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表彰我拿下300万订单，总裁老婆特派她学弟来做我助理。可出差当晚，新助理就只给我订了30块小旅馆。
我压着火气打电话问他，电话那头的语气却理直气壮：
“公司今年主张节约，你作为销冠，不该带头遵守制度吗？严总没跟你说？”
主张节约？
我直接跑到价值30万的七星酒店总统套房门口，敲响他的门。
他看见我，直接指着我鼻子骂道：
“给你订30块的房是赏你住，居然还有脸找到这儿来闹事？”
话音未落，老婆裹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质问我：“蒋旭，你不遵守制度就算了，怎么还不知廉耻的瞎找茬？”
我气得笑出声：“我不知廉耻？你到底是我老婆，还是他老婆？这么欺负人的事你看不出来？”
听完小助理来劲了，直接掏出两个红本本，一本结婚证一本离婚证。
“既然你问了，那就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你和严总的离婚证。”
“这是我跟静溪今天刚领的结婚证！”
我怔在原地，看着严静溪坦然的眼神。
原来当初她找尽理由说服我办的“假离婚”，不过就是为了和别人再婚这么点事啊。
……
我直视着严静溪，声音发紧：“这就是你说要跟我办假离婚的真实理由？”
她眼神没有半分躲闪：“假离婚？协议白纸黑字，法律程序一应俱全，从头到尾都是真离婚。你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签了字的。”
严静溪从崔苏阳的手中一把抢过两本鲜红的证件，举到我面前：
“蒋旭，做人要见好就收。”
“我们已经结婚七年了，你不腻吗？再说离婚协议是你自己签下的，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不是挺好的吗？”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崔苏阳，手指轻轻抚上小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我怀了苏阳的孩子，得给孩子一个名分。”
崔苏阳闻言，脸上立刻绽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他一把将严静溪搂进怀里，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严静溪再次看向我时，眼神已疏离得像在看陌生人：
“结婚七年，反正我们也没孩子，你没什么吃亏的。现在分开，时间正好。”
“和你分开，就是为了给他，也给这孩子一份安全感。”
崔苏阳立刻挺直背脊，将她搂得更紧。
为了给他和孩子一份安全感？
这一句话像针扎进心里。
七年来，我数次提出想要个孩子，她总用同一个理由推脱：
“我工作忙，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再说你不是也想丁克吗，要孩子很麻烦的。”
后来我闭口不谈这些事了，为了她的工作和事业，孩子可以放一放，甚至可以不要。
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共同的默契，
谁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想起有次她感冒请假，我连发三条微信问候。
整整一天没有回音。
后来才知道，她当时直接给我拉进了黑名单。
事后她皱眉解释：“我在开重要会议，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那一刻，我真以为是自己不够体贴。
是自己太过小心眼。
就在上周公司聚餐，崔苏阳不小心把酒洒在严静溪昂贵的西装上。
他顿时慌了神，连忙给严静溪说：“静溪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严静溪却笑着抽纸巾：“没事，擦擦就好。”
她语气轻松，没有半分不悦。
我怔怔地看着，想起有次我不慎碰倒水杯，不过是弄湿了她桌上放着的发卡，她当场就冷了脸。
甚至整整一周都没理我。
呵，原来她所有的宽容和温柔，都不是给我的。
回到公司后，大家都在那议论纷纷：
“哎呦，这不是我们蒋总吗？还当自己是人物呢？”
行政小张斜着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整个办公区。
“人家严总跟崔少才是郎才女貌，某些人啊，就是块垫脚石。”
我低着头往工位走，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听说没？蒋总在酒店跪下来求严总别离婚，结果被保安赶出来了？”
财务李姐故意提高音量，“要我说啊，吃软饭也要有自知之明。”
我麻木的听着这些议论，打开公司大群。
崔苏阳居然用ai恶意p了我在他们房间门口的视频。
原本站着的我，被他p的跪在地上求饶，可怜至极。
我按耐住心里的怒气闭上眼。
直接拿起车钥匙回家，
车刚拐进小区，我却猛地踩下刹车。
熟悉的庭院里，竟堆着我所有的书籍和收藏。
几个工人正忙碌地将更多属于我的物品打包、搬出。
我冲下车，严静溪就站在门口，指挥着他们动作。
“把这堆垃圾扔出去，扔小心点，别碰坏了我的花瓶。”
“严静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转过身，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
“既然都清楚了，就该断得干净。你的东西我已经请人整理好了，稍后会送到你办公室。”
崔苏阳这时从屋里走出来，很自然地站到她身边，手轻轻搭上她的腰。
“蒋旭，”严静溪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最后落在那堆被搬出的箱子上，
