在我眼里，和一个歇斯底里的泼妇，没什么两样。
“我没时间跟你耗。”我推开她，准备上车。
她却突然从身后死死抱住了我。
“陆汶，别走！”
“我求你了，我把公司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净身出户！”
“我只求你，放过我爸，放过林家......”
她的眼泪，打湿了我的后背，温热黏腻，让我一阵恶心。
我用力挣开她。
“放过你们？可以。”
我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明天，林氏集团的股东大会，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
“然后，从这里，滚出去。”
“我就考虑，给你们林家，留条活路。”
林子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那双曾经让我沉沦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屈辱和绝望。
跪下？磕头？
我让她用最不堪的方式，亲手埋葬自己的尊严。
“你......你......”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冷冷地看着她。
“做不到？那就别怪我，把事情做绝。”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坐进车里。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林子衿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像一条被抽了筋的狗。
我知道，她会妥协的。
因为她已经，没得选了。
第二天的林氏集团股东大会，我准时到场。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林家的股东，公司的高管，还有闻着血腥味来的媒体。
林子衿坐在主位上，面如死灰。
她化了很浓的妆，却依然遮不住满脸的憔悴和死气。
看到我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敬畏，恐惧，幸灾乐祸。
我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主位旁边，陈叔替我拉开椅子。
我坐下，翘起二郎腿，看着林子衿。
“林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林子衿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抬起头，看向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恨，有怨，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这位曾经高傲的女王，会怎么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子衿的脸色，在众人的注视下，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
她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桌角，指节都白了。
我知道，她在做最后的挣扎。
尊严，是她这类人看得比命还重的东西。
让我亲手把它打碎，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那又如何？
我就是要让她尝尝，尊俺被人踩在脚下，是什么滋味。
终于，她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松开了手。
她缓缓地站起身，绕过会议桌，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摄像机的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着。
她走到我面前，停下。
然后，在全场的注视下，她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
跪下了。
那一刻，我清晰地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是她的尊严。
也是我心里，对她最后一丝可笑的念想。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但我能看到，她瘦弱的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林子衿，竟然真的会跪下。
跪在她曾经最看不起的，那个废物赘婿面前。
我看着跪在我脚下的她，心里没有一丝快感。
只有一种空洞的，冰冷的平静。
我淡淡地开口。
“磕头吧。”
林子衿的身体又是一僵。
她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我。
“陆汶，我求你......给我留最后一点体面......”
“体面？”
我笑了。
“当初你让我给你那个弟弟磕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点体面？”
“林子衿，这是你欠我的。”
“磕！”
我的最后一个字，像冰一样冷。
林子衿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落。
然后，她弯下腰，将她那曾经高傲的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咚！”
一下。
“咚！”
两下。
“咚！”
三下。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也敲碎了，我们那六年可笑的过往。
磕完头，林子衿就那么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
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可怕。
我站起身，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从今天起，林氏集团，正式更名为陆盛集团。”
“至于你，林子衿......”
我顿了顿，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滚吧。”
说完，我转身离开。
留下一屋子惊魂未定的人，和一个跪在地上，灵魂被彻底碾碎的女人。
我没有食言，放了林家一条生路。
林老爷子中风瘫了，林家的那些亲戚也都被我赶出了这座城市。
曾经风光的林家，彻底成了历史。
而林子衿，当天就消失了。
有人说她自杀了，也有人说她跑了。
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我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至于楚柯，诈骗加故意伤人，被判了十年。等他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富婆看得上他。
一切，都结束了。
大仇得报，我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心里反而空了一大块。
好像这六年的爱恨，就是一场荒唐的梦。
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陈叔看我整天闷闷不乐，劝我：“少爷，都过去了，您的人生才刚开始。”
是啊，我才二十八岁。
接下来的日子，我把所有精力都扑在工作上。
陆盛集团，在我的带领下，半年时间就成了这座城市新的霸主。
我身边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她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和欲望。
就像当年的林子衿。
但我对她们，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我好像，真的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直到那天，在一个慈善晚宴上，我遇见了苏筠。
一个刚回国的小提琴家。
她不像别的女人那样，一上来就对我搔首弄姿。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拉着她的小提琴。
琴声很干净，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拉得很好。”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像个不谙世事的学生。
“谢谢。”
那一刻，我冰封已久的心，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子衿那样？
我试着，开始追求苏筠。
我带她去全世界最好的音乐厅，为她买下最名贵的古董小提琴，为她举办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独奏会。
我把能给的一切，都给了她，想看看这一次，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我相信，苏筠单纯，善良，不是贪图我的钱财的女人，我想赌一把。
于是，在我准备向她求婚的那天。
我提前到了她的公寓，在门外，听到了她和她闺蜜的对话。
“筠筠，你真要嫁给陆汶啊？”
“他虽然有钱，但听说他那个人冷酷无情，对前妻赶尽杀绝，你跟他在一起不害怕吗？”
苏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的轻笑。
“我不怕。”
“他冷酷无情是因为他在感情里受过伤，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如果我能让他不再疼，那么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别人对他的误会，那是他们并不了解他。”
我的心，忽然有了归处。
我站在门外，像是被温泉包裹，暖洋洋的。
原来，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林子衿。
至少，苏筠不是。
我推开门。
房间里的笑声，停了。
苏筠和她的闺蜜看到我，脸上写着惊讶。
“陆......陆汶......你怎么在这？”苏晚的声音里带着不知所措。
我没说话。
走到她面前，把口袋里那枚价值千万的求婚钻戒，拿了出来。
“苏筠，你愿意做我的陆太太吗？”
“现在，我向你求婚。”
“我想娶你。”
苏筠愣住了，眼里慢慢有了水光。
我笑了，笑得很幸福。
“我听到了你刚才说的话。”
“谢谢你懂我，谢谢你愿意为我留下。”
她红了眼眶，声音发颤。
“我愿意。”
她把戒指戴上，手在发抖，又稳住了。
看着她红着眼眶把戒指戴上，我心里那块空白，慢慢被填满。
我不再觉得，很累，很没意思。
原来，爱情，不是骗局。
不是所有人都为了名利，为了欲望，戴着假面具，演着可笑的戏。
至少，她没有。
而我，不必再做那个最可笑的观众。
我回到云顶庭院，我们两个人依偎着，天南海北的聊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把公司交给了陈叔。
然后我们一起，买了一张去西藏的机票。
我想去那个离天最近的地方，去好好度个蜜月。
飞机落地，我们租了辆车，漫无目的地开着。
直到，我在路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冲锋衣，背着一个巨大的登山包，皮肤被晒得又黑又糙，头发剪得很短。
正在路边一个小摊上，买着一个烤红薯。
是林子衿。
她好像也看到了我们。
她愣了一下，然后，冲我们笑了笑。
那笑容，没有了往日的骄傲和算计，只剩下一种释怀的，坦然和祝福。
她没有走过来。
我也没下车。
我们只是隔着车窗，遥遥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她转过身，背起包，继续往前走。
我也重新发动了车子，和她背道而驰。
我知道。
我们的人生，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我的脸上，很暖。
我突然觉得，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好像，不见了。
也许，真正的放下，不是不恨了，也不是原谅了。
而是，当我再看到你时，我的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