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演戏？”
“对！一定是演戏！”
他指着王总，手指哆哆嗦嗦。
“你是他从哪找来的群演？多少钱一天？”
“你知道冒充鼎盛老总是要坐牢的吗？”
“那身西装也是租的吧？吊牌剪了吗？”
王总脸色铁青。
他缓缓直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保镖。
“掌嘴。”
“啪！”
没有废话，保镖上前就是一巴掌。
赵子航被打得原地转了一圈。
他捂着脸，还在叫嚣。
“打人？你们敢在公司打人！”
“欣玥！报警！抓他们！”
陈欣玥此时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她死死盯着王总胸口的那枚徽章。
那是鼎盛集团只有核心董事才有的纯金徽章。
做不了假。
她颤抖着开口：“王……王总？”
王总看都没看她。
他重新转向我，腰弯得更低。
“少爷，让您受委屈了。”
“老太爷要是知道您在吃剩馒头，非剥了我的皮。”
我把玩着手里那份《全责声明书》。
眼神玩味。
“王叔，有人说你是群演。”
“还说要报警抓你。”
“你怎么看？”
王总冷汗下来了。
“少爷说笑了？”
我不置可否，目光转向赵子航。
“赵总，不是要打断我另一条腿吗？”
“来，我就站在这。”
“动手。”
我把那根防盗棍踢到他脚边。
赵子航看着地上的棍子，又看看那两排黑衣保镖。
他咽了口唾沫。
“误……误会。”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陆哥，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咱们是一家人，哪能真动手啊。”
“一家人？”
我笑了。
“刚才你要杀我的时候，可没说是一家人。”
“刚才让我去死的时候，也没想过是一家人。”
我突然收起笑容，脸色骤冷。
“莫叔。”
一直在门口沉默的老管家上前一步。
“少爷。”
“赵总监既然这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腿。”
“那就让他体验一下。”
“什么叫感同身受。”
莫叔没有任何犹豫，一挥手。
两个保镖立刻扑向赵子航。
“杀人啦！”
“欣玥救我！”
赵子航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楼层。
陈欣玥终于反应过来。
她猛地挡在赵子航面前。
“陆远！你疯了吗！”
“这是法治社会！你敢动私刑？”
“我们待你不薄，你有没有良心？”
我看着她张开双臂护着奸夫的样子。
真是感人至深。
当初我被车撞断腿，躺在血泊里给她打电话。
她是怎么说的？
“我在开会，这点小事别烦我。”
现在，她为了她的干弟弟，连命都不要了。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温情。
在这一刻，彻底死绝。
“良心？”
我嚼着这两个字。
“陈总，我的良心早在昨天吃烂苹果的时候，就被狗吃了。”
“拉开她。”
保镖粗暴地将陈欣玥架开。
按在墙上。
“陆远！你不能这样！”
“他是无辜的！”
陈欣玥哭喊着，妆都花了。
我充耳不闻。
“啊——！”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赵子航的右腿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他疼得两眼翻白，几乎晕厥。
我走过去，用拐杖戳了戳他的断腿。
“疼吗？”
赵子航满脸冷汗，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点头。
“疼就对了。”
“这一棍，是还我在医院躺的那一百天。”
“还有一棍。”
“那是替那个被你打耳光的前台小姑娘还的。”
莫叔心领神会。
又是一声脆响。
赵子航的左腿也断了。
他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痛晕了过去。
陈欣玥瘫软在地上。
眼神空洞。
她看着晕死的赵子航，又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陆远……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
我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陈欣玥，真正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王叔。”
“在。”
“通知法务部，全面起诉陈欣玥的公司。”
“商业欺诈、违约金、挪用公款。”
“我要让她，把吃进去的每一分钱，连本带利吐出来。”
“我给她的，都拿回来！”
“一件不留。”
陈欣玥猛地抬头。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孕妇！”
“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要去告你！我要曝光你！”
“曝光我？”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
“去吧。”
“让全城的人都看看，鼎盛集团的少东家。”
“是怎么被一个拜金女和她的奸夫。”
“逼得去扫厕所的。”
6
陈欣玥终究没敢报警。
她不傻。
赵子航挪用公款的证据，还在我手里。
一旦报警，赵子航这辈子就完了。
她把赵子航送进了医院。
也就是我之前住的那家。
只不过，赵子航住的是普通病房。
因为她的卡，被冻结了。
第二天，我坐在鼎盛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
看着监控画面。
画面里，陈欣玥正在公司发疯。
“为什么资金转不出去？”
“为什么供应商都断供了？”
“为什么银行要提前抽贷？”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站在她面前。
“陈总……是鼎盛那边发函了。”
