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连轴转一个月，我终于帮律所打赢了轰动业界的百亿金融案，保住了濒临倒闭的律所。
合伙人差点给我跪下，当场表示我是律所的顶梁柱，要给我晋升合伙人。
谁知晋升名单出来那天，升职的竟然是刚实习一个月的新人。
我立刻找到人事。
“小许，升职名单是不是弄错了？”
人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这是顾总定的最终名单，没弄错！兴许你的奖励还在后边。”
我心里一凉，直接踹开了顾婉清的门。
他却不恼，端着茶杯淡定地说：
“你打赢的这个官司，确实辛苦，但律所要考虑到团队平衡，而且你办案风格太激进，不符合合伙人要求。”
“那个实习生是业内大佬的儿子，能给律所带来更多资源，晋升他更利于长远发展。”
“你的贡献我们记着，下次有机会一定优先考虑你。”
随后律所不仅给这关系户办了晋升仪式，还额外奖励五十万开拓奖。
看着沈临风在庆祝宴上接受众人恭维，频频提起自己主导拿下大案的样子。
我大闹一番后直接借出差之名在工位上摆烂。
后来律所接了个重大案件，关键证据链出了致命纰漏，面临天价赔偿。
顾婉清急得跪求我出手，我淡定地摊开双手。
“不好意思啊顾总，我准备自己开个律所。”
“有问题你们找那个刚晋升合伙人的沈律师解决啊。”
1.
又是熟悉的“下次有机会一定优先考虑你”。
在律所的八年时间里，顾婉清给我画的饼多得能够囤个粮仓了。
这次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拍案而起。
“下次下次，到底要等到哪个下次？！”
顾婉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手指轻敲着桌面。
“叶律师，我说了多少次，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情绪化。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合伙人的位置交给你。”
“你也在律所待了八年了，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的眼光放长远一些，别总计较一时得失。沈临风背后的资源对我们律所的发展很重要。”
我双手抱胸，冷笑一声。
“他真要有资源，会来我们这家快撑不下去的律所？”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顾婉清的痛处，她猛地站起身。
“要不是你上个案子拖了一个月，律所会陷入这种困境吗？”
“我拖一个月？”
我被气笑了。
“当初要不是你硬塞来的那位宝贝实习生看错了开庭时间，又漏带了关键性证据，这个案子早就结案了！”
“叶家禾！”
顾婉清不满地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带不好新人就该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不是甩锅给新人！合伙人我已经定了沈临风，这是不会再变的！”
“至于你，你先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再说，多沉淀沉淀，我可以考虑你下次的晋升机会。”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我满是怨气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周围的同事看到我的脸色后都识趣的闭嘴绕道走。
可偏偏沈临风像是没长眼似的，抱着两套西装凑过来。
“家禾哥，过两天我升合伙人的那天，你说我穿哪一件更好看啊？”
晋升仪式？
上次在律所干了十年的宋律晋升合伙人时，也不曾有过的晋升仪式竟然给了一个刚实习一个月的应届生。
我冷着脸没搭理他，目光死死盯在电脑屏幕上。
此时，我的邮箱里弹出一封新邮件。
是沈临风的晋升仪式邀请函。
紧接着律所的公众号也推送了新的公告，对外官宣了沈临风新晋的合伙人身份。
同样收到这些信息的同事纷纷对我投来嘲讽的目光。
我靠在椅背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家禾哥一定会来参加的吧？”
沈临风突然伸手挽住我，却被我猛地甩开。
“我们不熟，你别碰我。”
他立刻红着眼睛后退半步，声音里带着委屈。
“家禾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其实这个位置本该是你的，都怪顾总非要让我接，我推辞了好几次都没用......”
他抽抽嗒嗒地抬手抹眼泪。
“要是家禾哥不愿意来，我......我也不好意思办这个仪式了。”
我简直要被这番绿茶表演恶心吐了。
年纪轻轻业务能力一塌糊涂，绿茶功夫倒是修炼得登峰造极。
闻声赶来的顾婉清一把将沈临风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瞪我。
“叶家禾，别仗着自己资历老就欺负新人。既然你如此不服气，后天就由你来主持沈临风的晋升仪式。”
他故意加重声量，让整个办公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记得好好准备主持词，把沈律师的‘优秀业绩’都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
2.