“这房子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婚前的财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转身走进门内，崔苏阳紧随其后。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我与过去八年的全部联系。
我站在原地，看着工人们将我最珍视的摄影器材随意扔进纸箱。
八年的婚姻，三百万的订单，一句轻飘飘的“婚前财产”。
这就是我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后，得到的全部。
2
可分明，她所谓的婚前财产，是我付钱买下的。
八年前那个雨夜，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她靠在我肩头轻声说：“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就这一句话，让我掏空了全部积蓄，还向朋友借了二十万，才勉强付清这套房子的首付。
签合同时，我想都没想就在产权人那栏只写了她的名字。
她当时红着眼眶问我为什么，我擦掉她的眼泪说：“我的就是你的，这辈子我都想给你最好的。”
婚后第七个月，她说要创业开公司，我把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卖了，一百二十万全部打给她做启动资金。
她抱着我说等公司上市了，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换辆好车。
这些年，她忙着拓展事业，我主动承担了所有房贷。
每次她过意不去想给我打钱，我都说：“你的钱留着公司周转，家里有我。”
甚至去年她看中一块百达翡丽，我偷偷接了三个私活，熬了无数个通宵，赶在她生日那天把表放在她枕头底下。
她惊喜地扑进我怀里，我却因为连续熬夜住进了医院。
现在想来，我送她的那块表，此刻正戴在崔苏阳手腕上。
真是可笑。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海里全是严静溪冷漠的眼神。
突然，几个黑影从巷口窜出，二话不说就对我拳打脚踢。
“吃软饭的废物，还敢缠着严总？”
“崔少也是你能惹的？”
我护住头蜷缩在地上，听见这些熟悉的声音。
都是平时跟在崔苏阳身后的马屁精。
被打到浑身是伤，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报了警。
出警来时，那群人还在往我身上拳打脚踢，警察很快把人全部带走。
做完笔录，我坚持要严静溪和崔苏阳到场对质。
崔苏阳一进调解室就大喊冤枉：“警官，这些人我根本不熟！蒋旭自己得罪人，非要栽赃到我头上！”
严静溪听到这话，全然不顾我鲜血淋漓的脸，直接抬手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蒋旭，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她气冲冲的看着我，“你非要把我们七年的感情变成一场笑话吗？。”
我捂着脸怔在原地。
心碎成了渣。
“现在，立刻给苏阳道歉。”她命令道，“你这些下作手段，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崔苏阳得意地勾起嘴角，伸手揽住她的腰。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忽然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口那片彻底死寂的冰凉。
“好。”我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对不起。”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彻底碎了。
我不知道怎么是怎么走出的警局，
只知道严静溪和崔素养离开时，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恶心至极。
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天已经大亮了。
手机震动，收到公司通知：九点整召开全体会议。
明知道有陷阱，但我还抱着那一丝期待回去了公司。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会议室，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严静溪坐在主位，崔苏阳紧挨着她。
“经过董事会讨论，蒋旭涉嫌恶意中伤公司员工。”严静溪面无表情地宣布，“即日起，调任保洁部。”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我看着她义正言辞的样子，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站起身：
“严静溪，我刚给公司拿下三百万订单，手头跟进的项目总额超过千万。你们让我去当保洁？”
崔苏阳轻笑一声，茶里茶气地开口：
“蒋总监，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那些订单，其实都是我熬夜做的方案。你平时除了签个字，还做过什么？”
他转向众人，一脸委屈：
“每次见客户前，都是我连夜准备资料。就连那三百万的合同，也是我陪客户喝了三天酒才谈下来的。蒋总监不过是最后去露个面罢了。”
严静溪失望地看着我：“蒋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早就看出你在吃空饷了。”
我看着她那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心里痛到像是有一把小刀不停的在割血。