“行业封杀令。”
“谁敢跟我们合作，就是跟鼎盛过不去。”
“还有，税务局的人来了，说接到举报，要查账。”
陈欣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
全是催债的。
“陆远……陆远……”
她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陈总！不好了！”
“鼎盛的法务团队来了！”
“说是要清算资产，查封公司！”
陈欣玥猛地站起来。
“凭什么？官司还没打呢！”
小刘快哭了。
“他们带了法院的保全裁定书。”
“说是担心您转移资产。”
“现在就要贴封条！”
陈欣玥彻底慌了。
她抓起包就要往外跑。
却在门口撞见了我。
我换回了定制西装。
陈欣玥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后悔？
不，那是对权势的渴望。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试图找回往日的气场。
“陆远，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夫妻？”
我冷笑。
“陈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们没有领证。”
“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你不是说，我是为了那点赔偿金眼红吗？”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缺那点钱。”
“我就是单纯的，想看你一无所有。”
陈欣玥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远，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
“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子航忽视你。”
“但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公司？”
“这公司也是你的心血啊！”
她居然还有脸提心血。
“我的心血？”
“当初我通宵写方案，你拿去署名。”
“我跑断腿拉业务，你拿去邀功。”
“公司上市敲钟，你带着赵子航去，让我守家。”
“这就是你所谓的心血？”
我逼近一步。
“陈欣玥，你肚子里那两个种。”
“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要我去心疼奸夫的孩子？”
“你是脑子坏了，还是觉得我脑子坏了？”
陈欣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当着所有员工的面。
“陆远，我求你了！”
“公司不能倒！倒了我就全完了！”
“那三百万的修车费我还不起啊！”
“我以后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我和子航断了！我马上打掉孩子！”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围一片哗然。
员工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曾经高高在上的女总裁。
现在像条狗一样跪在前夫面前摇尾乞怜。
为了钱，她连“真爱”的骨肉都能说打就打。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
廉价得令人作呕。
我蹲下身，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以前，我最受不了她哭。
只要她一皱眉，我就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打掉孩子？”
“那可是赵家的香火，是三代单传。”
“你不是要给他交代吗？”
“怎么，现在的交代是杀人灭口？”
陈欣玥抓住我的裤脚。
“那都是一时糊涂！”
“我最爱的还是你！”
“这五年，我也照顾了你啊！”
亏她说得出。
“指的是让我发高烧自己去医院？”
“或者是，让我住在杂物间，吃馊馒头？”
我猛地抽回腿。
嫌恶地拍了拍裤脚。
“陈欣玥，收起你那套吧。”
“王叔，清场。”
“我不希望我的公司里，有垃圾。”
保镖上前，强行将陈欣玥架了出去。
“陆远！你不得好死！”
7
陈欣玥无家可归了。
房子被我收回了。
车子被法院扣押了。
她的银行卡里，只剩下几百块钱。
和当初我被赶出医院时一样。
她带着断腿的赵子航，挤在一个十平米的地下室里。
我知道这一切，因为莫叔派人盯着他们。
我要看着他们，一点点烂在泥里。
这天，我收到莫叔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陈欣玥正在和赵子航吵架。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那个破位置，我会惹怒陆远吗？”
陈欣玥披头散发，歇斯底里。
赵子航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动弹不得。
但他嘴一点没软。
“怪我？当初是谁嫌弃他是窝囊废？”
“是谁说不想领证，想骑驴找马？”
“也是你这个贱人贪心！”
“要是早知道他是鼎盛少爷，你会出轨？”
“啪！”
陈欣玥给了赵子航一巴掌。
“你敢打我？等我好了弄死你！”
赵子航在床上扭动，像条蛆。
“好了？”
陈欣玥冷笑。
“医生说了，你那就是粉碎性骨折。”
“没钱做手术，以后就是个瘸子！”
“和我之前那个前夫一样，是个死瘸子！”
这两人，真是绝配。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互相撕咬。
突然，视频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陈欣玥的父母来了。
这两个老东西，以前没少给我脸色看。
