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
本该和我在民政局领证的男友，却出现在白月光纪录片放映现场。
作为我心理康复师的男友，把对我拍摄的私密视频提供给白月光当记录片素材。
白月光把我为克服心理障碍进行的私密治疗，剪辑成了对金钱和欲望渴求的烂女人。
影院四周都是兴奋的，他们讨论着影片里为欲望奋不顾身的女人，是我。
放映结束她牵着陈白然的手，对着媒体镜头笑说。
“谢谢白然带给我最真实的欲望样本，他是我不断创作的动力。”
陈妙妙一袭红裙，得意眼神朝我看来，挨着我男友更加的靠近。
我淡然走上去，给两人各自都甩了一巴掌。
陈白然怒斥，“你疯了啊！”
“是你疯了，你犯法了！”
1
今天本该是我和男友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
他早上出门时吻着我的额头说道。
“乖，医院里找我有急事，等改天我们再去扯证。”
他的急事，就是站在这里，作为陈静怡的灵感男神，接受所有人的致敬。
“尤其要感谢陈白然先生，没有他专业的视角和无私的素材提供，就没有《春潮》这部作品的诞生。”
“他让我看到了，一个女性身体里，可以蕴藏多么强大的、原始的生命力。”
陈白然余光忽然看到台下坐着的我。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我没有躲，我直直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让它掉下来。
发布会结束了，人群开始涌动。
我却像被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手脚冰凉得吓人。
陈白然拨开人群，快步向我走来，脸上写满慌乱。
他开口，声音干涩。
“静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紧随其后的是陈妙妙。
她踩着高跟鞋，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感觉成为艺术品怎么样？”
她语气轻描淡写。
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与她平视。
“陈导，我的治疗视频，好看吗？”
陈静怡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她侧头看向陈白然。
陈白然立刻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腕。
“静怡，我们回家说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了。”
我猛地甩开他，我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碎裂的玻璃。
“回哪个家？回那个你架着摄像机，哄骗我脱光衣服，说要帮我康复的家？”
我的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还没走远的记者和观众立刻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陈白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别胡说！”
他压低声音，几近哀求。
“那本来就是治疗的一部分，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抬高了音量。
“为我好，就是把我的隐私，我的痛苦，我最不堪的挣扎，变成她陈静怡重回巅峰的垫脚石？”
陈妙妙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仿佛在欣赏她电影的番外彩蛋。
“陈白然，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所谓的爱情，就是把我当成一份礼物，去讨好你的白月光吗？”
“我没有！”他终于被我激怒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的经历很有奇特，妙妙她……她沉寂了五年，她需要一个机会，这个题材只有她能拍好！”
“所以你就卖了我？”
我一字一顿地问。
他的嘴唇抽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怎么能否认呢？事实就摆在全国人民的大银幕上。
陈妙妙终于开了口，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
“好了，别闹得这么难看。”
她的语气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不会亏待你，这里的钱，够你买很多你喜欢的东西了，你不是在片子里说，什么都可以卖吗？”
那句话，根本不是我说的。
那是我在一次治疗中情绪崩溃。
哭着对陈白然喊。
“我感觉自己像个坏掉的商品，什么都卖不出去了！”
陈妙妙掐头去尾，移花接木，把它变成了我的拜金宣言。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很长，长到足以让我短暂地眩晕。
然后，我笑了。
我接过那张支票，在陈白然和陈静怡错愕的目光中。
我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我把纸屑扬到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陈导，我的尊严，你买不起。”
我转向陈白然，目光冷冰冷。
“还有你，我们之间，完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身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出了让我窒息的会场。