庆功宴上，我彻底沦为一个背景板，看着沈临风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
他对着话筒说自己在这起案件中的“卓越贡献”，仿佛这整个案子都是他一个人拿下的。
台下的人虚伪地鼓掌附和，一派逢迎模样。
“我能有今天，全靠顾总栽培，还有家禾哥的指导。”
沈临风突然把话锋转到我的身上。
“所里还有很多前辈的资历都比我深，但顾总选定合伙人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相信前辈们很快也能和我做到同一个位置。”
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我几眼。
其他同事们带着讥讽的目光像针扎似的追着向我刺来。
顾婉清带头鼓掌，顺势接过话筒。
“为了表彰叶律师的突出表现，律所一致决定奖励沈临风个人五十万开拓奖。”
我的忍耐度达到了极限，不再维持所谓体面，一把抢过话筒。
“沈临风的贡献？是指他看错开庭时间，还是他漏交关键证据差点害案子败诉？”
扭过头，我怒视着顾婉清，大声质问。
“他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凭什么拿五十万？我去年创收一千万，奖金也才十万，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顾婉清脸色铁青，梗着脖子对我说：
“律所的奖金发放自有标准，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整天斤斤计较，你的格局永远这么小！”
“嘭”的一声。
我把话筒摔在她的脚下。
“这格局，谁爱要谁要！”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拎包转身离场。
隔天我刚踏进律所，就被财务拦住了。
“这是你这个月的欠款，需要先结清才能回工位。”
我皱眉接过那个账单。
“我这起案子的律师费不是二十万吗，怎么会有欠款？”
仔细一看，账单上凭空出现了多笔不明开支，管理费更是翻了一倍。
财务翻了个白眼，满腔的傲慢。
“你在律所待的时间最久，多承担点费用很正常。这些都是顾总亲自审核的，如果你有意见的话找他去。”
我再一次踹开了顾婉清的办公室门。
“你什么意思？！”
顾婉清瞥了一眼我手中的账单，慢条斯理地说。
“按照规定收取的费用，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直接把账单摔在她的脸上。
“我的律师费是二十万，按照合同上的三七分成，我该拿十四万！现在我还倒欠律所一千？”
顾婉清捡起账单，重新推回我的面前。
“各项支出都写得很清楚。杂物费、推广费、服务费......”
她的手指停顿在沈临风培训费的那一栏。
“这些，都是必要的费用。”
见我脸色铁青，她假惺惺地笑道。
“要是你的手头紧，我可以替你垫上，毕竟你跟了我八年，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顿了顿，她贪婪地眯起眼睛。
“不过......如果你愿意把‘家禾普法’的账号给律所运营的话，这笔欠款，你就不用还了。”
“你做梦！那是我熬了三年做出来的账号！”
我气得浑身发抖。
‘家禾普法’这个账号，是我从零做起的。
最初我加了上百个社群，每天挤时间在里面做法律科普，熬了无数通宵剪辑普法视频。
花费了我整整三年的心血，才换来了二十万的粉丝量。
可是现在，顾婉清却板着脸训斥我。
“别忘了，这是你在职期间运营的账号，本来就该归律所所有！”
3.
“家禾哥，你别这么小气嘛。顾总知道你为这个账号付出了多少，你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沈临风不知从哪冒出，故作体贴地说：
“这样吧，我帮你把欠款结了，再额外给你一千块。你把账号交给顾总，咱们都是为了律所的发展好啊。”
顾婉清赞许地频频点头。
“叶家禾，你看看，你一个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人还不如新人明事理。要我说，你就该多和沈临风学习学习。”
后面跟着几个看戏的同事也凑过来和稀泥。
“对啊叶律师，顾总不会亏待你的，你就放心把账号交给律所吧。”
这些人在平日里就嫉妒我的客源比他们多，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来落井下石。
我白了他们一眼。
“他这么能干，就让他自己做个帐号啊。反正有他有后台有资源，做个百万粉丝账号不难吧。”