嫌我不求上进，嫌我没本事。
把赵子航当亲儿子一样捧着。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妈一进来就哭天抢地。
“我的宝贝干儿子，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陆远那个杀千刀的！我要去撕了他！”
老丈人倒是精明点。
“别嚎了！现在关键是钱！”
“听说陆远那小子发了？是鼎盛的少爷？”
“欣玥，你糊涂啊！”
“这么大的金矿你给扔了，捡了这么个……残废？”
赵子航脸色铁青。
“干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我年轻有为，比陆远那个废物强百倍。”
“那是以前！”
老丈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现在陆远动动手指就能碾死我们。”
“你连医药费都交不起，算个屁的有为！”
“欣玥，听爸的。”
“赶紧去求陆远复婚。”
“你们有五年的感情基础，只要你肯低头，男人嘛，都心软。”
“只要复婚了，哪怕分他一半财产，我们也发了！”
陈欣玥有些犹豫。
“可是……我都那样对他了……”
“那样怎么了？”
丈母娘插嘴。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就说你是为了刺激他上进，是苦肉计！”
“再说了，你肚子里不是还有孩子吗？”
“你就说是陆远的！”
“反正月份对不上也能赖，就说是早产！”
“只要进了门，生下来那就是陆家的孙子！”
“母凭子贵懂不懂？”
我在屏幕外，听得目瞪口呆。
这一家子的无耻，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
赖给我？
把奸夫的孩子赖给我？
莫叔在旁边低声问：“少爷，要阻止他们吗？”
“不。”
“让他们来。”
“不让他们看到希望，怎么能体会绝望呢？”
“另外，莫叔。”
“帮我查的那份医疗报告，拿到了吗？”
莫叔递给我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拿到了，少爷。”
8
第二天。
鼎盛集团大堂。
陈欣玥一家三口，推着轮椅上的赵子航来了。
还拉着横幅。
上面写着：
“鼎盛总裁陆远，抛弃糟糠之妻，殴打残疾舅哥！”
“始乱终弃，天理难容！”
这是想利用舆论逼我就范。
记者围了一圈，长枪短炮对着他们。
陈欣玥穿着旧衣服，没化妆，一脸憔悴。
“陆远！你出来！”
“你不能有了钱就不要我们母子！”
“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摸着肚子，声泪俱下。
丈母娘在旁边帮腔。
“大家评评理啊！”
“我女儿陪他吃了五年苦，住出租屋，吃泡面。”
“现在他发达了，就把我们踹了！”
“还把我干儿子腿打断了！”
“这种陈世美，不配当总裁！”
赵子航坐在轮椅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陆哥……我不怪你打我。”
“只要你对姐姐好，我断这两条腿也值了。”
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网上的直播间热度飙升。
弹幕全是骂我的。
“渣男！”
“有钱就变坏！”
“抵制鼎盛！”
公关部经理急得满头大汗。
“陆总，要不要叫保安？”
我看着楼下的闹剧，整理了一下领带。
“不用。”
“给我准备个麦克风。”
“我要亲自下去。”
“有些脏水，得泼回去才行。”
我走到大堂。
所有镜头瞬间对准了我。
陈欣玥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她以为我怕了。
以为我在乎名声。
她冲过来想抓我的手。
“老公！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被那些狐狸精迷住了对不对？”
我侧身避开。
嫌恶地皱眉。
“保安，消毒水。”
保安立刻递上一瓶喷雾。
我对着刚才她站过的地方喷了喷。
“空气都被污染了。”
陈欣玥的脸色瞬间僵住。
“陆远！你什么意思？”
我拿着麦克风，面向所有记者。
“各位，既然大家都在。”
“那我就澄清几件事。”
“第一，我和这位陈女士，从未领证。”
“第二，她口中的‘陪我吃苦’。”
“是指住着我全款买的房子，开着我送的豪车。”
“拿着我给的几百万零花钱，去养她的干弟弟。”
“第三。”
我指了指轮椅上的赵子航。
“这位干弟弟，赵子航先生。”
“不仅住在我买的房子里。”
“睡在我买的床上。”
“还睡了我名义上的妻子。”
全场哗然。
闪光灯疯狂闪烁。
陈欣玥脸色惨白。
“你……你胡说！”
“你有什么证据！”
“孩子就是你的！”
“证据？”
我笑了。
从莫叔手里接过那个文件袋。
抽出那张报告，展示在摄像机前。
“这是一份三年前的体检报告。”
“受检人：赵子航。”
“诊断结果：童年患严重流行性腮腺炎，导致双侧睾丸萎缩。”
“结论：永久性无精症。”
“也就是，终身不育。”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子航猛地瞪大眼睛，从轮椅上弹了一下。
“不可能！那是假的！”
“我那方面很强！”
“欣玥都夸我厉害！”
这蠢货，直接自爆了。
我冷笑一声。
“厉害不代表能生。”
“赵先生，你的小蝌蚪，早在二十年前就死绝了。”
“所以。”
我转向陈欣玥，眼神玩味。
“陈小姐。”
“你肚子里的双胞胎。”
“到底是谁的？”
“或者是……”
“根本就没有双胞胎？”
陈欣玥彻底傻了。
她看着赵子航，又看看那份报告。
“不……不可能……”
“子航，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
赵子航脸色灰败，嘴唇哆嗦。
“我……我不知道……”
“我那是小时候得的病……医生说有可能自愈……”
“自愈个屁！”
我把另一份文件扔在陈欣玥脸上。
“这是你在私立医院的B超原始记录。”
“上面写着：子宫内膜薄，未见孕囊。”
“那张双胞胎的B超单。”
“是赵子航花两百块钱，在路边找人PS的。”
“目的，就是为了骗你跟我彻底决裂。”