七年来，我为了这个公司熬过的夜、喝过的酒、谈成的每一个项目，在这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仿佛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狗屁。
既然这样，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代价。
3
然而我还没开口，严静溪直接跟着宣布：“销售总监一职，即日起由崔苏阳接任。”
好啊，好啊。
我在心里冷笑，我倒要看看，崔苏阳这个靠女人上位的销售总监，能卖出个什么名堂。
会议刚散，几个崔苏阳的狗腿子就围了上来，架着我往后勤部去。
“蒋总监，哦不，蒋保洁，该换衣服上岗了。”
他们强迫我套上橙色的保洁服，然后将我连推带搡地押到厕所。
他们甚至竟架起手机，在全公司大群开了直播。
“来来来，大家都学习一下，销冠是怎么刷马桶的！”
直播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太过分了吧，蒋总再怎么说也帮公司拿下了不少业绩。”
“楼上的你要可怜，你去跟他一起刷啊，他就是活该！一个吃软饭的而已！”
“哼！让他以前那么傲，现在这叫一报还一报。”
我攥着刷子，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一点点刷洗着污秽。
屈辱像毒蛇般啃噬着我的心脏。
好不容易做完，为首的胖子却一脚踢翻水桶：
“不合格！马桶里的水都没喝一口，谁知道你刷没刷干净？”
我看着那刚倒进洁厕灵、泛着诡异蓝色的马桶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喝啊！”胖子按着我的后颈，“不喝今天就别想走！”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严静溪站在门口，眉头微蹙。
我心里竟可悲地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她下一句却是：
“公司正在推广新产品‘净爽’洁厕灵，让他用这个重刷一遍，拍段宣传视频。记住，要突出产品的温和不伤手。”
她丢下一瓶新包装的洁厕灵。
转身离去前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直播间的嘲讽瞬间达到顶峰。
最后一丝期待彻底熄灭。
视频拍完，那群人哄笑着散去，厕所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跌坐在地，心里一片冷意。
空气中弥漫着洁厕灵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未散的屈辱。
我掏出手机，屏幕在昏暗光线下亮起。
找到那个很久不联系的人，发出简短的指令：
「切断所有企业与严氏集团的合作。」
三秒后，回复传来：
「收到。预计24小时内完成全面封锁。」
刚收起手机，崔苏阳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
他一把抢过我的保洁车，将垃圾全都倒在我刚清理干净的地面上。
我怒吼出声，“你？！”
他却笑得一脸贱样：“我什么？静溪喜欢的只有我，你再折腾也没用。”
“知道她为什么从不让你碰她的首饰盒吗？”崔苏阳凑近我耳边，“因为里面全是我写给她的情书。这七年，你们结婚纪念日那晚，她都在和我视频哦！”
他猛地扯住我的头发：“求我啊？像条狗一样求我，我就告诉你更多细节。”
我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严静溪却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开口道：“苏阳，适可而止。”
我死死的盯着她，她瞥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崔苏阳冷哼一声，
“重新打扫，蒋保洁。记得所有的垃圾这次用手捡，这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在他们一群人的注视下，
我不得不沉默地蹲下身，在馊水与碎纸屑中一点点拾捡。
指甲缝里塞满污垢，他却突然抬脚，狠狠踩住我的手背。
可这点身上的伤已经没有痛感了。
我抬起头，看见严静溪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
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里的心疼消失无踪。
见我没有反应，崔苏阳更加用力地碾磨。
疼痛钻心，我却只是直视着严静溪的双眼，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崔苏阳被我的反应激怒。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严静溪。她终于移开视线，转身离去前只留下一句：
“苏阳，晚上要去跟银河的蒋总谈合作，这可是我们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别耽误正事。”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
这个我曾用生命爱过的女人，不仅默许了他所有的行为，甚至毫不在意我被折腾的有多惨。
崔苏阳朝我啐了一口，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我慢慢站起身，冲洗着红肿的手。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几年未见的号码。
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
“混账东西！”
