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满心欢喜提着醒酒汤走到工作室门口时，大门微微敞开，里面传出嬉笑声。
一群男男女女笑闹着，围着中间的夏兰。
她只穿了件黑色蕾丝内衣，外罩轻薄网纱，站在中央搔首弄姿。
一个男人正拿着照相机，不停找角度拍摄着。
“哇喔！”人群不停发出暧昧的起哄。
“周哥厉害啊！家里有个搞艺术的老婆，公司里还藏着个小妖精！”一个朋友用力拍着周明启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艳羡。
“真是艳福不浅！”
周明启慵懒靠在沙发上晃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笑，目光落在夏兰身上，带着露骨的打量。
“可不嘛，”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附和，“不过沈星老是端着，哪有兰兰妹妹放得开？这身材，简直了！”
夏兰娇笑着扑进周明启怀里：“我比沈星姐可差远了。”
周明启手指在她腰间流连，眼里带着不屑。
“跟沈星没劲透了，规矩多，放不开，哪有你懂我。”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吹起口哨：“周哥牛！那最爽的一次是啥时候？给兄弟们讲讲！”
周明启仰头灌了口酒：
“当然是沈星她爸去世那次。”
“我跟兰兰躲在灵堂后面，外面沈星哭得喘不上气，里面……”
“啧啧，听着她的哭声，紧张又刺激，那感觉……”
他顿了顿，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真他妈的爽。”
“我靠！周哥，小弟自愧不如！”
夏兰羞涩地捶着周明启的肩膀，脸上却带着得意。
“讨厌！不许说了！那天差点被沈星姐发现，吓死我了……”
“沈星姐哭得要死要活，我们都没敢出声，怕打扰了她尽孝。”
“怕什么？岳父知道了，在棺材里也得夸女婿有本事，会找乐子。”
两人眼神胶着，吻得难舍难分。
“周哥，你这么会玩，怎么不教教嫂子，她好歹是个高学历，这点情趣还学不会？”
周明启停下动作，舔舔嘴唇，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脸嫌恶。
“跟她睡？我宁愿去坟地里找点刺激，起码那里的东西不会说话倒胃口。”
“哇，你这么不给嫂子面子，就不怕后院起火？”
周明启嗤笑一声。
“面子？沈星也配谈面子？”
“从毕业就没挣过一分钱，吃穿用哪样不是我的？”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才女了，离开我，她连这个月房租都交不起。”
“还是兰兰好，漂亮又能干，带出去谈生意都有面子。”
“砰”一声。
我面色惨白站在门口，手中的瓦罐碎裂，醒酒汤洒了一地。
2
室内瞬间安静。
十几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我，带着玩味和恶意。
“看来是我打扰你们的雅兴了。”
夏兰惊叫一声，捂住胸口，整个人缩到周明启身后。
“沈星姐，你千万别误会！”
“明启说没见过真正性感的女人是什么样的，都快产生认知偏差了。”
“我纯粹是出于好心，教教他什么叫真正的女人味。”
旁边的胖子立刻帮腔：“是啊，嫂子，哥几个都在呢，能出啥事？你信不过周哥，还信不过我们？”
“对对对，我们都看着呢，真有事，我第一个告诉嫂子。”
周明启终于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不耐烦：
“你在门外都听见了？省得我再费口舌。”
室内的灯光晃得我眼睛疼。
我紧紧盯着周明启，好像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巨大的羞辱和背叛感像海啸般把我淹没。
“周明启，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声音发紧，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周明启闻言，只是轻轻嗤笑一声。
他抚摸着夏兰光滑的背脊，半晌才看向我，眼里满是赤裸裸的厌倦和鄙夷。
“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
“沈星，大家都是成年人，别摆出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很难看。”
他甚至懒得狡辩。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怒火与痛楚交织，我浑身微微发抖。
“为什么？”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周明启，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作践我，作践我爸！”
我声嘶力竭吼出最后几句话，眼前浮现爸爸慈祥的面容，心如刀绞。
“作践？”周明启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视着我。
“沈星，你看看你自己。”他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从结婚到现在，你为我创造过什么价值？”
“除了打理家务，天天做些卖不出去的模型，你还会什么？”
“甚至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这些年我也倦了，以前是怕伤你自尊心，现在你既然都问出口了，那就没必要隐瞒了。”
“死板，无趣，像一口老井。”他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
“为什么别的女人结了婚都越来越有风情，就你这么寡淡，让人一点欲望都没有。”
眼泪夺眶而出，周明启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冷一分。
我觉得自己等不到周明启恢复记忆了。
当年从雪山捡回他的命，我失去了做妈妈的资格，
他忘了曾经如何爱我。
“明启，你别这么说沈星姐嘛。”
“姐姐只是心思比较单纯。”
夏兰看向我，眼神充满嘲讽：
“姐姐，女人啊，光有才华和真心是不够的。”
“还得活起来。”她扭动着腰肢，“女人就要柔情似水，才能让男人多看两眼。”
“啪！”
积压许久的委屈愤怒决堤而出，我冲上去用尽全力，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夏兰脸上。
