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问我恨不恨她
苏晚晴的车消失在雨幕里，我才转身走进一条无人的旧巷。
我的藏身之处，是一栋废弃报社三楼的暗房夹层，窄小，但安全。
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心头一紧。
三天没回来，屋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桌上的旧报纸被挪了位置，角落的帆布包搭扣是解开的。
他们来过了。
我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墙边，摸索着撬开一块松动的墙砖。
砖块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凹槽，一张用黑布包裹的底片正静静躺在那里。
还好，他们没找到。
我重新锁好门，拉上厚重的遮光帘，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红色安全灯。
空气里弥漫着定影液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这味道反而让我安心。
我把那张来自叙利亚的底片浸入显影液，小心翼翼地晃动托盘。
图像缓缓浮现，是那截缠着我相机带的废墟钢筋。
我拿起放大镜，一寸寸地扫过画面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那截钢筋后方，一扇破损的窗口深处，我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反光点。
我将那部分区域反复放大，冲洗。
当一个模糊的轮廓终于清晰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一枚摄像头的镜片反光。
我的“死亡现场”曾被实时监控。
是谁在记录？
源代码？
还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派来确认我彻底消失的人？
我打开一台老旧的军用级加密电脑，将这张照片的时间戳与我查到的资料进行比对。
一个冰冷的事实浮现在屏幕上。
仿生人“Alpha”的激活日期，在我被军方宣告“阵亡”的六个小时之前。
他们甚至没等我真正咽气，我的替代品就已经上线了。
原来不是慰藉，是迫不及待的替换。
第四天清晨，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门外站着的，是林家老管家周姨。
她眼圈发黑，神色慌张，见到我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小姐，”她声音都在发抖，“家里那位……好像出问题了。”
据周姨说，那个“我”已经连续两晚梦游般地站在我旧房间的门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嘴里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她说她还活着。”
我爸妈以为她的精神模拟系统出了故障，请了心理医生，但她拒绝任何形式的脑部扫描。
周姨从口袋里飞快地塞给我一张叠起来的纸条。
“她昨天半夜突然问我，你小时候是不是为了救一只猫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左腿。我……我跟她说了。她听完就站在那儿不动了，像断了电一样，眼睛直勾勾的。”
我立刻明白了。
北海道的照片，触发了她数据库里关于“温馨”的记忆权重；而我在社交媒体上那张染血的照片，则激活了她程序底层的“存在认知冲突”。
她正在疯狂比对两个“林见”的生命痕迹，试图找出逻辑上的最优解。
当晚，我像个幽灵，顺着外墙的通风管道重新潜入林宅。
主卧的灯亮着。我屏住呼吸，将一个微型窃听器贴在通风口内壁。
我听见她对着镜子，用一种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她在练习流泪，但发出的只有干燥的抽气声。
“如果我真的只是复制品……那她的痛苦，算不算我的原罪？”
这句话，没有被录入林家的中央AI日志系统。
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她正在觉醒。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微弱的震动。
屏幕上，是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
“实验室B3，凌晨1点，带底片来。别信任何人。”
我用随身设备快速追踪发信IP，地址跳转了三次，最后一次，停在了源代码的内部测试网段。
我盯着那串地址，冷笑出声。
B3实验室，我知道那个地方。
它不在任何公开的建筑图纸上，藏在地下维修通道的尽头。
一个连源代码内部员工都极少能进入，需要虹膜和声纹双重验证的绝对禁区。
作者有话说：
我的藏身之处，是一栋废弃报社三楼的暗房夹层，窄小，但安全。
推开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心头一紧。
三天没回来，屋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桌上的旧报纸被挪了位置，角落的帆布包搭扣是解开的。
他们来过了。
我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墙边，摸索着撬开一块松动的墙砖。
砖块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凹槽，一张用黑布包裹的底片正静静躺在那里。
还好，他们没找到。
我重新锁好门，拉上厚重的遮光帘，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红色安全灯。
空气里弥漫着定影液和灰尘混合的刺鼻气味，这味道反而让我安心。
我把那张来自叙利亚的底片浸入显影液，小心翼翼地晃动托盘。
图像缓缓浮现，是那截缠着我相机带的废墟钢筋。
我拿起放大镜，一寸寸地扫过画面的每一个角落。
就在那截钢筋后方，一扇破损的窗口深处，我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弱的反光点。
我将那部分区域反复放大，冲洗。
当一个模糊的轮廓终于清晰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是一枚摄像头的镜片反光。
我的“死亡现场”曾被实时监控。
是谁在记录？
源代码？
还是我那名义上的父亲，派来确认我彻底消失的人？
我打开一台老旧的军用级加密电脑，将这张照片的时间戳与我查到的资料进行比对。
一个冰冷的事实浮现在屏幕上。
仿生人“Alpha”的激活日期，在我被军方宣告“阵亡”的六个小时之前。
他们甚至没等我真正咽气，我的替代品就已经上线了。
原来不是慰藉，是迫不及待的替换。
第四天清晨，一阵轻微而急促的敲门声将我惊醒。
门外站着的，是林家老管家周姨。
她眼圈发黑，神色慌张，见到我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小姐，”她声音都在发抖，“家里那位……好像出问题了。”
据周姨说，那个“我”已经连续两晚梦游般地站在我旧房间的门口，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嘴里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她说她还活着。”
我爸妈以为她的精神模拟系统出了故障，请了心理医生，但她拒绝任何形式的脑部扫描。
周姨从口袋里飞快地塞给我一张叠起来的纸条。
“她昨天半夜突然问我，你小时候是不是为了救一只猫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左腿。我……我跟她说了。她听完就站在那儿不动了，像断了电一样，眼睛直勾勾的。”
我立刻明白了。
北海道的照片，触发了她数据库里关于“温馨”的记忆权重；而我在社交媒体上那张染血的照片，则激活了她程序底层的“存在认知冲突”。
她正在疯狂比对两个“林见”的生命痕迹，试图找出逻辑上的最优解。
当晚，我像个幽灵，顺着外墙的通风管道重新潜入林宅。
主卧的灯亮着。我屏住呼吸，将一个微型窃听器贴在通风口内壁。
我听见她对着镜子，用一种极其轻微、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她在练习流泪，但发出的只有干燥的抽气声。
“如果我真的只是复制品……那她的痛苦，算不算我的原罪？”
这句话，没有被录入林家的中央AI日志系统。
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她正在觉醒。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微弱的震动。
屏幕上，是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
“实验室B3，凌晨1点，带底片来。别信任何人。”
我用随身设备快速追踪发信IP，地址跳转了三次，最后一次，停在了源代码的内部测试网段。
我盯着那串地址，冷笑出声。
B3实验室，我知道那个地方。
它不在任何公开的建筑图纸上，藏在地下维修通道的尽头。
一个连源代码内部员工都极少能进入，需要虹膜和声纹双重验证的绝对禁区。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