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0老婆让她的干弟弟给我开车，结果出了车祸我断了腿。
公司慰问就给我发了两箱苹果。
我以为是工会发错了，跑去和干弟弟理论，他却一脸无辜。
“伤筋动骨一百天，给你钱你也花不出去，这是替你保管，陈总没告诉你吗?
我需要你帮我保管?
我起那张赔偿单，上面写着赔偿费二十万。
他一把夺过，然后指着我大声质问:
“你这人怎么回事，员工隐私不知道吗?”
老婆闻声赶来，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指责我:
“陆远，你自己点背就算了，怎么还眼红别人的补偿!”
我被气笑了:
“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他这是想中饱私囊你看不出来?”
听到我这话，干弟弟一下来劲了，掏出一张B超单拍在我面前。
“你这话倒是问对了，她怀的是我的种，这赔偿就当是你给孩子的见面礼!
“昨天才查出来的双胞胎，你看看吧。”
我看着B超单愣在原地，抬头对上陈欣玥平静的眼神。
原来她说的丁克是为了享受二人世界，是在这等着我呢。

1
我盯着那张B超单。
上面清晰地印着两个孕囊。
在我眼前无限放大，最后定格成陈欣玥那张没有温度的脸。
我攥紧了拳头，挤出一句。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丁克？”
陈欣玥眉头微蹙。
“陆远，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别搞得这么难看。”
“我们结婚的时候不就说好了吗？我们是新时代夫妻，追求的是精神契合，孩子只会成为我们事业的累赘。”
她的视线飘向身边的男人，眼里的冷漠瞬间化开，变得柔软。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子航家里三代单传。”
“我不能让他家断了香火，这是给他的一份交代。”
赵子航立刻挺直了腰杆，伸手揽住陈欣玥的腰。
他挑衅地冲我扬起下巴，占有欲十足。
陈欣玥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眼神再次降温。
“而且说实话，当初结婚只办酒席不领证，也是为了避免今天这种麻烦。”
“你看，现在我们分开，连离婚手续都省了，谁也不耽误谁，多方便。”
谁也不耽误谁……
我们结婚五年，我无数次提出去去领证，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挡了回去。
“陆远，公司上市在即，我不想因为个人私事分心。”
“领证不过是走个形式，我们的感情难道还需要一张纸来证明吗？”
后来，我索性不再提了。
我以为这是我们为了共同事业达成的共识，是我应该体谅的牺牲。
原来，她早就铺好了全身而退的路。
还有上个月，她说去外地考察项目。
我担心她水土不服，连夜开车送去胃药。
结果她在酒店大堂把我拦住，骂了我半小时。
“我在谈几千万的生意，你大半夜把我叫下来就为拿个破药？”
“我要我要是需要，叫个外卖，不比你快？”
“不要总是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
当时我觉得是自己不懂事，差点毁了她的心血。
可就在上个月，赵子航刚入职。
他半夜十二点给陈欣玥打电话，说他租的房子热水器坏了，想来我们家洗个澡。
陈欣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亲自开车去接他。
我当时拦了一句：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她是怎么回答我的？
“子航是我妈的干儿子，就是我亲弟弟，你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
现在想来，她的耐心，她的包容，从来都不是因为我。
我脑袋里嗡嗡作响，一整天都感觉踩在棉花上。
刚回到医院，护士就来催住院费。
我拿起手机，却发现卡里只剩下几百块。
我所有的积蓄，都在陈欣玥那，她说她理财更专业，能让钱生钱。
现在，钱没了，我也被扫地出门了。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
身上只有几十块。打车都不够。
我坐公交车回到那个家时，天都已经黑了。
那是我们结婚时买的房子。
首付是我出的，但我为了表示诚意，只写了陈欣玥的名字。
站在门口，我掏出钥匙。
插不进去。
动作真快，锁都换了。
我按门铃。
过了很久，门开了。
赵子航穿着我的真丝睡衣，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哟，这不是陆哥吗？这么快就出院了？腿好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我的石膏，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
“我要进去拿我的东西。”
赵子航挡在门口，不让。
“你的东西？这里哪有你的东西？”
“这房子姓陈。里面的东西也姓陈。”
“哦，不对，现在应该说，这房子姓赵了。”
“欣玥姐昨天刚去办了过户。送给我了。”
我握紧了拐杖。
“那是我的婚房。”
“婚房？”
赵子航抿了一口酒。
“现在是我的育儿房。”
“让开。”