走出大门，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
我没有回家，我和陈白然共同打造的爱巢。
现在对我来说，只剩下一个功能刑场的回忆展览馆。
我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整个世界。
手机在疯狂震动，是陈白然。
电话，微信，一遍又一遍的打来，我直接关了机。
我不需要他的解释。
所有的解释，都已是苍白的狡辩。
我只是想不通。
在我因为童年阴影，对亲密关系产生严重生理性抗拒时。
温柔地抱着我，告诉我“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的陈白然。
他作为心理康复师，查阅无数资料，为我制定专属拍摄治疗方案，告诉我。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是为了让你重新接纳自己”。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眼里的爱意和温柔，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直到胃部传来疼痛，我才意识到，我不能就这么垮掉。
如果我垮了，就正中那对狗男女的下怀。
陈静怡会轻蔑地笑我脆弱。
陈白然或许会带着虚伪的愧疚来看我，然后继续去当他的灵感。
我爬起来，冲了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苍白的脸。
我打开手机，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涌了进来。
陈白然的微信从哀求、解释，变成了不耐烦的质问。
“静怡，你到底在哪里？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们谈谈行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你，但也想帮妙妙，这两者不冲突。”
“你这样闹，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我冷笑，是啊，对我没好处，对他的白月光没好处，对他这个左右逢源的情圣更没好处。
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
文章里，陈妙妙被塑造成一个敢于挑战禁忌话题的先锋艺术家。
陈白然则成了她背后的伯乐和缪斯。
而我作为那个影片里的女人“小雅”，成了网络上热议的符号。
有人骂我放荡，有人同情我的沉沦，还有人把我当成性解放的代表。
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名，但我的身体，我的脸，已经被亿万人看过。
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点开一部影评。
“大家看这一段，女主角小雅在镜子前自我审视的片段，她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但她的身体语言却无比诚实，这是一种灵与肉的撕，陈妙含导演太牛了！”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一段，是陈白然在引导我的。
“静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怕她，她是你的身体，不是你的敌人。试着去触碰她，感受她。”
当时的我，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我的和解过程，成了供人赏析的艺术。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强迫自己吃掉了一份外卖，然后打开了电脑。
我需要一个计划。
陈妙妙把我放在聚光灯下，用“艺术”的名义审判我，那我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我回到那家去收集一切证据的视频。
开门时，我做好了面对陈白然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几个版本的对骂台词。
但他不在。
屋子里很整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我没见过的丝绒盒子。
我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款式是我之前无意中提过喜欢的那个。
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是陈白然的字迹。
“静怡，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嫁给我，让我用一辈子补偿你。”
我盯着那枚戒指，只觉得无比讽刺。
补偿？
他把我最私密的伤疤揭开给全世界看，然后想用一颗钻石来缝合？
他以为我是谁？纪录片里“什么都可以卖”的女人吗？
我把戒指连同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去到书房打开电脑，里面有我们所有治疗的原始素材。
他有备份的习惯，所有的视频，都会在电脑和移动硬盘里各存一份。
我熟练地打开他的电脑，输入密码我的生日。
讽刺，又是一个讽刺。
文件夹很好找，就叫“静怡-康复计划”。
我点开最近的一个，屏幕上出现了我的脸，没有电影里迷离的灯光和配乐。
只有卧室里柔和的台灯光。
视频里，我正蜷缩在床上，小声地哭。