说完，我直接摔门而出。
经过沈临风时，狠狠撞开他的肩膀，身后立即传来他的抱怨声。
“顾总——你看他啊——”
我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午的时候，一个和我约好的客户刚进门，就被引到了沈临风的工位。
等我发觉的时候，那边已经传来争执声。
“我明明约的是叶律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一旁的顾婉清赔着笑脸，安慰道。
“这位是我们律所的新晋合伙人沈临风，能力出众。而且现在找沈律师代理，还能给您优惠价。”
或许是被优惠价安抚到了，客户虽然脸上不悦，但是最终还是和沈临风签了合同。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客户被撬走。
律所里其他人都知道这不公平，却没有人出头替我说过一句话。
甚至在他们眼中，我看到了活该二字。
顾婉清路过我时，语气充满了敲打的意味。
“既然你不服从律所的管理，这些客源自然是要给听话的人。”
随后所有指名找我的客户，全被转到了沈临风的名下。
沈临风每签成一单，都要故意朝我这边瞥一眼，得意地晃着手中的合同。
面对他明显的挑衅，我选择无视他，直接往椅背一靠刷起手机来。
直到这天，律所来了个重量级客户，涉及龙头企业的信托纠纷案。
若是能顺利拿下这个案子，沈临风和律所都能在业内一举成名。
顾婉清为了让沈临风专心攻克这个大案，把他手头所有案子都推给了我。
“叶家禾，你整天摸鱼像什么样子！把律所风气都带坏了！”
顾婉清把一叠合同重重摔在我的桌上。
“沈临风看你没有案源，好心把这些案子让给你，你可别辜负他的好意。”
我头都没抬，继续玩着手机。
他见状火冒三丈。
“不想干就滚！别在这碍眼！”
我这才停下了动。
顾婉清以为我被威慑住了。
却不料，下一秒我直接把辞呈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顿时噎住，脸涨的通红。
“资料不全，不允通过！先把这些案子做完再说！”
等她离开，我看着合同上沈临风的名字冷笑。
不是我的案子，我凭什么替人做嫁衣？
我直接把合同原样扔在工位上，借着出差的名义继续摆烂。
果然不出所料，沈临风那个半吊子很快就闯了大祸。
他连案件里最基本的调查都没有做好就提交给了法院。
开庭当天，他很快就被对方律师抓住漏洞，当场败诉。
因为一个小疏忽，委托人直接损失上千万，律所面临着巨额赔偿。
顾婉清气急败坏地冲着沈临风怒吼：
“你怎么干事的！连最基本的调查都不会做吗！”
沈临风红着眼眶辩解。
“可我是照着叶家禾之前的模板做的啊......”
“对......叶家禾！”
顾婉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给我打电话。
在连续被挂断十几次后，她正要冲出门找我。
我却悠闲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顾总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婉清急得满头大汗。
“家禾，你快来救救律所。只要你帮律所度过这个难关，合伙人的位置我保证给你！”
我淡定地双手一摊，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啊顾总，我准备自己开个律所。”
作者有话说：
合伙人差点给我跪下，当场表示我是律所的顶梁柱，要给我晋升合伙人。
谁知晋升名单出来那天，升职的竟然是刚实习一个月的新人。
我立刻找到人事。
“小许，升职名单是不是弄错了？”
人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
“这是顾总定的最终名单，没弄错！兴许你的奖励还在后边。”
我心里一凉，直接踹开了顾婉清的门。
他却不恼，端着茶杯淡定地说：
“你打赢的这个官司，确实辛苦，但律所要考虑到团队平衡，而且你办案风格太激进，不符合合伙人要求。”
“那个实习生是业内大佬的儿子，能给律所带来更多资源，晋升他更利于长远发展。”
“你的贡献我们记着，下次有机会一定优先考虑你。”
随后律所不仅给这关系户办了晋升仪式，还额外奖励五十万开拓奖。
看着沈临风在庆祝宴上接受众人恭维，频频提起自己主导拿下大案的样子。
我大闹一番后直接借出差之名在工位上摆烂。
后来律所接了个重大案件，关键证据链出了致命纰漏，面临天价赔偿。
顾婉清急得跪求我出手，我淡定地摊开双手。
“不好意思啊顾总，我准备自己开个律所。”
“有问题你们找那个刚晋升合伙人的沈律师解决啊。”
1.