我试图往里挤。
赵子航抬起脚，踹在我的拐杖上。
我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断腿撞在地板上，钻心的疼。
“哎呀，陆哥，你怎么行这么大礼？”
赵子航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可惜啊，我没红包给你。”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
“我的证件，我的衣服，我的电脑。都在里面。”
赵子航弯腰甩给我一个黑色的垃圾袋。
“看我多体贴，早给你准备好了，都在这。”
“要点脸，拿着你的破烂滚蛋，别打扰我们造人。”
“砰！”
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整得我耳朵嗡嗡响。
门内隐约传来陈欣玥的娇嗔和赵子航的调笑声。
五年的感情，两箱烂苹果，一句“要点脸”。
这就是我得到的全部。

2
我在一家快捷酒店凑合了一晚。
断腿处传来钻心的疼，让我整夜冷汗直流。
第二天一早，我吞了两片止痛药。
我必须回公司一趟，很多事情，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
刚进公司大厅，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就像见了鬼。
“陆……陆总，您怎么来了？”
我没理她，拄着拐杖径直走向电梯。
刚出电梯，就被人事经理老张拦住了。
“陆总，陈总通知所有管理层去大会议室。”
老张看着我的腿，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我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原本属于我的副总位置，此刻空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带着探究。
我面无表情，拖着伤腿走到角落的加座坐下。
不多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
陈欣玥挽着赵子航的胳膊，并肩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酒红色的职业装，容光焕发。
赵子航换了一身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宣布几项重要的人事变动。”
陈欣玥环视一周，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
“鉴于陆远身体原因，无法胜任副总的高强度工作。”
“从今天起，免去陆远公司副总一职。”
“赵子航将接替陆远的所有职务，担任公司执行副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吸气声。
陈欣玥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至于陆远，公司考虑到他是老员工，不忍心辞退。”
“正好保洁部的王大爷辞职了，陆远就去顶个缺吧。”
“反正扫地拖地也不用跑腿，适合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噗嗤。”
赵子航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会议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窃笑。
让一个前副总，去当保洁员？
这是把我的脸皮剥下来，扔在地上踩。
陈欣玥仿佛没听到笑声，继续高声宣布。
“另外，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昨天我们公司成功拿下了和鼎盛集团的合作意向！”
“这笔单子要是成了，公司就能跻身行业一流！”
她转头，满眼崇拜地看着赵子航。
“这个项目，陆远跟了半年都没有进展。”
“子航一接手，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就搞定了！”
赵子航谦虚地摆摆手：
“都是陈总领导有方，我只是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主要还是那个王总跟我一见如故，觉得我这人实在。”
就在我出车祸的前一天，我刚刚和鼎盛集团的项目负责人喝到胃出血，对方才松口。
我一结束酒局，就给她报喜。
可她只回了一个“哦”。
原来，她是急着让我腾位置，好让她的干弟弟来摘桃子。
会议结束后，人们簇拥着赵子航离开，争相拍马屁。
陈欣玥却朝我走了过来。
“陆远，你别怪我心狠。”
“你也知道，鼎盛的王总最看重排场和面子。”
“你现在这副残废样，带出去只会丢公司的脸。”
“子航也是为了你好，怕你失业了没饭吃。”
“保洁部虽然累点，但好歹有口饭吃，你应该感激他。”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
“感激？”
让我去感激一个睡我老婆、断我腿、抢我功劳的人？