陈白然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怎么了，今天感觉不好吗？”
“我……我害怕。”视频里的我哽咽着。
“我总觉得……自己很脏。”
“不脏。”陈白然的声音很坚定。
“静怡，你听我说你很美好，很干净，发生过的事不是你的错。”
“我们要做的，是重新认识你的身体，让她变回你最亲密的朋友，而不是关着你的牢笼。”
接着是他长达半个小时的开导，引用了专业的心理学知识，温柔而耐心。
这段视频在陈妙妙的电影里，被剪辑成了我因为接客太多而情绪崩溃，配上了一段画外音。“每一次交易，都在她身上刻下更深的印记。”
我把鼠标移动到另一个文件夹。
“妙妙的《春潮》素材”。
我点了进去。
里面不仅有我那些被剪辑过的视频，还有大量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和语音。
是陈白然和陈妙妙的。
我点开一条语音，是陈静怡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命令口吻。
“这个感觉不对，我要的是她沉沦的样子，不是这种哭哭啼啼的。”
“你能不能引导一下，让她表现得更想要一点？”
陈白然声音里带着讨好和犹豫。
“她情绪不太稳定，毕竟是在治疗……”
“治疗？”陈妙妙冷笑一声。
“陈白然，你别忘了，你首先是我的人，其次才是她的什么狗屁治疗师。”
“我五年没出作品了，这部片子对我有多重要，你要是搞不定，我就换人。”
陈白然沉默后，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再试试。”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的灵感，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预谋。
我的治疗从头到尾，都是在为陈静怡的纪律片服务。
陈白然不是我的治疗师，我是任人摆布的演员。
我
我看到了他们如何讨论剪辑，如何设计旁白。
如何把我的一句话断章取义，塑造成完全相反的意思。
我看到了一份合同。
是陈白然和陈妙妙签的素材授权协议。
上面写明陈白然将拥有版权的视频素材，无偿提供给陈妙妙用于电影创作。
落款日期，是我和他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月。
原来我的爱情一开始就是谎言，都只是他献给白月光的一份投名状。
我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一直以为，我是他故事里的女主角。
到头来，我只是他为了讨好另一个女人，而精心挑选的道具。
我把这两个文件夹，连同电脑里所有相关的资料，全部拷到U盘。
我给国内最著名的娱乐老K发了一封信，我只放了一张图。
是合同签署的素材授权协议的照片。
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
电话那头是一个清冷的男声。
“是周静怡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沈泽川，是一名律师。”
我愣了一下，“可我没有找律师。”
作者有话说：
作为我心理康复师的男友，把对我拍摄的私密视频提供给白月光当记录片素材。
白月光把我为克服心理障碍进行的私密治疗，剪辑成了对金钱和欲望渴求的烂女人。
影院四周都是兴奋的，他们讨论着影片里为欲望奋不顾身的女人，是我。
放映结束她牵着陈白然的手，对着媒体镜头笑说。
“谢谢白然带给我最真实的欲望样本，他是我不断创作的动力。”
陈妙妙一袭红裙，得意眼神朝我看来，挨着我男友更加的靠近。
我淡然走上去，给两人各自都甩了一巴掌。
陈白然怒斥，“你疯了啊！”
“是你疯了，你犯法了！”
1
今天本该是我和男友去民政局领证的日子。
他早上出门时吻着我的额头说道。
“乖，医院里找我有急事，等改天我们再去扯证。”
他的急事，就是站在这里，作为陈静怡的灵感男神，接受所有人的致敬。
“尤其要感谢陈白然先生，没有他专业的视角和无私的素材提供，就没有《春潮》这部作品的诞生。”
“他让我看到了，一个女性身体里，可以蕴藏多么强大的、原始的生命力。”
陈白然余光忽然看到台下坐着的我。
他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一缩。
我没有躲，我直直地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让它掉下来。
发布会结束了，人群开始涌动。
我却像被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手脚冰凉得吓人。
陈白然拨开人群，快步向我走来，脸上写满慌乱。
他开口，声音干涩。
“静怡，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紧随其后的是陈妙妙。
她踩着高跟鞋，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嘴角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感觉成为艺术品怎么样？”
她语气轻描淡写。
我慢慢地，慢慢地站起来，与她平视。
“陈导，我的治疗视频，好看吗？”
陈静怡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分，她侧头看向陈白然。
陈白然立刻上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腕。
“静怡，我们回家说好不好？这里人太多了。”
我猛地甩开他，我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碎裂的玻璃。
“回哪个家？回那个你架着摄像机，哄骗我脱光衣服，说要帮我康复的家？”
