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晚之后，全城的灯笼都开始自己亮了
我本以为，救下赵五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错了。
那只是个开始。
赵五爷的铺子连着三日都没开门，西市的街坊们又有了新谈资，说赵五爷怕是被鬼吓破了胆，连夜搬走了。
我没工夫关心这个，因为城里出了更大的邪门事。
第一晚，子时刚过，我刚敲响三更鼓，我负责的那片街区，所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呼啦一下，全亮了。
不是寻常的橘黄色火光，而是一种幽幽的蓝色，像鬼火。
整条街被照得如同沉在水底，安静得可怕。
我吓得贴着墙根走，手里的镇魂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烛幽也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第二天，蓝色的灯笼从一条街，蔓延到了半座城。
到了第三天，整座京城，只要是挂着的灯笼，到了子时，无一例外，全都会亮起那种瘆人的蓝光。
城里炸了锅。
百姓们门窗紧闭，家家户都说这是“鬼打灯”，是城里要出大事的预兆。
就连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巡城衙役，入夜后也全都躲在衙门里不敢出来。
偌大一座京城，一到晚上，就成了我的独角戏。
第四天夜里，我提着灯，心里毛毛的。
路过长桥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拦住了我。
是阿阮。
一个在桥头卖夜来香的盲女，我们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她看不见，嗅觉和听觉却敏锐得不像话。
此刻她没有拿她那个装满夜来香的花篮，手里空空的，一张小脸在幽蓝的灯光下白得透明。
她扯住我的袖子，声音抖得厉害：“沈大哥，你闻到了吗？”
我一愣：“闻到什么？”
“烧纸的味道，满城都是。”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还有……哭声，好多好多人在一起哭。”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闻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灯笼，想问问烛幽，可那灯笼冰凉一片，毫无反应。
这几日，他一直如此沉默。
我安慰了阿阮几句，让她赶紧回家。
我自己则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当我走到东市的牌坊下时，异变陡生。
整条长街，上百盏幽蓝的灯笼，像是听到了什么号令，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全部对准了我。
那场景，就像是有上百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
我腿都软了，几乎是本能地将我的灯笼举在了胸前。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这不是寻常游魂作祟。”
是烛幽！
我猛地抬头，只见他一身白衣，悬浮在牌坊的飞檐之上，眉心微蹙，正俯视着我脚下。
“是‘灯引’被触动了。”
他话音未落，我脚下的青石板路面，竟浮现出一道道发光的纹路，迅速勾勒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图案。
那图案，和我灯笼底座上刻着的暗符，一模一样。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盏镇魂灯，是上古‘九灯镇魂阵’的主灯。”烛幽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凝重，“其余八盏辅灯或失传，或损毁。你连续净化执念，无意中激发了主灯的全部威能，引动了残阵共鸣，才会让这满城凡灯，都成了通灵的媒介。”
我还没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回头一看，竟是没听我劝告，一路跟过来的阿阮。
她手中的花篮掉在地上，里面新摘的几朵白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
她本人则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双目失神，喃喃自语：
“娘……是你在找我吗？”
话音刚落，她便向前一倒，彻底昏了过去。
烛幽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脸色骤然一冷。
“她身上，有另一盏灯的气息。”
我彻底愣住了。
另一盏灯？难道说，这座城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守夜人？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
那只是个开始。
赵五爷的铺子连着三日都没开门，西市的街坊们又有了新谈资，说赵五爷怕是被鬼吓破了胆，连夜搬走了。
我没工夫关心这个，因为城里出了更大的邪门事。
第一晚，子时刚过，我刚敲响三更鼓，我负责的那片街区，所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呼啦一下，全亮了。
不是寻常的橘黄色火光，而是一种幽幽的蓝色，像鬼火。
整条街被照得如同沉在水底，安静得可怕。
我吓得贴着墙根走，手里的镇魂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烛幽也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第二天，蓝色的灯笼从一条街，蔓延到了半座城。
到了第三天，整座京城，只要是挂着的灯笼，到了子时，无一例外，全都会亮起那种瘆人的蓝光。
城里炸了锅。
百姓们门窗紧闭，家家户都说这是“鬼打灯”，是城里要出大事的预兆。
就连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巡城衙役，入夜后也全都躲在衙门里不敢出来。
偌大一座京城，一到晚上，就成了我的独角戏。
第四天夜里，我提着灯，心里毛毛的。
路过长桥时，一个瘦弱的身影拦住了我。
是阿阮。
一个在桥头卖夜来香的盲女，我们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她看不见，嗅觉和听觉却敏锐得不像话。
此刻她没有拿她那个装满夜来香的花篮，手里空空的，一张小脸在幽蓝的灯光下白得透明。
她扯住我的袖子，声音抖得厉害：“沈大哥，你闻到了吗？”
我一愣：“闻到什么？”
“烧纸的味道，满城都是。”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还有……哭声，好多好多人在一起哭。”
我后背的寒毛瞬间就立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闻到，也什么都没听到。
我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灯笼，想问问烛幽，可那灯笼冰凉一片，毫无反应。
这几日，他一直如此沉默。
我安慰了阿阮几句，让她赶紧回家。
我自己则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当我走到东市的牌坊下时，异变陡生。
整条长街，上百盏幽蓝的灯笼，像是听到了什么号令，齐刷刷地调转方向，全部对准了我。
那场景，就像是有上百双没有感情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我。
我腿都软了，几乎是本能地将我的灯笼举在了胸前。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这不是寻常游魂作祟。”
是烛幽！
我猛地抬头，只见他一身白衣，悬浮在牌坊的飞檐之上，眉心微蹙，正俯视着我脚下。
“是‘灯引’被触动了。”
他话音未落，我脚下的青石板路面，竟浮现出一道道发光的纹路，迅速勾勒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图案。
那图案，和我灯笼底座上刻着的暗符，一模一样。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这盏镇魂灯，是上古‘九灯镇魂阵’的主灯。”烛幽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凝重，“其余八盏辅灯或失传，或损毁。你连续净化执念，无意中激发了主灯的全部威能，引动了残阵共鸣，才会让这满城凡灯，都成了通灵的媒介。”
我还没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我回头一看，竟是没听我劝告，一路跟过来的阿阮。
她手中的花篮掉在地上，里面新摘的几朵白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变黑。
她本人则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双目失神，喃喃自语：
“娘……是你在找我吗？”
话音刚落，她便向前一倒，彻底昏了过去。
烛幽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脸色骤然一冷。
“她身上，有另一盏灯的气息。”
我彻底愣住了。
另一盏灯？难道说，这座城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守夜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