“要不是看到你下了封杀令，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些年过的连狗都不如！”
4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穿着保洁服在公司里打扫。
但我已经不在乎严静溪和崔苏阳那对狗男女了。
“听说了吗？公司报雷了，一堆项目出现了问题。”
“崔总监谈的几个后续的项目，合同内容都签错了，不仅一点利润没有还得赔客户钱，现在生产出来一批废品，每个合作商都不要！”
“唉，这些项目要是蒋总还在，哪会出这种岔子。”
“小声点！让崔总监听到了吃不了兜着走？”
员工们的私下议论终归是压不住的，严静溪也终于坐不住了。
严静溪果然找来了。她在保洁间门口堵住我，脸上挂着久违的温柔笑意。
“蒋旭，”她声音轻柔，“我找你有事。”
我没理会，继续擦着洗手台。
她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我知道错了，苏阳他太年轻，做事冲动。你回来帮帮我，好吗？”
见我不为所动，她咬咬牙：“只要你肯回来，我可以考虑……和你复婚。”
我抬头看她，她眼中闪着熟悉的光。
那是她每次有求于我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原来她一切的温柔，都只是为了给崔苏阳收拾烂摊子。
曾经我看到这样的她一定会心软，
可现在我只觉得心寒。
“我在顶楼旋转餐厅订了位置，”她见我不说话，又放软语气，“就我们两个，好好聊聊。”
那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时，我说了无数次想带她去，她却总说忙的餐厅。
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倒是舍得订位了。
见我没有反应，她拉起我就走。
到了餐厅，刚落座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待会银河集团的蒋总也会来，你等会帮我们说几句话。”
“不帮。”我直接打断。
她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崔苏阳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姓蒋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的瞬间，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蒋总您到了？我这就下来接您！”
他小跑着离开，不一会儿就陪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进餐厅。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位蒋总一进门就径直朝我们这桌走来。
在严静溪和崔苏阳震惊的目光中，他紧紧握住我伤痕累累的手。
“小旭，你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我身上的保洁服，声音都在发颤，“是谁敢这么对待我们蒋家的大公子？”
整个餐厅顿时鸦雀无声。
严静溪手中的红酒杯“啪”地摔碎在地，而崔苏阳已经面无人色。
我缓缓站起身，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中，轻轻摘下了头上的保洁帽。
“二叔，”我平静地开口，“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我压着火气打电话问他，电话那头的语气却理直气壮：
“公司今年主张节约，你作为销冠，不该带头遵守制度吗？严总没跟你说？”
主张节约？
我直接跑到价值30万的七星酒店总统套房门口，敲响他的门。
他看见我，直接指着我鼻子骂道：
“给你订30块的房是赏你住，居然还有脸找到这儿来闹事？”
话音未落，老婆裹着浴袍从里面走出来质问我：“蒋旭，你不遵守制度就算了，怎么还不知廉耻的瞎找茬？”
我气得笑出声：“我不知廉耻？你到底是我老婆，还是他老婆？这么欺负人的事你看不出来？”
听完小助理来劲了，直接掏出两个红本本，一本结婚证一本离婚证。
“既然你问了，那就睁大狗眼看清楚。这是你和严总的离婚证。”
“这是我跟静溪今天刚领的结婚证！”
我怔在原地，看着严静溪坦然的眼神。
原来当初她找尽理由说服我办的“假离婚”，不过就是为了和别人再婚这么点事啊。
……
我直视着严静溪，声音发紧：“这就是你说要跟我办假离婚的真实理由？”
她眼神没有半分躲闪：“假离婚？协议白纸黑字，法律程序一应俱全，从头到尾都是真离婚。你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签了字的。”
严静溪从崔苏阳的手中一把抢过两本鲜红的证件，举到我面前：
“蒋旭，做人要见好就收。”
“我们已经结婚七年了，你不腻吗？再说离婚协议是你自己签下的，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不是挺好的吗？”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崔苏阳，手指轻轻抚上小腹，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柔和：
“我怀了苏阳的孩子，得给孩子一个名分。”
崔苏阳闻言，脸上立刻绽开毫不掩饰的得意笑容。
他一把将严静溪搂进怀里，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严静溪再次看向我时，眼神已疏离得像在看陌生人：
“结婚七年，反正我们也没孩子，你没什么吃亏的。现在分开，时间正好。”
“和你分开，就是为了给他，也给这孩子一份安全感。”
崔苏阳立刻挺直背脊，将她搂得更紧。
为了给他和孩子一份安全感？
这一句话像针扎进心里。
七年来，我数次提出想要个孩子，她总用同一个理由推脱：