我的声音不大，但周围几个还没走远的记者和观众立刻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陈白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别胡说！”
他压低声音，几近哀求。
“那本来就是治疗的一部分，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抬高了音量。
“为我好，就是把我的隐私，我的痛苦，我最不堪的挣扎，变成她陈静怡重回巅峰的垫脚石？”
陈妙妙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仿佛在欣赏她电影的番外彩蛋。
“陈白然，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所谓的爱情，就是把我当成一份礼物，去讨好你的白月光吗？”
“我没有！”他终于被我激怒了，声音也大了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的经历很有奇特，妙妙她……她沉寂了五年，她需要一个机会，这个题材只有她能拍好！”
“所以你就卖了我？”
我一字一顿地问。
他的嘴唇抽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怎么能否认呢？事实就摆在全国人民的大银幕上。
陈妙妙终于开了口，她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我面前。
“好了，别闹得这么难看。”
她的语气像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不会亏待你，这里的钱，够你买很多你喜欢的东西了，你不是在片子里说，什么都可以卖吗？”
那句话，根本不是我说的。
那是我在一次治疗中情绪崩溃。
哭着对陈白然喊。
“我感觉自己像个坏掉的商品，什么都卖不出去了！”
陈妙妙掐头去尾，移花接木，把它变成了我的拜金宣言。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很长，长到足以让我短暂地眩晕。
然后，我笑了。
我接过那张支票，在陈白然和陈静怡错愕的目光中。
我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它撕成了碎片。
我把纸屑扬到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
“陈导，我的尊严，你买不起。”
我转向陈白然，目光冷冰冷。
“还有你，我们之间，完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眼，转身挺直背脊一步一步走出了让我窒息的会场。
走出大门，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
我没有回家，我和陈白然共同打造的爱巢。
现在对我来说，只剩下一个功能刑场的回忆展览馆。
我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用被子蒙住头，试图隔绝整个世界。
手机在疯狂震动，是陈白然。
电话，微信，一遍又一遍的打来，我直接关了机。
我不需要他的解释。
所有的解释，都已是苍白的狡辩。
我只是想不通。
在我因为童年阴影，对亲密关系产生严重生理性抗拒时。
温柔地抱着我，告诉我“没关系，我们慢慢来”的陈白然。
他作为心理康复师，查阅无数资料，为我制定专属拍摄治疗方案，告诉我。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是为了让你重新接纳自己”。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眼里的爱意和温柔，难道都是假的吗？
我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直到胃部传来疼痛，我才意识到，我不能就这么垮掉。
如果我垮了，就正中那对狗男女的下怀。
陈静怡会轻蔑地笑我脆弱。
陈白然或许会带着虚伪的愧疚来看我，然后继续去当他的灵感。
我爬起来，冲了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那张憔悴苍白的脸。
我打开手机，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涌了进来。
陈白然的微信从哀求、解释，变成了不耐烦的质问。
“静怡，你到底在哪里？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我们谈谈行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爱你，但也想帮妙妙，这两者不冲突。”
“你这样闹，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
我冷笑，是啊，对我没好处，对他的白月光没好处，对他这个左右逢源的情圣更没好处。
铺天盖地的新闻推送。
文章里，陈妙妙被塑造成一个敢于挑战禁忌话题的先锋艺术家。
陈白然则成了她背后的伯乐和缪斯。
而我作为那个影片里的女人“小雅”，成了网络上热议的符号。
有人骂我放荡，有人同情我的沉沦，还有人把我当成性解放的代表。
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名，但我的身体，我的脸，已经被亿万人看过。
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点开一部影评。