陈欣玥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陆远，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能给你留个扫地的位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单子。
“对了，还有个事通知你。”
“那辆撞坏的迈巴赫，保险公司拒赔。”
“因为调查显示，当时是因为你在副驾驶干扰驾驶员。”
“维修费加上车辆折损费，一共三百二十万。”
我的心猛地一沉。
干扰驾驶员？
明明是他开车的时候还刷小视频！
“子航建议，这笔钱从你的工资里扣。”
“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我每个月给你留500生活费。”
赵子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手搭在陈欣玥肩上。
“怎么？不想签？”
他突然一脚踢在我的拐杖上。
我重心不稳，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笑得阴毒。
“陆远，识相点。欣玥姐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才给你一口饭吃。”
“你要是不签，我就让律师起诉你。”
“到时候你背上几百万的债，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乖乖去扫厕所吧，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3
我的新工位是二楼男厕所旁边的杂物间。
穿着大了一号的蓝色保洁服，拄着拐杖拖地。
昔日的下属和同事从我身边经过，反应各异。
有些人会特意绕开，像是怕沾染了晦气。
有些人则会故意把刚拖好的地踩脏，再吐口痰。
“哟，这不是陆总吗？拖地呢？”
“啧啧，这腿脚不利索，地也拖不干净啊。”
“哎呀，不好意思，奶茶洒了，麻烦陆总擦擦。”
我一概不理，低着头，机械地挥动拖把。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赵子航授意的。
他在逼我走，逼我崩溃，逼我跪下来求饶。
这天晚上，公司顶楼举办庆功宴。
庆祝拿下鼎盛集团的大单。
我正坐在杂物间的马扎上啃冷馒头。
赵子航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捏着鼻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真臭，陆远，你是不是在里面拉屎了？”
“庆功宴人手不够，去宴会厅帮忙。”
他将一套明显小了一号的侍应生马甲扔在我脸上。
我扯下马甲，没动。
“我是保洁，不是服务员。”
赵子航弯下腰，脸凑到我面前，笑得阴毒。
“由不得你。”
“鼎盛的王总最讨厌脏乱，你要是不去……”
“算旷工，恐怕下个月馒头都没得吃喽！”
为了那点微薄的所谓“还债”工资。
我穿上了那件紧绷的侍应生马甲。
我像个滑稽的小丑。
拖着残腿，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
曾经对我点头哈腰的同事。
现在都装作不认识我，甚至故意伸出脚绊我。
但我都忍了。
直到赵子航叫住了我。
他站在人群中央，大声喊道：“喂，那个瘸子，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陈欣玥站在他身旁，眉头紧锁，却没有阻止。
我挪过去，还没站稳。
赵子航突然手腕一翻。
满满一杯红酒，顺着我的头顶浇了下来。
还有不少溅到了他那双锃亮的皮鞋上。
“哎呀！你是怎么端盘子的？”
“把我的鞋弄脏了，这可是限量版，八万多。”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但现场没人愿意为了我这个废人去得罪新晋的红人？
赵子航指了指地面。
“跪下，擦干净。”
“擦干净了，我就不让你赔。”
我死死盯着他，拳头紧握，指甲嵌入掌心。
“怎么？不愿意？”
陈欣玥开口了，声音像在训狗。
“陆远，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别在这丢人现眼，赶紧擦了。”
旁边一个小姑娘看不下去了，她是刚来的前台，之前我帮过她一次。
她拿了一包纸巾递给我，小声说：“陆总，擦擦吧……”
“啪！”
赵子航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小姑娘脸上。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滚！”
小姑娘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我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最后一丝忍耐断了。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对不可一世的男女。
“赵子航，鞋我就不擦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抹布，直接甩在他脸上。
“因为这脏东西，是从里到外透出来的。”
全场哗然。
赵子航愣了一秒，随即暴怒。
“你他妈找死！”
赵子航恼羞成怒，抬起脚，狠狠踹向我支撑身体的拐杖。
“砰！”
拐杖飞了出去。