“好独吞我的财产。”
“怎么样？这出大戏，好看吗？”
陈欣玥拿着那份原始记录，手抖得像筛糠。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未怀孕。
她被骗了。
为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太监。
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
“啊——！”
陈欣玥一声尖叫。
她疯了一样扑向赵子航。
“你骗我！你这个畜生！”
“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她骑在赵子航身上，长指甲疯狂抓挠他的脸。
赵子航断了腿跑不了，只能挨打。
“疯婆子！滚开！”
“是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哎哟！我的眼睛！”
两人就在鼎盛大堂，在那条讨伐我的横幅下。
扭打成一团。
丈母娘和老丈人在旁边想拉架，却被记者围住采访。
“请问你们知道干儿子是不育症吗？”
“请问你们参与了这场骗局吗？”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
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报警吧。”
我对莫叔说。
“把这一家子诈骗犯，都带走。”
“另外，起诉赵子航故意伤害和诽谤。”
“起诉陈欣玥敲诈勒索。”
“我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9
警察来了。
把脸上挂彩的两人带走了。
因为涉及到巨额诈骗和诽谤，案子办得很快。
在等待审判的日子里。
我并没有放过他们。
我利用手中的资源，全面封杀了陈欣玥父母的退休金和医保违规报销。
查出了老丈人年轻时在单位贪污的小账目。
虽然不多，不够判刑。
但足够让他们在老家抬不起头，被邻居戳脊梁骨。
至于赵子航。
他在看守所里，日子不好过。
那两条断腿因为没钱治疗，加上看守所环境恶劣。
感染了。
听说为了保命，截肢了。
成了真正的无腿人。
而陈欣玥。
因为诈骗未遂，我为了让她出来受罪，送了她一份谅解书。
她被判了缓刑。
但她出来后，。
所有的公司都不敢录用她。
所有的亲戚都躲着她。
父母嫌她丢人，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身无分文，背着巨额债务。
只能流落街头。
这天深夜。
我加完班，开车回家。
路过一条偏僻的街道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橘黄色的环卫服，正在扫大街。
动作笨拙，一瘸一拐。
那是陈欣玥。
听说她因为之前的冲突，脚踝也受了伤，没钱治，落下残疾。
正如她当初嘲笑我的一样。
现在，她成了那个“死瘸子”。
我把车停在路边。
降下车窗。
陈欣玥看到了我的车。
那辆曾经属于她的迈巴赫。
她浑身一僵，停下了手中的扫帚。
借着路灯，我看到她满脸风霜，手上全是冻疮。
早已没了当初那个精致女总裁的模样。
“陆……陆总……”
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这就是你的新工作？”
我淡淡地问。
“挺适合你的。”
陈欣玥眼圈红了。
“陆远……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
“如果当初我没有……”
“没有如果。”
我打断她。
“陈欣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当初你让我扫厕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当初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报应？”
她低下头，眼泪砸在脏兮兮的路面上。
“我饿……”
“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我想吃个包子……”
曾经挥金如土的女人。
现在为了一个包子，卑微到尘埃里。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陈欣玥眼睛亮了，伸手想接。
我手一松。
钱掉在了地上。
刚好落在一滩污水里。
“想要？”
“捡起来。”
陈欣玥愣住了。
她看着那张被污水浸透的钱。
又看看我冷漠的脸。
那是当初赵子航羞辱我时的翻版。
“怎么？嫌脏？”
“当初我从垃圾桶里捡馒头吃的时候，可没嫌脏。”
陈欣玥咬着牙。
颤抖着弯下腰。
那是她最后一点尊严折断的声音。
她把手伸进污水里，捡起了那张钱。
“谢谢……谢谢陆总……”
她攥着湿漉漉的钱，哭得浑身发抖。
我升起车窗。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迈巴赫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那个橘黄色的身影。
在寒风中缩成一团。
像个笑话。
一年后。
赵子航因为在狱中闹事，被人打成了植物人。
只能躺在床上，靠流食度日。
而因为他没有直系亲属愿意管。
监狱联系了陈欣玥。
因为她是唯一的“关系人”。
陈欣玥被迫承担起了照顾植物人赵子航的义务。
在一个漏风的出租屋里。
一个瘸腿的女人，伺候着一个无腿的植物人。
每天端屎端尿，擦身喂饭。
稍有不慎，还会被短暂清醒的赵子航用眼神恶毒地盯着。
邻居说，经常能听到那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咒骂声。
“你怎么还不死！”
“都是你害了我！”
“我也想死啊……”
这就是他们的余生。
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而我。
站在鼎盛集团新的总部大楼顶层。
莫叔给我倒了一杯大红袍。
“少爷，那个设计师晚宴，苏家小姐也会去。”
“这次您可不能再躲了。”