“我工作忙，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再说你不是也想丁克吗，要孩子很麻烦的。”
后来我闭口不谈这些事了，为了她的工作和事业，孩子可以放一放，甚至可以不要。
我以为这是我们之间共同的默契，
谁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想起有次她感冒请假，我连发三条微信问候。
整整一天没有回音。
后来才知道，她当时直接给我拉进了黑名单。
事后她皱眉解释：“我在开重要会议，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那一刻，我真以为是自己不够体贴。
是自己太过小心眼。
就在上周公司聚餐，崔苏阳不小心把酒洒在严静溪昂贵的西装上。
他顿时慌了神，连忙给严静溪说：“静溪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严静溪却笑着抽纸巾：“没事，擦擦就好。”
她语气轻松，没有半分不悦。
我怔怔地看着，想起有次我不慎碰倒水杯，不过是弄湿了她桌上放着的发卡，她当场就冷了脸。
甚至整整一周都没理我。
呵，原来她所有的宽容和温柔，都不是给我的。
回到公司后，大家都在那议论纷纷：
“哎呦，这不是我们蒋总吗？还当自己是人物呢？”
行政小张斜着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遍整个办公区。
“人家严总跟崔少才是郎才女貌，某些人啊，就是块垫脚石。”
我低着头往工位走，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听说没？蒋总在酒店跪下来求严总别离婚，结果被保安赶出来了？”
财务李姐故意提高音量，“要我说啊，吃软饭也要有自知之明。”
我麻木的听着这些议论，打开公司大群。
崔苏阳居然用ai恶意p了我在他们房间门口的视频。
原本站着的我，被他p的跪在地上求饶，可怜至极。
我按耐住心里的怒气闭上眼。
直接拿起车钥匙回家，
车刚拐进小区，我却猛地踩下刹车。
熟悉的庭院里，竟堆着我所有的书籍和收藏。
几个工人正忙碌地将更多属于我的物品打包、搬出。
我冲下车，严静溪就站在门口，指挥着他们动作。
“把这堆垃圾扔出去，扔小心点，别碰坏了我的花瓶。”
“严静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转过身，眼神里没有半分波动：
“既然都清楚了，就该断得干净。你的东西我已经请人整理好了，稍后会送到你办公室。”
崔苏阳这时从屋里走出来，很自然地站到她身边，手轻轻搭上她的腰。
“蒋旭，”严静溪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最后落在那堆被搬出的箱子上，
“这房子的每一分钱，都是我婚前的财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转身走进门内，崔苏阳紧随其后。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我与过去八年的全部联系。
我站在原地，看着工人们将我最珍视的摄影器材随意扔进纸箱。
八年的婚姻，三百万的订单，一句轻飘飘的“婚前财产”。
这就是我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后，得到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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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分明，她所谓的婚前财产，是我付钱买下的。
八年前那个雨夜，我们挤在出租屋里，她靠在我肩头轻声说：“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就这一句话，让我掏空了全部积蓄，还向朋友借了二十万，才勉强付清这套房子的首付。
签合同时，我想都没想就在产权人那栏只写了她的名字。
她当时红着眼眶问我为什么，我擦掉她的眼泪说：“我的就是你的，这辈子我都想给你最好的。”
婚后第七个月，她说要创业开公司，我把父母留给我的老房子卖了，一百二十万全部打给她做启动资金。
她抱着我说等公司上市了，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换辆好车。
这些年，她忙着拓展事业，我主动承担了所有房贷。
每次她过意不去想给我打钱，我都说：“你的钱留着公司周转，家里有我。”
甚至去年她看中一块百达翡丽，我偷偷接了三个私活，熬了无数个通宵，赶在她生日那天把表放在她枕头底下。
她惊喜地扑进我怀里，我却因为连续熬夜住进了医院。
现在想来，我送她的那块表，此刻正戴在崔苏阳手腕上。
真是可笑。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脑海里全是严静溪冷漠的眼神。
突然，几个黑影从巷口窜出，二话不说就对我拳打脚踢。
“吃软饭的废物，还敢缠着严总？”
“崔少也是你能惹的？”
我护住头蜷缩在地上，听见这些熟悉的声音。
都是平时跟在崔苏阳身后的马屁精。
被打到浑身是伤，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报了警。
出警来时，那群人还在往我身上拳打脚踢，警察很快把人全部带走。
做完笔录，我坚持要严静溪和崔苏阳到场对质。
崔苏阳一进调解室就大喊冤枉：“警官，这些人我根本不熟！蒋旭自己得罪人，非要栽赃到我头上！”
严静溪听到这话，全然不顾我鲜血淋漓的脸，直接抬手狠狠给了我一耳光。
“蒋旭，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她气冲冲的看着我，“你非要把我们七年的感情变成一场笑话吗？。”