3
夏兰的脸很快肿起来，她捂着脸，哭着扑进周明启怀里。
“明启，沈星姐竟然打我！”
“当着那么多兄弟的面，她就是故意不给你面子，看不起你！”
“明知道我是你的贴身秘书，要跟你出席各种重要场合，她偏偏打我的脸，这分明是不把你的脸面放在眼里。”
周明启本就阴沉的脸又冷了几分，低头看着夏兰的脸，眼中怒火更盛。
“沈星，你好大的胆子！”
“道歉！”
我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二人。
夏兰抬起哭花的脸，眼神怨毒地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沈星姐心里怨你冷落她，可再怎么，也不能拿我撒气啊。”
“这是把对你的不满，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是故意让你难堪！”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口又疼又酸涩：
“是夏兰先羞辱我……”
“羞辱你？”周明启冷着脸，眼神中闪过一抹冷厉。
“兰兰好心劝你，你却动手打人，现在还敢狡辩？”
他转头看向夏兰，语气瞬间柔和：
“兰兰别气，她打了你，你就打回来，出了事有我在。”
周明启把我的身体往前一拽，粗暴地按在设计台上。
“兰兰，”他转过头，声音冷硬，“沈星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还回去。”
“既然她管不住自己的手，你就帮她好好记住这个教训。”
夏兰眼中闪过得意，擦了擦眼泪走过来。
周明启的朋友默契上前，死死按住我的肩膀和手臂。
周明启松开手，坐到沙发上，悠闲地喝酒。
“你们放开我！周明启！你不能……”
莫名的恐惧让我不停挣扎，身上却被压得更紧。
夏兰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
她伸出手，抚摸我的手指。
“多漂亮的一双手啊……”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惋惜，脸上却挂着恶毒的笑意。
“听说你最擅长画设计图，不知道没了这双手，你还能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抓住我右手的中指，用尽全力，向手背方向狠狠掰去。
“啊！”
剧痛席卷全身，我浑身痉挛，冷汗瞬间浸湿了衣服。
夏兰没有停下，又转向我的食指。
“不要……求求你……”我颤抖着哭喊，身体因剧痛而颤抖。
“周明启！你救救我！”
恍惚间想起谈恋爱的时候，周明启很爱惜我的手，被刺扎个小口都要心疼半天，可现在他却看着我的手指被掰断而无动于衷。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传出，我的眼前阵阵发黑，浑身脱力，汗水泪水糊了满脸。
夏兰没有停手，嘴角带着笑意，一根一根掰断我的手指。
指骨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我的惨叫，不停在工作室里回荡。
旁边几个人死死按住我，任凭我挣扎哭喊，都无动于衷。
我像条濒死的鱼，瘫在地上，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明启始终坐在那里，冷眼旁观。
直到此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我那已经扭曲变形的三根手指上，眼神里极快闪过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想上前。
“明启！”夏兰迅速挽住他的胳膊，语带娇嗔，“我都没用多大力气，姐姐肯定是装的，想让你心疼呢。”
“就是，周哥，女人打架能有多严重，看着吓人而已。”
另一个朋友也适时开口，语气轻松：
“就轻轻掰了两下，休息两天就好了。”
“装得还挺像。”有人附和着嗤笑。
周明启瞬间的动摇被迅速抚平，他搂住夏兰，厌恶地瞥了我一眼。
“沈星，这都是你自找的。”
“别摆出那副死样子博同情，你不配。”
我静静躺在地上，看着扭曲变形的手指，所有执念烟消云散，心彻底死了。
“明启，姐姐这么爱装清高，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向你低头。”
4
周明启顿时来了兴致：“你有什么好办法？”
夏兰娇羞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怀孕了。”
周明启怔愣了一瞬，脸上带着喜色，低头在她额头轻吻。
“真的吗？太好了，我要当爸爸了！”
夏兰看向我，嘴角勾起恶意的笑容。
“我最近总是没精神，不能满足哥哥，想来想去，还是让姐姐帮我定制一个私处模型吧，总不好让你忍着。”
周明启没有犹豫，立刻命令我：
“沈星，你听到了？”
“兰兰有了我的孩子，你没办法完成的事，她替你做了。”
“按照兰兰的要求做，算是你对她的感谢。”
他扭头亲了亲夏兰：“还是兰兰最贴心，处处为我着想。”
我厌恶地皱眉：“我的手断了，做不了。”
“沈星，不就断了三根手指，还学会拿乔了？”
“兰兰不过让你帮个忙而已，你还推三阻四，真矫情。”
“周明启，你别太过分！这种龌龊的事情，我死也不会做！”
“龌龊？”周明启勃然大怒，揪起我的头发，把我拉起来。
“我看你还是学不乖，今天我亲自教你，免得你以后再犯！”
他朝左右使了个眼色，旁边人会意，上来架住我的胳膊。
“把她绑在模型架上，做成人体模型。”
“什么时候服软了，什么时候才能放下来！”
周明启脱下外套，裹在夏兰身上，无视我的哭喊，头都没回，拉着夏兰走了。
我被牢牢捆在模型架上，不断挣扎，绳索磨烂了手脚，血肉模糊。
一群人狞笑着脱掉我的衣服，一层层硅胶抹在我的身上，冰冷刺痛。
硅胶渐渐凝固，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呼吸困难。
我瞪大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心如刀绞。
当我的脸被糊上厚厚的硅胶时，我真希望从来没有遇到过周明启。
周明启，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一周后，周明启带着夏兰从欧洲满载而归。
回家后，却没看到我的身影。
周明启不悦皱眉：“沈星又使小性子，除了玩这种无聊把戏，还会点什么？”
“沈星呢？快把她叫回来！”
管家战战兢兢从旁边走出来：
“少爷……发生了意外……夫人……夫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