我转过身，看着窗外雨过天晴的城市。
心中那口郁结已久的浊气，终于散尽。
“好。”
曾经的伤痛，终将愈合。
而那些烂人烂事，早已化作尘埃。
不值一提。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大步走向门口。
迎接我的，是崭新的、光芒万丈的人生。
“演戏？”
“对！一定是演戏！”
他指着王总，手指哆哆嗦嗦。
“你是他从哪找来的群演？多少钱一天？”
“你知道冒充鼎盛老总是要坐牢的吗？”
“那身西装也是租的吧？吊牌剪了吗？”
王总脸色铁青。
他缓缓直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保镖。
“掌嘴。”
“啪！”
没有废话，保镖上前就是一巴掌。
赵子航被打得原地转了一圈。
他捂着脸，还在叫嚣。
“打人？你们敢在公司打人！”
“欣玥！报警！抓他们！”
陈欣玥此时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她死死盯着王总胸口的那枚徽章。
那是鼎盛集团只有核心董事才有的纯金徽章。
做不了假。
她颤抖着开口：“王……王总？”
王总看都没看她。
他重新转向我，腰弯得更低。
“少爷，让您受委屈了。”
“老太爷要是知道您在吃剩馒头，非剥了我的皮。”
我把玩着手里那份《全责声明书》。
眼神玩味。
“王叔，有人说你是群演。”
“还说要报警抓你。”
“你怎么看？”
王总冷汗下来了。
“少爷说笑了？”
我不置可否，目光转向赵子航。
“赵总，不是要打断我另一条腿吗？”
“来，我就站在这。”
“动手。”
我把那根防盗棍踢到他脚边。
赵子航看着地上的棍子，又看看那两排黑衣保镖。
他咽了口唾沫。
“误……误会。”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陆哥，我是跟你开玩笑呢。”
“咱们是一家人，哪能真动手啊。”
“一家人？”
我笑了。
“刚才你要杀我的时候，可没说是一家人。”
“刚才让我去死的时候，也没想过是一家人。”
我突然收起笑容，脸色骤冷。
“莫叔。”
一直在门口沉默的老管家上前一步。
“少爷。”
“赵总监既然这么喜欢打断别人的腿。”
“那就让他体验一下。”
“什么叫感同身受。”
莫叔没有任何犹豫，一挥手。
两个保镖立刻扑向赵子航。
“杀人啦！”
“欣玥救我！”
赵子航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楼层。
陈欣玥终于反应过来。
她猛地挡在赵子航面前。
“陆远！你疯了吗！”
“这是法治社会！你敢动私刑？”
“我们待你不薄，你有没有良心？”
我看着她张开双臂护着奸夫的样子。
真是感人至深。
当初我被车撞断腿，躺在血泊里给她打电话。
她是怎么说的？
“我在开会，这点小事别烦我。”
现在，她为了她的干弟弟，连命都不要了。
我心里那点残存的温情。
在这一刻，彻底死绝。
“良心？”
我嚼着这两个字。
“陈总，我的良心早在昨天吃烂苹果的时候，就被狗吃了。”
“拉开她。”
保镖粗暴地将陈欣玥架开。
按在墙上。
“陆远！你不能这样！”
“他是无辜的！”
陈欣玥哭喊着，妆都花了。
我充耳不闻。
“啊——！”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赵子航的右腿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
他疼得两眼翻白，几乎晕厥。
我走过去，用拐杖戳了戳他的断腿。
“疼吗？”
赵子航满脸冷汗，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点头。
“疼就对了。”
“这一棍，是还我在医院躺的那一百天。”
“还有一棍。”
“那是替那个被你打耳光的前台小姑娘还的。”
莫叔心领神会。
又是一声脆响。
赵子航的左腿也断了。
他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痛晕了过去。
陈欣玥瘫软在地上。
眼神空洞。
她看着晕死的赵子航，又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陆远……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
我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
“陈欣玥，真正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王叔。”
“在。”
“通知法务部，全面起诉陈欣玥的公司。”
“商业欺诈、违约金、挪用公款。”
“我要让她，把吃进去的每一分钱，连本带利吐出来。”
“我给她的，都拿回来！”
“一件不留。”
陈欣玥猛地抬头。
“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孕妇！”
“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我要去告你！我要曝光你！”
“曝光我？”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
“去吧。”
“让全城的人都看看，鼎盛集团的少东家。”
“是怎么被一个拜金女和她的奸夫。”
“逼得去扫厕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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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玥终究没敢报警。
她不傻。
赵子航挪用公款的证据，还在我手里。
一旦报警，赵子航这辈子就完了。
她把赵子航送进了医院。
也就是我之前住的那家。
只不过，赵子航住的是普通病房。
因为她的卡，被冻结了。
第二天，我坐在鼎盛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
看着监控画面。