我捂着脸怔在原地。
心碎成了渣。
“现在，立刻给苏阳道歉。”她命令道，“你这些下作手段，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
崔苏阳得意地勾起嘴角，伸手揽住她的腰。
我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七年的女人，忽然觉得她陌生得可怕。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比不上心口那片彻底死寂的冰凉。
“好。”我听见自己麻木的声音，“对不起。”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彻底碎了。
我不知道怎么是怎么走出的警局，
只知道严静溪和崔素养离开时，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恶心至极。
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后，天已经大亮了。
手机震动，收到公司通知：九点整召开全体会议。
明知道有陷阱，但我还抱着那一丝期待回去了公司。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会议室，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严静溪坐在主位，崔苏阳紧挨着她。
“经过董事会讨论，蒋旭涉嫌恶意中伤公司员工。”严静溪面无表情地宣布，“即日起，调任保洁部。”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我看着她义正言辞的样子，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站起身：
“严静溪，我刚给公司拿下三百万订单，手头跟进的项目总额超过千万。你们让我去当保洁？”
崔苏阳轻笑一声，茶里茶气地开口：
“蒋总监，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那些订单，其实都是我熬夜做的方案。你平时除了签个字，还做过什么？”
他转向众人，一脸委屈：
“每次见客户前，都是我连夜准备资料。就连那三百万的合同，也是我陪客户喝了三天酒才谈下来的。蒋总监不过是最后去露个面罢了。”
严静溪失望地看着我：“蒋旭，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早就看出你在吃空饷了。”
我看着她那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心里痛到像是有一把小刀不停的在割血。
七年来，我为了这个公司熬过的夜、喝过的酒、谈成的每一个项目，在这一刻全都成了笑话。
仿佛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狗屁。
既然这样，我一定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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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还没开口，严静溪直接跟着宣布：“销售总监一职，即日起由崔苏阳接任。”
好啊，好啊。
我在心里冷笑，我倒要看看，崔苏阳这个靠女人上位的销售总监，能卖出个什么名堂。
会议刚散，几个崔苏阳的狗腿子就围了上来，架着我往后勤部去。
“蒋总监，哦不，蒋保洁，该换衣服上岗了。”
他们强迫我套上橙色的保洁服，然后将我连推带搡地押到厕所。
他们甚至竟架起手机，在全公司大群开了直播。
“来来来，大家都学习一下，销冠是怎么刷马桶的！”
直播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太过分了吧，蒋总再怎么说也帮公司拿下了不少业绩。”
“楼上的你要可怜，你去跟他一起刷啊，他就是活该！一个吃软饭的而已！”
“哼！让他以前那么傲，现在这叫一报还一报。”
我攥着刷子，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一点点刷洗着污秽。
屈辱像毒蛇般啃噬着我的心脏。
好不容易做完，为首的胖子却一脚踢翻水桶：
“不合格！马桶里的水都没喝一口，谁知道你刷没刷干净？”
我看着那刚倒进洁厕灵、泛着诡异蓝色的马桶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喝啊！”胖子按着我的后颈，“不喝今天就别想走！”
就在我绝望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严静溪站在门口，眉头微蹙。
我心里竟可悲地抱有一丝希望。
然而她下一句却是：
“公司正在推广新产品‘净爽’洁厕灵，让他用这个重刷一遍，拍段宣传视频。记住，要突出产品的温和不伤手。”
她丢下一瓶新包装的洁厕灵。
转身离去前瞥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用处了。
直播间的嘲讽瞬间达到顶峰。
最后一丝期待彻底熄灭。
视频拍完，那群人哄笑着散去，厕所里只剩下我一人。
我跌坐在地，心里一片冷意。
空气中弥漫着洁厕灵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未散的屈辱。
我掏出手机，屏幕在昏暗光线下亮起。
找到那个很久不联系的人，发出简短的指令：
「切断所有企业与严氏集团的合作。」
三秒后，回复传来：
「收到。预计24小时内完成全面封锁。」
刚收起手机，崔苏阳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两个跟班。
他一把抢过我的保洁车，将垃圾全都倒在我刚清理干净的地面上。
