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把U盘和那本日记交给了警察。
U盘里，是我爸留下的所有录音，包括周明海威逼他的，和药贩子交易的。
那本日记，是苏阿姨的第二本日记。
里面详细记录了周明海常年对她的家暴和精神控制。
记录了她发现周明海杀了自己弟弟的真相后的恐惧。
也记录了她在我爸的帮助下，一次次逃跑失败的绝望。
她不是不想活，她是活不下去了。
周明海被逮捕了。
当警察出示那些证据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
“林国栋那个废物，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留着这些东西……”
他精心策划了几十年的骗局，被他眼里最懦弱无能的那个男人，从内部彻底炸毁。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是在一个很小的审讯室里，再次见到周静言的。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狠戾。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
“周静言，你还记得你撞翻我爸灵堂那天吗？”
我平静地问。
他浑身一震，垂下了头。
“你还记得你在码头，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你说，我爸欠你们家的，要我用一辈子来还。”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现在，我告诉你，到底是谁欠谁的。”
“你爸，欠他弟弟一条命。”
“欠你妈一条命。”
“欠我爸一条命。”
“而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欠我一个道歉。”
“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对不起，林紫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妈她……她跟我说，让我听我爸的话……”
“我以为……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好……”
他开始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你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阿姨日记里写，她被打得最惨的一次，是你为了要一个游戏机，跟你爸吵架。”
“你爸把气，全都撒在了她身上。”
“她躲在房间里哭，你就在门外骂她没用，说她为什么不去死。”
“周静言，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全然的震惊和恐慌。
他想起来了。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不堪的过往。
他母亲身上那些来历不明的伤痕。
他父亲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释。
和他自己，那个被宠坏的，自私冷漠的少年。
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选择了不知道。
因为接受父亲的谎言，比接受母亲的苦难，要容易得多。
“不……不是的……”他疯狂地摇头。
“我没有……我不是……”
“你就是。”我打断了他。
“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刽子手。”
“一个动手，一个递刀。”
我不想再看他那张崩溃的脸。
我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身后，传来他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嚎。
那哭声，再也引不起我心中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血海深仇。
是人命，是真相，是再也回不去的二十年。
我们两清了。
这一次，是真的两清了。
U盘里，是我爸留下的所有录音，包括周明海威逼他的，和药贩子交易的。
那本日记，是苏阿姨的第二本日记。
里面详细记录了周明海常年对她的家暴和精神控制。
记录了她发现周明海杀了自己弟弟的真相后的恐惧。
也记录了她在我爸的帮助下，一次次逃跑失败的绝望。
她不是不想活，她是活不下去了。
周明海被逮捕了。
当警察出示那些证据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
“林国栋那个废物，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留着这些东西……”
他精心策划了几十年的骗局，被他眼里最懦弱无能的那个男人，从内部彻底炸毁。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是在一个很小的审讯室里，再次见到周静言的。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狠戾。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
“周静言，你还记得你撞翻我爸灵堂那天吗？”
我平静地问。
他浑身一震，垂下了头。
“你还记得你在码头，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你说，我爸欠你们家的，要我用一辈子来还。”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现在，我告诉你，到底是谁欠谁的。”
“你爸，欠他弟弟一条命。”
“欠你妈一条命。”
“欠我爸一条命。”
“而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
“你欠我一个道歉。”
“对不起……”
他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对不起，林紫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妈她……她跟我说，让我听我爸的话……”
“我以为……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好……”
他开始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你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苏阿姨日记里写，她被打得最惨的一次，是你为了要一个游戏机，跟你爸吵架。”
“你爸把气，全都撒在了她身上。”
“她躲在房间里哭，你就在门外骂她没用，说她为什么不去死。”
“周静言，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是全然的震惊和恐慌。
他想起来了。
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不堪的过往。
他母亲身上那些来历不明的伤痕。
他父亲那些看似合理的解释。
和他自己，那个被宠坏的，自私冷漠的少年。
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选择了不知道。
因为接受父亲的谎言，比接受母亲的苦难，要容易得多。
“不……不是的……”他疯狂地摇头。
“我没有……我不是……”
“你就是。”我打断了他。
“你和你爸一样，都是刽子手。”
“一个动手，一个递刀。”
我不想再看他那张崩溃的脸。
我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身后，传来他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嚎。
那哭声，再也引不起我心中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血海深仇。
是人命，是真相，是再也回不去的二十年。
我们两清了。
这一次，是真的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