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夜打更，我不再喊“天干物燥”
我呆立在原地，祠堂里祖宗牌位的霉味和旧纸张的尘味混在一起，呛得我几乎窒息。
可我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
镇魂灯不选人，它只认“将死之人”。
阳寿将尽，执念深重，便有资格承灯。以残魂养灯，灯火便能续命。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用灵魂和记忆换取“活着”的交易。
七年前，我本该死在那场大雪里。
是那个时候的我，那个被称为“六承”的沈夜，不甘心就此消散，将自己全部的魂魄、记忆与执念，灌注进了这盏灯里，凝成了器灵。
他用自己，换来了另一个“沈夜”的诞生。
所以，我不是他。
我是他用尽一切拼凑出来的，一个全新的魂魄。
难怪我能看见鬼，却不怎么害怕。
因为我这副身躯里，一半是人，一半是灯火，本就不完全属于阳世。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自语，抹掉脸上的泪，胸口那块大石却轰然落地。
我是谁？
我是沈夜。
是烛幽拼了命想让他活下去的那个沈夜。
这就够了。
我走出祠堂，拿起墙角的镇魂灯。
烛幽的身影在灯火中若隐若现，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千年孤寂都化不开的悲哀。
我提着灯，走上长街。
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声念叨那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走到空无一人的十字街口，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镇魂灯。
幽蓝的灯火在夜风中猛地一涨，照亮了我平静却无比坚定的脸。
“魂有所归，邪不侵夜——”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都城里回荡，清晰而有力。
“今起，此城由我守。”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从东街到西市，从朱雀大道到城北陋巷，所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无论新旧，无论明暗，竟齐齐自燃，那成百上千点昏黄的火光，在同一时刻，如群星朝月般，尽数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烛幽静静地站在我身旁，他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覆上我提着灯笼的手背。
掌心冰凉，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
“你要走自己的路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解脱和落寞，说完，转身便欲隐入灯中。
我猛地反手，一把抓住了他冰冷的手腕。
“如果我是你活下来的理由，”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你，也是我愿意继续走这条路的原因。我不求永生，不求轮回，只求——你我并肩，走到最后一刻。”
他身形一顿，那双看过千年风霜的眼眸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良久，他轻轻地，回握住了我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沈大哥，你的灯……在笑。”
我与烛幽同时转头，看见卖花的盲女阿阮拄着花篮，不知何时已站在巷口，她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我们手中的灯笼。
我们低头看去，只见那团幽蓝的火焰之中，竟真的浮现出两个紧紧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久久不散。
而在我们脚下，都城深埋地底的龙脉之上，一道沉寂了数百年之久的古老纹路，仿佛被这全新的誓言惊动，缓缓地，睁开了一只金色的眼睛。
自那一夜起，我提灯走过之处……
作者有话说：
可我却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
镇魂灯不选人，它只认“将死之人”。
阳寿将尽，执念深重，便有资格承灯。以残魂养灯，灯火便能续命。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用灵魂和记忆换取“活着”的交易。
七年前，我本该死在那场大雪里。
是那个时候的我，那个被称为“六承”的沈夜，不甘心就此消散，将自己全部的魂魄、记忆与执念，灌注进了这盏灯里，凝成了器灵。
他用自己，换来了另一个“沈夜”的诞生。
所以，我不是他。
我是他用尽一切拼凑出来的，一个全新的魂魄。
难怪我能看见鬼，却不怎么害怕。
因为我这副身躯里，一半是人，一半是灯火，本就不完全属于阳世。
“原来是这样……”我喃喃自语，抹掉脸上的泪，胸口那块大石却轰然落地。
我是谁？
我是沈夜。
是烛幽拼了命想让他活下去的那个沈夜。
这就够了。
我走出祠堂，拿起墙角的镇魂灯。
烛幽的身影在灯火中若隐若现，他看着我，眼神里是千年孤寂都化不开的悲哀。
我提着灯，走上长街。
子时的更鼓刚刚敲过，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声念叨那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走到空无一人的十字街口，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镇魂灯。
幽蓝的灯火在夜风中猛地一涨，照亮了我平静却无比坚定的脸。
“魂有所归，邪不侵夜——”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都城里回荡，清晰而有力。
“今起，此城由我守。”
话音落下的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从东街到西市，从朱雀大道到城北陋巷，所有挂在屋檐下的灯笼，无论新旧，无论明暗，竟齐齐自燃，那成百上千点昏黄的火光，在同一时刻，如群星朝月般，尽数转向了我所在的方向。
烛幽静静地站在我身旁，他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覆上我提着灯笼的手背。
掌心冰凉，却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
“你要走自己的路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解脱和落寞，说完，转身便欲隐入灯中。
我猛地反手，一把抓住了他冰冷的手腕。
“如果我是你活下来的理由，”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那你，也是我愿意继续走这条路的原因。我不求永生，不求轮回，只求——你我并肩，走到最后一刻。”
他身形一顿，那双看过千年风霜的眼眸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良久，他轻轻地，回握住了我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沈大哥，你的灯……在笑。”
我与烛幽同时转头，看见卖花的盲女阿阮拄着花篮，不知何时已站在巷口，她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我们手中的灯笼。
我们低头看去，只见那团幽蓝的火焰之中，竟真的浮现出两个紧紧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久久不散。
而在我们脚下，都城深埋地底的龙脉之上，一道沉寂了数百年之久的古老纹路，仿佛被这全新的誓言惊动，缓缓地，睁开了一只金色的眼睛。
自那一夜起，我提灯走过之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