又是熟悉的“下次有机会一定优先考虑你”。
在律所的八年时间里，顾婉清给我画的饼多得能够囤个粮仓了。
这次没等她说完，我直接拍案而起。
“下次下次，到底要等到哪个下次？！”
顾婉清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手指轻敲着桌面。
“叶律师，我说了多少次，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情绪化。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合伙人的位置交给你。”
“你也在律所待了八年了，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的眼光放长远一些，别总计较一时得失。沈临风背后的资源对我们律所的发展很重要。”
我双手抱胸，冷笑一声。
“他真要有资源，会来我们这家快撑不下去的律所？”
这句话显然戳中了顾婉清的痛处，她猛地站起身。
“要不是你上个案子拖了一个月，律所会陷入这种困境吗？”
“我拖一个月？”
我被气笑了。
“当初要不是你硬塞来的那位宝贝实习生看错了开庭时间，又漏带了关键性证据，这个案子早就结案了！”
“叶家禾！”
顾婉清不满地抬起头瞪了我一眼。
“带不好新人就该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不是甩锅给新人！合伙人我已经定了沈临风，这是不会再变的！”
“至于你，你先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再说，多沉淀沉淀，我可以考虑你下次的晋升机会。”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我满是怨气地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周围的同事看到我的脸色后都识趣的闭嘴绕道走。
可偏偏沈临风像是没长眼似的，抱着两套西装凑过来。
“家禾哥，过两天我升合伙人的那天，你说我穿哪一件更好看啊？”
晋升仪式？
上次在律所干了十年的宋律晋升合伙人时，也不曾有过的晋升仪式竟然给了一个刚实习一个月的应届生。
我冷着脸没搭理他，目光死死盯在电脑屏幕上。
此时，我的邮箱里弹出一封新邮件。
是沈临风的晋升仪式邀请函。
紧接着律所的公众号也推送了新的公告，对外官宣了沈临风新晋的合伙人身份。
同样收到这些信息的同事纷纷对我投来嘲讽的目光。
我靠在椅背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家禾哥一定会来参加的吧？”
沈临风突然伸手挽住我，却被我猛地甩开。
“我们不熟，你别碰我。”
他立刻红着眼睛后退半步，声音里带着委屈。
“家禾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其实这个位置本该是你的，都怪顾总非要让我接，我推辞了好几次都没用......”
他抽抽嗒嗒地抬手抹眼泪。
“要是家禾哥不愿意来，我......我也不好意思办这个仪式了。”
我简直要被这番绿茶表演恶心吐了。
年纪轻轻业务能力一塌糊涂，绿茶功夫倒是修炼得登峰造极。
闻声赶来的顾婉清一把将沈临风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瞪我。
“叶家禾，别仗着自己资历老就欺负新人。既然你如此不服气，后天就由你来主持沈临风的晋升仪式。”
他故意加重声量，让整个办公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记得好好准备主持词，把沈律师的‘优秀业绩’都给大家好好介绍介绍。”
2.
庆功宴上，我彻底沦为一个背景板，看着沈临风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
他对着话筒说自己在这起案件中的“卓越贡献”，仿佛这整个案子都是他一个人拿下的。
台下的人虚伪地鼓掌附和，一派逢迎模样。
“我能有今天，全靠顾总栽培，还有家禾哥的指导。”
沈临风突然把话锋转到我的身上。
“所里还有很多前辈的资历都比我深，但顾总选定合伙人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相信前辈们很快也能和我做到同一个位置。”
说完，眼神有意无意地瞥了我几眼。
其他同事们带着讥讽的目光像针扎似的追着向我刺来。
顾婉清带头鼓掌，顺势接过话筒。
“为了表彰叶律师的突出表现，律所一致决定奖励沈临风个人五十万开拓奖。”
我的忍耐度达到了极限，不再维持所谓体面，一把抢过话筒。
“沈临风的贡献？是指他看错开庭时间，还是他漏交关键证据差点害案子败诉？”
扭过头，我怒视着顾婉清，大声质问。
“他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凭什么拿五十万？我去年创收一千万，奖金也才十万，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
顾婉清脸色铁青，梗着脖子对我说：
“律所的奖金发放自有标准，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整天斤斤计较，你的格局永远这么小！”
“嘭”的一声。
我把话筒摔在她的脚下。
“这格局，谁爱要谁要！”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我拎包转身离场。
隔天我刚踏进律所，就被财务拦住了。
“这是你这个月的欠款，需要先结清才能回工位。”
我皱眉接过那个账单。
“我这起案子的律师费不是二十万吗，怎么会有欠款？”
仔细一看，账单上凭空出现了多笔不明开支，管理费更是翻了一倍。
财务翻了个白眼，满腔的傲慢。
“你在律所待的时间最久，多承担点费用很正常。这些都是顾总亲自审核的，如果你有意见的话找他去。”
我再一次踹开了顾婉清的办公室门。
“你什么意思？！”
顾婉清瞥了一眼我手中的账单，慢条斯理地说。
“按照规定收取的费用，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直接把账单摔在她的脸上。
“我的律师费是二十万，按照合同上的三七分成，我该拿十四万！现在我还倒欠律所一千？”
顾婉清捡起账单，重新推回我的面前。
“各项支出都写得很清楚。杂物费、推广费、服务费......”