画面里，陈欣玥正在公司发疯。
“为什么资金转不出去？”
“为什么供应商都断供了？”
“为什么银行要提前抽贷？”
财务总监战战兢兢地站在她面前。
“陈总……是鼎盛那边发函了。”
“行业封杀令。”
“谁敢跟我们合作，就是跟鼎盛过不去。”
“还有，税务局的人来了，说接到举报，要查账。”
陈欣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手机还在不停地响。
全是催债的。
“陆远……陆远……”
她嘴里念叨着我的名字，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撞开。
“陈总！不好了！”
“鼎盛的法务团队来了！”
“说是要清算资产，查封公司！”
陈欣玥猛地站起来。
“凭什么？官司还没打呢！”
小刘快哭了。
“他们带了法院的保全裁定书。”
“说是担心您转移资产。”
“现在就要贴封条！”
陈欣玥彻底慌了。
她抓起包就要往外跑。
却在门口撞见了我。
我换回了定制西装。
陈欣玥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后悔？
不，那是对权势的渴望。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试图找回往日的气场。
“陆远，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夫妻？”
我冷笑。
“陈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我们没有领证。”
“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你不是说，我是为了那点赔偿金眼红吗？”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缺那点钱。”
“我就是单纯的，想看你一无所有。”
陈欣玥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陆远，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
“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为了子航忽视你。”
“但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公司？”
“这公司也是你的心血啊！”
她居然还有脸提心血。
“我的心血？”
“当初我通宵写方案，你拿去署名。”
“我跑断腿拉业务，你拿去邀功。”
“公司上市敲钟，你带着赵子航去，让我守家。”
“这就是你所谓的心血？”
我逼近一步。
“陈欣玥，你肚子里那两个种。”
“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要我去心疼奸夫的孩子？”
“你是脑子坏了，还是觉得我脑子坏了？”
陈欣玥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她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
当着所有员工的面。
“陆远，我求你了！”
“公司不能倒！倒了我就全完了！”
“那三百万的修车费我还不起啊！”
“我以后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我和子航断了！我马上打掉孩子！”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周围一片哗然。
员工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曾经高高在上的女总裁。
现在像条狗一样跪在前夫面前摇尾乞怜。
为了钱，她连“真爱”的骨肉都能说打就打。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
廉价得令人作呕。
我蹲下身，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以前，我最受不了她哭。
只要她一皱眉，我就恨不得把心掏给她。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打掉孩子？”
“那可是赵家的香火，是三代单传。”
“你不是要给他交代吗？”
“怎么，现在的交代是杀人灭口？”
陈欣玥抓住我的裤脚。
“那都是一时糊涂！”
“我最爱的还是你！”
“这五年，我也照顾了你啊！”
亏她说得出。
“指的是让我发高烧自己去医院？”
“或者是，让我住在杂物间，吃馊馒头？”
我猛地抽回腿。
嫌恶地拍了拍裤脚。
“陈欣玥，收起你那套吧。”
“王叔，清场。”
“我不希望我的公司里，有垃圾。”
保镖上前，强行将陈欣玥架了出去。
“陆远！你不得好死！”
7
陈欣玥无家可归了。
房子被我收回了。
车子被法院扣押了。
她的银行卡里，只剩下几百块钱。
和当初我被赶出医院时一样。
她带着断腿的赵子航，挤在一个十平米的地下室里。
我知道这一切，因为莫叔派人盯着他们。
我要看着他们，一点点烂在泥里。
这天，我收到莫叔发来的视频。
视频里，陈欣玥正在和赵子航吵架。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那个破位置，我会惹怒陆远吗？”
陈欣玥披头散发，歇斯底里。
赵子航躺在床上，腿上打着石膏，动弹不得。
但他嘴一点没软。
“怪我？当初是谁嫌弃他是窝囊废？”
“是谁说不想领证，想骑驴找马？”
“也是你这个贱人贪心！”
“要是早知道他是鼎盛少爷，你会出轨？”
“啪！”
陈欣玥给了赵子航一巴掌。
“你敢打我？等我好了弄死你！”
赵子航在床上扭动，像条蛆。
“好了？”
陈欣玥冷笑。
“医生说了，你那就是粉碎性骨折。”
“没钱做手术，以后就是个瘸子！”
“和我之前那个前夫一样，是个死瘸子！”
这两人，真是绝配。
都到这时候了，还在互相撕咬。
突然，视频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陈欣玥的父母来了。