“大家看这一段，女主角小雅在镜子前自我审视的片段，她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但她的身体语言却无比诚实，这是一种灵与肉的撕，陈妙含导演太牛了！”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一段，是陈白然在引导我的。
“静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怕她，她是你的身体，不是你的敌人。试着去触碰她，感受她。”
当时的我，浑身颤抖，泪流满面。
我的和解过程，成了供人赏析的艺术。
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强迫自己吃掉了一份外卖，然后打开了电脑。
我需要一个计划。
陈妙妙把我放在聚光灯下，用“艺术”的名义审判我，那我也要用同样的方式，把他们钉在耻辱柱上。
我回到那家去收集一切证据的视频。
开门时，我做好了面对陈白然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几个版本的对骂台词。
但他不在。
屋子里很整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我没见过的丝绒盒子。
我走过去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
款式是我之前无意中提过喜欢的那个。
旁边还有一张字条，是陈白然的字迹。
“静怡，对不起，我知道我做错了，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嫁给我，让我用一辈子补偿你。”
我盯着那枚戒指，只觉得无比讽刺。
补偿？
他把我最私密的伤疤揭开给全世界看，然后想用一颗钻石来缝合？
他以为我是谁？纪录片里“什么都可以卖”的女人吗？
我把戒指连同盒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去到书房打开电脑，里面有我们所有治疗的原始素材。
他有备份的习惯，所有的视频，都会在电脑和移动硬盘里各存一份。
我熟练地打开他的电脑，输入密码我的生日。
讽刺，又是一个讽刺。
文件夹很好找，就叫“静怡-康复计划”。
我点开最近的一个，屏幕上出现了我的脸，没有电影里迷离的灯光和配乐。
只有卧室里柔和的台灯光。
视频里，我正蜷缩在床上，小声地哭。
陈白然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怎么了，今天感觉不好吗？”
“我……我害怕。”视频里的我哽咽着。
“我总觉得……自己很脏。”
“不脏。”陈白然的声音很坚定。
“静怡，你听我说你很美好，很干净，发生过的事不是你的错。”
“我们要做的，是重新认识你的身体，让她变回你最亲密的朋友，而不是关着你的牢笼。”
接着是他长达半个小时的开导，引用了专业的心理学知识，温柔而耐心。
这段视频在陈妙妙的电影里，被剪辑成了我因为接客太多而情绪崩溃，配上了一段画外音。“每一次交易，都在她身上刻下更深的印记。”
我把鼠标移动到另一个文件夹。
“妙妙的《春潮》素材”。
我点了进去。
里面不仅有我那些被剪辑过的视频，还有大量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和语音。
是陈白然和陈妙妙的。
我点开一条语音，是陈静怡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命令口吻。
“这个感觉不对，我要的是她沉沦的样子，不是这种哭哭啼啼的。”
“你能不能引导一下，让她表现得更想要一点？”
陈白然声音里带着讨好和犹豫。
“她情绪不太稳定，毕竟是在治疗……”
“治疗？”陈妙妙冷笑一声。
“陈白然，你别忘了，你首先是我的人，其次才是她的什么狗屁治疗师。”
“我五年没出作品了，这部片子对我有多重要，你要是搞不定，我就换人。”
陈白然沉默后，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再试试。”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原来如此。
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的灵感，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预谋。
我的治疗从头到尾，都是在为陈静怡的纪律片服务。
陈白然不是我的治疗师，我是任人摆布的演员。
我
我看到了他们如何讨论剪辑，如何设计旁白。
如何把我的一句话断章取义，塑造成完全相反的意思。
我看到了一份合同。
是陈白然和陈妙妙签的素材授权协议。
上面写明陈白然将拥有版权的视频素材，无偿提供给陈妙妙用于电影创作。
落款日期，是我和他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月。
原来我的爱情一开始就是谎言，都只是他献给白月光的一份投名状。
我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我一直以为，我是他故事里的女主角。
到头来，我只是他为了讨好另一个女人，而精心挑选的道具。
我把这两个文件夹，连同电脑里所有相关的资料，全部拷到U盘。
我给国内最著名的娱乐老K发了一封信，我只放了一张图。
是合同签署的素材授权协议的照片。
忽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起。
电话那头是一个清冷的男声。
“是周静怡小姐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叫沈泽川，是一名律师。”
我愣了一下，“可我没有找律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