她的手指停顿在沈临风培训费的那一栏。
“这些，都是必要的费用。”
见我脸色铁青，她假惺惺地笑道。
“要是你的手头紧，我可以替你垫上，毕竟你跟了我八年，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顿了顿，她贪婪地眯起眼睛。
“不过......如果你愿意把‘家禾普法’的账号给律所运营的话，这笔欠款，你就不用还了。”
“你做梦！那是我熬了三年做出来的账号！”
我气得浑身发抖。
‘家禾普法’这个账号，是我从零做起的。
最初我加了上百个社群，每天挤时间在里面做法律科普，熬了无数通宵剪辑普法视频。
花费了我整整三年的心血，才换来了二十万的粉丝量。
可是现在，顾婉清却板着脸训斥我。
“别忘了，这是你在职期间运营的账号，本来就该归律所所有！”
3.
“家禾哥，你别这么小气嘛。顾总知道你为这个账号付出了多少，你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沈临风不知从哪冒出，故作体贴地说：
“这样吧，我帮你把欠款结了，再额外给你一千块。你把账号交给顾总，咱们都是为了律所的发展好啊。”
顾婉清赞许地频频点头。
“叶家禾，你看看，你一个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人还不如新人明事理。要我说，你就该多和沈临风学习学习。”
后面跟着几个看戏的同事也凑过来和稀泥。
“对啊叶律师，顾总不会亏待你的，你就放心把账号交给律所吧。”
这些人在平日里就嫉妒我的客源比他们多，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来落井下石。
我白了他们一眼。
“他这么能干，就让他自己做个帐号啊。反正有他有后台有资源，做个百万粉丝账号不难吧。”
说完，我直接摔门而出。
经过沈临风时，狠狠撞开他的肩膀，身后立即传来他的抱怨声。
“顾总——你看他啊——”
我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下午的时候，一个和我约好的客户刚进门，就被引到了沈临风的工位。
等我发觉的时候，那边已经传来争执声。
“我明明约的是叶律师！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一旁的顾婉清赔着笑脸，安慰道。
“这位是我们律所的新晋合伙人沈临风，能力出众。而且现在找沈律师代理，还能给您优惠价。”
或许是被优惠价安抚到了，客户虽然脸上不悦，但是最终还是和沈临风签了合同。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客户被撬走。
律所里其他人都知道这不公平，却没有人出头替我说过一句话。
甚至在他们眼中，我看到了活该二字。
顾婉清路过我时，语气充满了敲打的意味。
“既然你不服从律所的管理，这些客源自然是要给听话的人。”
随后所有指名找我的客户，全被转到了沈临风的名下。
沈临风每签成一单，都要故意朝我这边瞥一眼，得意地晃着手中的合同。
面对他明显的挑衅，我选择无视他，直接往椅背一靠刷起手机来。
直到这天，律所来了个重量级客户，涉及龙头企业的信托纠纷案。
若是能顺利拿下这个案子，沈临风和律所都能在业内一举成名。
顾婉清为了让沈临风专心攻克这个大案，把他手头所有案子都推给了我。
“叶家禾，你整天摸鱼像什么样子！把律所风气都带坏了！”
顾婉清把一叠合同重重摔在我的桌上。
“沈临风看你没有案源，好心把这些案子让给你，你可别辜负他的好意。”
我头都没抬，继续玩着手机。
他见状火冒三丈。
“不想干就滚！别在这碍眼！”
我这才停下了动。
顾婉清以为我被威慑住了。
却不料，下一秒我直接把辞呈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顿时噎住，脸涨的通红。
“资料不全，不允通过！先把这些案子做完再说！”
等她离开，我看着合同上沈临风的名字冷笑。
不是我的案子，我凭什么替人做嫁衣？
我直接把合同原样扔在工位上，借着出差的名义继续摆烂。
果然不出所料，沈临风那个半吊子很快就闯了大祸。
他连案件里最基本的调查都没有做好就提交给了法院。
开庭当天，他很快就被对方律师抓住漏洞，当场败诉。
因为一个小疏忽，委托人直接损失上千万，律所面临着巨额赔偿。
顾婉清气急败坏地冲着沈临风怒吼：
“你怎么干事的！连最基本的调查都不会做吗！”
沈临风红着眼眶辩解。
“可我是照着叶家禾之前的模板做的啊......”
“对......叶家禾！”
顾婉清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给我打电话。
在连续被挂断十几次后，她正要冲出门找我。
我却悠闲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顾总找我是有什么急事吗？”
顾婉清急得满头大汗。
“家禾，你快来救救律所。只要你帮律所度过这个难关，合伙人的位置我保证给你！”
我淡定地双手一摊，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啊顾总，我准备自己开个律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