这两个老东西，以前没少给我脸色看。
嫌我不求上进，嫌我没本事。
把赵子航当亲儿子一样捧着。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妈一进来就哭天抢地。
“我的宝贝干儿子，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陆远那个杀千刀的！我要去撕了他！”
老丈人倒是精明点。
“别嚎了！现在关键是钱！”
“听说陆远那小子发了？是鼎盛的少爷？”
“欣玥，你糊涂啊！”
“这么大的金矿你给扔了，捡了这么个……残废？”
赵子航脸色铁青。
“干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我年轻有为，比陆远那个废物强百倍。”
“那是以前！”
老丈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现在陆远动动手指就能碾死我们。”
“你连医药费都交不起，算个屁的有为！”
“欣玥，听爸的。”
“赶紧去求陆远复婚。”
“你们有五年的感情基础，只要你肯低头，男人嘛，都心软。”
“只要复婚了，哪怕分他一半财产，我们也发了！”
陈欣玥有些犹豫。
“可是……我都那样对他了……”
“那样怎么了？”
丈母娘插嘴。
“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就说你是为了刺激他上进，是苦肉计！”
“再说了，你肚子里不是还有孩子吗？”
“你就说是陆远的！”
“反正月份对不上也能赖，就说是早产！”
“只要进了门，生下来那就是陆家的孙子！”
“母凭子贵懂不懂？”
我在屏幕外，听得目瞪口呆。
这一家子的无耻，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下限。
赖给我？
把奸夫的孩子赖给我？
莫叔在旁边低声问：“少爷，要阻止他们吗？”
“不。”
“让他们来。”
“不让他们看到希望，怎么能体会绝望呢？”
“另外，莫叔。”
“帮我查的那份医疗报告，拿到了吗？”
莫叔递给我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拿到了，少爷。”
8
第二天。
鼎盛集团大堂。
陈欣玥一家三口，推着轮椅上的赵子航来了。
还拉着横幅。
上面写着：
“鼎盛总裁陆远，抛弃糟糠之妻，殴打残疾舅哥！”
“始乱终弃，天理难容！”
这是想利用舆论逼我就范。
记者围了一圈，长枪短炮对着他们。
陈欣玥穿着旧衣服，没化妆，一脸憔悴。
“陆远！你出来！”
“你不能有了钱就不要我们母子！”
“孩子是无辜的啊！”
她摸着肚子，声泪俱下。
丈母娘在旁边帮腔。
“大家评评理啊！”
“我女儿陪他吃了五年苦，住出租屋，吃泡面。”
“现在他发达了，就把我们踹了！”
“还把我干儿子腿打断了！”
“这种陈世美，不配当总裁！”
赵子航坐在轮椅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陆哥……我不怪你打我。”
“只要你对姐姐好，我断这两条腿也值了。”
这演技，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网上的直播间热度飙升。
弹幕全是骂我的。
“渣男！”
“有钱就变坏！”
“抵制鼎盛！”
公关部经理急得满头大汗。
“陆总，要不要叫保安？”
我看着楼下的闹剧，整理了一下领带。
“不用。”
“给我准备个麦克风。”
“我要亲自下去。”
“有些脏水，得泼回去才行。”
我走到大堂。
所有镜头瞬间对准了我。
陈欣玥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她以为我怕了。
以为我在乎名声。
她冲过来想抓我的手。
“老公！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是被那些狐狸精迷住了对不对？”
我侧身避开。
嫌恶地皱眉。
“保安，消毒水。”
保安立刻递上一瓶喷雾。
我对着刚才她站过的地方喷了喷。
“空气都被污染了。”
陈欣玥的脸色瞬间僵住。
“陆远！你什么意思？”
我拿着麦克风，面向所有记者。
“各位，既然大家都在。”
“那我就澄清几件事。”
“第一，我和这位陈女士，从未领证。”
“第二，她口中的‘陪我吃苦’。”
“是指住着我全款买的房子，开着我送的豪车。”
“拿着我给的几百万零花钱，去养她的干弟弟。”
“第三。”
我指了指轮椅上的赵子航。
“这位干弟弟，赵子航先生。”
“不仅住在我买的房子里。”
“睡在我买的床上。”
“还睡了我名义上的妻子。”
全场哗然。
闪光灯疯狂闪烁。
陈欣玥脸色惨白。
“你……你胡说！”
“你有什么证据！”
“孩子就是你的！”
“证据？”
我笑了。
从莫叔手里接过那个文件袋。
抽出那张报告，展示在摄像机前。
“这是一份三年前的体检报告。”
“受检人：赵子航。”
“诊断结果：童年患严重流行性腮腺炎，导致双侧睾丸萎缩。”
“结论：永久性无精症。”
“也就是，终身不育。”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子航猛地瞪大眼睛，从轮椅上弹了一下。
“不可能！那是假的！”
“我那方面很强！”
“欣玥都夸我厉害！”
这蠢货，直接自爆了。
我冷笑一声。
“厉害不代表能生。”
“赵先生，你的小蝌蚪，早在二十年前就死绝了。”
“所以。”
我转向陈欣玥，眼神玩味。
“陈小姐。”
“你肚子里的双胞胎。”
“到底是谁的？”
“或者是……”
“根本就没有双胞胎？”
陈欣玥彻底傻了。
她看着赵子航，又看看那份报告。
“不……不可能……”
“子航，他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啊！”
赵子航脸色灰败，嘴唇哆嗦。
“我……我不知道……”
“我那是小时候得的病……医生说有可能自愈……”
“自愈个屁！”
我把另一份文件扔在陈欣玥脸上。
“这是你在私立医院的B超原始记录。”
“上面写着：子宫内膜薄，未见孕囊。”
“那张双胞胎的B超单。”
“是赵子航花两百块钱，在路边找人PS的。”
