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夜市卖了9年的串串香。

　　硬是靠一串一毛的利润，跟女友周晓雅在美食街AA制盘下个小铺面。

　　跨年夜，她那位男兄弟非要来我们的婚房聚会。

　　席间，他们玩起抽签游戏，那位男兄弟刘熙熙抽中了国王签。

　　他晃着签纸，笑得云淡风轻：

　　“请一身牛油味的摊主，用你串竹签的手，给大家表演个竹签穿瓶盖吧？”

　　“听说你们摆摊的，都有一套绝活。”

　　满桌低笑中，周晓雅在桌下死死按住我的手腕，低声急道：

　　“凌风，熙熙就是开个玩笑，你配合一下，拿酒之前你先把手里里外外洗干净，你整天摸那些零钱竹签，不比我们，要注意卫生。”

　　她瞥了眼我因常年串菜而略显粗糙的手指，语气满是责备：

　　“你身上细菌太多，记得要离熙熙远一点，你可千万别碰到他娇嫩的皮肤了。”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

　　这跨年夜，男兄弟一抽签，我倒成了助兴的小丑。

　　我只是出来体验生活卖串串香，又没说，我家那遍布全国的餐饮连锁店，缺她一个假千金。

　　……

　　我收拾完东西回到我们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婚房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洗不掉的牛油味儿。

　　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周晓雅就拿着空气清新剂朝我走来。

　　“凌风，你怎么才回来？”

　　“不知道今天是熙熙要来咱们家聚会的日子吗？”

　　她皱着眉头，把清新剂塞进我手里：

　　“赶紧往身上喷喷，去去味儿。”

　　“熙熙牛油过敏，闻不了你这股味道。”

　　“熙熙最近遇到点困难，先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

　　周晓雅语气不耐烦：

　　“你快点，别让人家等久了。”

　　我愣了一下。

　　不是说好来聚会，怎么还要住下？

　　我看着手里的清新剂，心里一阵发堵。

　　可想到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往身上喷了几下。

　　刺鼻的香精味混合着牛油味，熏得我直恶心。

　　刘熙熙这时从客厅走过来，看到我，嘴角微微上扬：

　　“刚好，摊主回来了，那就请你用你串竹签的手，给我们表演个竹签穿瓶盖吧？”

　　“听说你们摆摊的，都有一套绝活。”

　　周晓雅赶紧拉住我的手，低声道：

　　“凌风，熙熙就是开个玩笑，你配合一下。”

　　“等会儿拿酒之前，记得先把手里里外外洗干净，你整天摸那些零钱竹签，要注意卫生。”

　　我看着这个和我一起摆摊九年的女人，突然觉得陌生。

　　刘熙熙突然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这屋里怎么还有这么重的牛油味？”

　　“我真是受不了。”

　　他边说边干呕起来，顺手抓起沙发上的红色沙发套擦了擦嘴，然后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这沙发套挑得真没品味，这么红，当口水巾还差不多。”

　　他嫌弃地说：

　　“这口水巾我用了一下，都觉得恶心。”

　　那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结婚用品，此刻被他当成抹布一样践踏。

　　刘熙熙从他带来的二十几个行李箱中取出一块白色的沙发套：

　　“这才叫有品味。”

　　“我可是专门从品牌店弄来的，显得高级又大方。”

　　他得意地瞥了我一眼，自顾自地换上了他的沙发套。

　　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最好搞清楚，这是谁家。”

　　“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的东西？”

　　“我警告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我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果然，刘熙熙的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

　　“晓雅，我错了吗？”

　　“我只不过是好心而已，想让凌风看到心情好一点，是我自作多情了。”

　　周晓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身温柔地拍了拍刘熙熙的肩膀：

　　“熙熙，你还跟他计较什么？”

　　“他一个卖串串的能懂什么？”

　　“哪像你是哈佛毕业的高材生，你别对牛弹琴。”

　　我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九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翻涌。

　　我卖串串卖了九年，只是为了攒钱和她开一个小店铺，如今她却说我什么都不懂。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