我怒吼出声，“你？！”
他却笑得一脸贱样：“我什么？静溪喜欢的只有我，你再折腾也没用。”
“知道她为什么从不让你碰她的首饰盒吗？”崔苏阳凑近我耳边，“因为里面全是我写给她的情书。这七年，你们结婚纪念日那晚，她都在和我视频哦！”
他猛地扯住我的头发：“求我啊？像条狗一样求我，我就告诉你更多细节。”
我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瞬间冲破了理智的防线。
严静溪却像没事人一样，走过来开口道：“苏阳，适可而止。”
我死死的盯着她，她瞥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崔苏阳冷哼一声，
“重新打扫，蒋保洁。记得所有的垃圾这次用手捡，这才配得上你的身份。”
在他们一群人的注视下，
我不得不沉默地蹲下身，在馊水与碎纸屑中一点点拾捡。
指甲缝里塞满污垢，他却突然抬脚，狠狠踩住我的手背。
可这点身上的伤已经没有痛感了。
我抬起头，看见严静溪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
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里的心疼消失无踪。
见我没有反应，崔苏阳更加用力地碾磨。
疼痛钻心，我却只是直视着严静溪的双眼，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崔苏阳被我的反应激怒。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严静溪。她终于移开视线，转身离去前只留下一句：
“苏阳，晚上要去跟银河的蒋总谈合作，这可是我们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别耽误正事。”
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
这个我曾用生命爱过的女人，不仅默许了他所有的行为，甚至毫不在意我被折腾的有多惨。
崔苏阳朝我啐了一口，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我慢慢站起身，冲洗着红肿的手。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几年未见的号码。
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
“混账东西！”
“要不是看到你下了封杀令，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些年过的连狗都不如！”
4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旧穿着保洁服在公司里打扫。
但我已经不在乎严静溪和崔苏阳那对狗男女了。
“听说了吗？公司报雷了，一堆项目出现了问题。”
“崔总监谈的几个后续的项目，合同内容都签错了，不仅一点利润没有还得赔客户钱，现在生产出来一批废品，每个合作商都不要！”
“唉，这些项目要是蒋总还在，哪会出这种岔子。”
“小声点！让崔总监听到了吃不了兜着走？”
员工们的私下议论终归是压不住的，严静溪也终于坐不住了。
严静溪果然找来了。她在保洁间门口堵住我，脸上挂着久违的温柔笑意。
“蒋旭，”她声音轻柔，“我找你有事。”
我没理会，继续擦着洗手台。
她伸手拉住我的衣袖：“我知道错了，苏阳他太年轻，做事冲动。你回来帮帮我，好吗？”
见我不为所动，她咬咬牙：“只要你肯回来，我可以考虑……和你复婚。”
我抬头看她，她眼中闪着熟悉的光。
那是她每次有求于我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原来她一切的温柔，都只是为了给崔苏阳收拾烂摊子。
曾经我看到这样的她一定会心软，
可现在我只觉得心寒。
“我在顶楼旋转餐厅订了位置，”她见我不说话，又放软语气，“就我们两个，好好聊聊。”
那是我们结婚纪念日时，我说了无数次想带她去，她却总说忙的餐厅。
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倒是舍得订位了。
见我没有反应，她拉起我就走。
到了餐厅，刚落座她就迫不及待地说：“待会银河集团的蒋总也会来，你等会帮我们说几句话。”
“不帮。”我直接打断。
她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崔苏阳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姓蒋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起电话的瞬间，他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蒋总您到了？我这就下来接您！”
他小跑着离开，不一会儿就陪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走进餐厅。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位蒋总一进门就径直朝我们这桌走来。
在严静溪和崔苏阳震惊的目光中，他紧紧握住我伤痕累累的手。
“小旭，你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我身上的保洁服，声音都在发颤，“是谁敢这么对待我们蒋家的大公子？”
整个餐厅顿时鸦雀无声。
严静溪手中的红酒杯“啪”地摔碎在地，而崔苏阳已经面无人色。
我缓缓站起身，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中，轻轻摘下了头上的保洁帽。
“二叔，”我平静地开口，“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