“目的，就是为了骗你跟我彻底决裂。”
“好独吞我的财产。”
“怎么样？这出大戏，好看吗？”
陈欣玥拿着那份原始记录，手抖得像筛糠。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未怀孕。
她被骗了。
为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太监。
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
“啊——！”
陈欣玥一声尖叫。
她疯了一样扑向赵子航。
“你骗我！你这个畜生！”
“你毁了我！我要杀了你！”
她骑在赵子航身上，长指甲疯狂抓挠他的脸。
赵子航断了腿跑不了，只能挨打。
“疯婆子！滚开！”
“是你自己蠢！怪得了谁！”
“哎哟！我的眼睛！”
两人就在鼎盛大堂，在那条讨伐我的横幅下。
扭打成一团。
丈母娘和老丈人在旁边想拉架，却被记者围住采访。
“请问你们知道干儿子是不育症吗？”
“请问你们参与了这场骗局吗？”
我站在台阶上，看着这狗咬狗的一幕。
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报警吧。”
我对莫叔说。
“把这一家子诈骗犯，都带走。”
“另外，起诉赵子航故意伤害和诽谤。”
“起诉陈欣玥敲诈勒索。”
“我要让他们，把牢底坐穿。”
9
警察来了。
把脸上挂彩的两人带走了。
因为涉及到巨额诈骗和诽谤，案子办得很快。
在等待审判的日子里。
我并没有放过他们。
我利用手中的资源，全面封杀了陈欣玥父母的退休金和医保违规报销。
查出了老丈人年轻时在单位贪污的小账目。
虽然不多，不够判刑。
但足够让他们在老家抬不起头，被邻居戳脊梁骨。
至于赵子航。
他在看守所里，日子不好过。
那两条断腿因为没钱治疗，加上看守所环境恶劣。
感染了。
听说为了保命，截肢了。
成了真正的无腿人。
而陈欣玥。
因为诈骗未遂，我为了让她出来受罪，送了她一份谅解书。
她被判了缓刑。
但她出来后，。
所有的公司都不敢录用她。
所有的亲戚都躲着她。
父母嫌她丢人，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身无分文，背着巨额债务。
只能流落街头。
这天深夜。
我加完班，开车回家。
路过一条偏僻的街道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橘黄色的环卫服，正在扫大街。
动作笨拙，一瘸一拐。
那是陈欣玥。
听说她因为之前的冲突，脚踝也受了伤，没钱治，落下残疾。
正如她当初嘲笑我的一样。
现在，她成了那个“死瘸子”。
我把车停在路边。
降下车窗。
陈欣玥看到了我的车。
那辆曾经属于她的迈巴赫。
她浑身一僵，停下了手中的扫帚。
借着路灯，我看到她满脸风霜，手上全是冻疮。
早已没了当初那个精致女总裁的模样。
“陆……陆总……”
她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这就是你的新工作？”
我淡淡地问。
“挺适合你的。”
陈欣玥眼圈红了。
“陆远……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现在每天都在后悔……”
“如果当初我没有……”
“没有如果。”
我打断她。
“陈欣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当初你让我扫厕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当初你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报应？”
她低下头，眼泪砸在脏兮兮的路面上。
“我饿……”
“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我想吃个包子……”
曾经挥金如土的女人。
现在为了一个包子，卑微到尘埃里。
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陈欣玥眼睛亮了，伸手想接。
我手一松。
钱掉在了地上。
刚好落在一滩污水里。
“想要？”
“捡起来。”
陈欣玥愣住了。
她看着那张被污水浸透的钱。
又看看我冷漠的脸。
那是当初赵子航羞辱我时的翻版。
“怎么？嫌脏？”
“当初我从垃圾桶里捡馒头吃的时候，可没嫌脏。”
陈欣玥咬着牙。
颤抖着弯下腰。
那是她最后一点尊严折断的声音。
她把手伸进污水里，捡起了那张钱。
“谢谢……谢谢陆总……”
她攥着湿漉漉的钱，哭得浑身发抖。
我升起车窗。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迈巴赫绝尘而去。
后视镜里，那个橘黄色的身影。
在寒风中缩成一团。
像个笑话。
一年后。
赵子航因为在狱中闹事，被人打成了植物人。
只能躺在床上，靠流食度日。
而因为他没有直系亲属愿意管。
监狱联系了陈欣玥。
因为她是唯一的“关系人”。
陈欣玥被迫承担起了照顾植物人赵子航的义务。
在一个漏风的出租屋里。
一个瘸腿的女人，伺候着一个无腿的植物人。
每天端屎端尿，擦身喂饭。
稍有不慎，还会被短暂清醒的赵子航用眼神恶毒地盯着。
邻居说，经常能听到那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咒骂声。
“你怎么还不死！”
“都是你害了我！”
“我也想死啊……”
这就是他们的余生。
互相折磨，至死方休。
而我。
站在鼎盛集团新的总部大楼顶层。
莫叔给我倒了一杯大红袍。
“少爷，那个设计师晚宴，苏家小姐也会去。”
“这次您可不能再躲了。”
我转过身，看着窗外雨过天晴的城市。
心中那口郁结已久的浊气，终于散尽。
“好。”
曾经的伤痛，终将愈合。
而那些烂人烂事，早已化作尘埃。
不值一提。
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大步走向门口。
迎接我的，是崭新的、光芒万丈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