我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断腿处撞击地面，剧痛让我眼前一黑。
手中的托盘落地，酒杯碎裂，玻璃渣飞溅。
一块碎片划破了我的手，鲜血涌出。
我撑着地面，从那一地狼藉中慢慢爬了起来。
单腿站立。
我看向陈欣玥。
“陈欣玥，你真可悲。”
陈欣玥被我的眼神刺了一下，表情有些闪躲。
“你说什么？你疯了？”
赵子航立马挡在陈欣玥身前。
“保安！保安呢！”
“把这条疯狗给我扔出去！打断他另一条腿！”
几个保安犹豫着围了上来。
却没人真的动手。
说完，我将工作服扔在地上，转身离场。
刚走出酒店大门。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一个许久未见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
“少爷，我是老莫。”
“老爷让我问您，玩够了吗？”
“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您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我握着手机，深吸一口气。
“莫叔，我不玩了。”
“下场吧！”
4
接下来的两天，我依旧穿着保洁服在公司拖地。
但我心境完全变了。
外面的世界已经乱了套。
鼎盛集团的项目系统在上线前一小时突然全线崩溃。
这是我为了防止有人篡改核心代码而设置的底层逻辑。
非本人授权操作，系统自动锁定并格式化数据。
赵子航强行抹去了我的署名。
触发了自毁程序。
现在，公司面临六千万的巨额违约金，还有商业欺诈的指控。
陈欣玥终于慌了。
她冲进杂物间的时候，没有半点平日的高傲。
“陆远！快！只有你能修复系统！”
她把我的笔记本电脑塞到我手里，语气急切中带着命令。
“只要你把数据找回来，我可以让你复职！”
“之前的赔偿金也可以给你免一半！”
我靠在墙上，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陈总，我现在就是个扫厕所的。”
“而且我的手受伤了，敲不了代码。”
我举起那只被玻璃划伤的手冲她晃了晃。
“陆远！”
陈欣玥尖叫起来。
“你别不知好歹！如果公司破产了，你也拿不到工资！”
“破产就破产呗。”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反正我欠了三百多万，正好不用还了。”
“你！”
陈欣玥气结，正要发作，赵子航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根实心的防盗棍，应该是从保安室顺来的。
“跟他废什么话！”
赵子航双眼赤红，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欣玥，律师说了，只要证明是原有代码有漏洞，责任就在他！”
“陆远，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将一份《全责声明书》拍在桌上。
“要么签字承认是你故意植入病毒。”
“要么，我就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让你下半辈子在轮椅上过！”
我瞥了一眼那份声明。
这是要我去坐牢，替他顶罪。
“我要是不签呢？”
“那就去死吧！”
赵子航怒吼一声，举起防盗棍，对着我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风声呼啸，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住手——！”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
赵子航的动作一僵，棍子悬在半空。
我们同时回头。
只见门口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为首的中年男人气场强大，正是鼎盛集团的董事长，王总。
而在王总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黑衣保镖。
以及那个给我打电话的管家老莫。
赵子航见到王总，脸上的凶光瞬间切换成谄媚的笑。
他立刻扔掉棍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条哈巴狗一样迎了上去。
“王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这只是个搞破坏的离职员工，我正在教训他呢。”
“您放心，系统的问题我马上就能解决，绝不会耽误签约……”
他伸出手，想要去握王总的手。
然而，王总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赵子航，赵子航一个踉跄着撞到了墙上。
在赵子航和陈欣玥震惊的目光中。
那位平日里高不可攀的王总，快步走到我面前。
他看着我打着石膏的腿，还有身上那套脏兮兮的保洁服，眼中满是惶恐和痛心。
王总竟然微微弯腰，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都在颤抖。
“陆少……不，陆先生。”
“我来晚了。”
“是谁？竟然敢这么对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