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3岁那年，奶奶收了一千块定金要把我「送」给跑长途的司机。
我逃到全村最凶的「活阎王」门口跪着求收留。
他提着砍刀站在院门口，对带人来抓我的奶奶说：「李野现在是我赵老四上了户口本的闺女，谁动她，我剁了谁的手！」
那一晚，我从野种变成了他的命。
1
刀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赵老四坐在门槛上抽烟，烟头一明一灭。
门外是我奶奶带着人贩子的叫骂声：「赵老四！把野种交出来！一千块钱的定金我都收了！」
我缩在灶台后发抖，怀里抱着四叔刚给我买的新棉鞋。
「李婆子，」四叔的声音狠厉，「你他妈听好了——李野现在是我赵老四上了户口本的闺女！今天谁敢动这个门，老子就剁了谁的手！」
门外瞬间安静了。
我叫李野，野种的野。
我们村儿不大，屁大点事儿都能传十里地。而我李野，就是村里最著名的那个「笑话」，克死爹妈，奶奶不疼，叔叔不爱，标准的天煞孤星。
我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一天只吃两顿稀的，习惯了一年四季只有一套能出门的衣服，习惯了奶奶指着鼻子骂「克死爹妈的野种」。
但我真没想到，人心能狠到这种地步。
那天晚上，我蹲在灶坑前烧火，屋里奶奶和隔壁王婆子的对话，顺着门缝飘进来，一字不落砸在我耳朵里。
「王姐，那边到底能给多少？」奶奶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我从来没听过的急切。
王婆子嗓门尖得能戳死人：「哎呦我的老嫂子！一千块！足足一千块！人家张司机跑长途的，有钱！就是路上闷得慌，想认个乖巧的『干女儿』陪着说说话......」
我手里的柴火「哐当」掉地上，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冰窟窿。
干女儿？跑长途的司机？陪说话？
我十三了，不是三岁。村里那些跟着「干爹」跑出去的姐姐们，后来都怎么样了，我耳朵里没少灌。这是认干女儿吗？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送啊！
「一千块......」奶奶顿了顿，像是在掂量。
王婆子加紧煽风点火：「你还想啥呢？一个野丫头，养着不就是浪费粮食？打发了她，你手头宽裕了，正好给你家强子说媳妇！再说了，跟了张司机，吃香喝辣，那是她的造化！」
几秒钟的死寂，对我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我听见奶奶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行！后天晚上，让你人来领！」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才没叫出声。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不是伤心，是怕的。浑身抖得像筛糠，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那一晚上，我躺在炕梢，听着奶奶震天响的呼噜，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就剩一个字：跑！
我逃到全村最凶的「活阎王」门口跪着求收留。
他提着砍刀站在院门口，对带人来抓我的奶奶说：「李野现在是我赵老四上了户口本的闺女，谁动她，我剁了谁的手！」
那一晚，我从野种变成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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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就放在堂屋的桌子上，赵老四坐在门槛上抽烟，烟头一明一灭。
门外是我奶奶带着人贩子的叫骂声：「赵老四！把野种交出来！一千块钱的定金我都收了！」
我缩在灶台后发抖，怀里抱着四叔刚给我买的新棉鞋。
「李婆子，」四叔的声音狠厉，「你他妈听好了——李野现在是我赵老四上了户口本的闺女！今天谁敢动这个门，老子就剁了谁的手！」
门外瞬间安静了。
我叫李野，野种的野。
我们村儿不大，屁大点事儿都能传十里地。而我李野，就是村里最著名的那个「笑话」，克死爹妈，奶奶不疼，叔叔不爱，标准的天煞孤星。
我早就习惯了。习惯了一天只吃两顿稀的，习惯了一年四季只有一套能出门的衣服，习惯了奶奶指着鼻子骂「克死爹妈的野种」。
但我真没想到，人心能狠到这种地步。
那天晚上，我蹲在灶坑前烧火，屋里奶奶和隔壁王婆子的对话，顺着门缝飘进来，一字不落砸在我耳朵里。
「王姐，那边到底能给多少？」奶奶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我从来没听过的急切。
王婆子嗓门尖得能戳死人：「哎呦我的老嫂子！一千块！足足一千块！人家张司机跑长途的，有钱！就是路上闷得慌，想认个乖巧的『干女儿』陪着说说话......」
我手里的柴火「哐当」掉地上，整个人像被扔进了冰窟窿。
干女儿？跑长途的司机？陪说话？
我十三了，不是三岁。村里那些跟着「干爹」跑出去的姐姐们，后来都怎么样了，我耳朵里没少灌。这是认干女儿吗？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送啊！
「一千块......」奶奶顿了顿，像是在掂量。
王婆子加紧煽风点火：「你还想啥呢？一个野丫头，养着不就是浪费粮食？打发了她，你手头宽裕了，正好给你家强子说媳妇！再说了，跟了张司机，吃香喝辣，那是她的造化！」
几秒钟的死寂，对我来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然后，我听见奶奶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行！后天晚上，让你人来领！」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才没叫出声。眼泪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不是伤心，是怕的。浑身抖得像筛糠，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那一晚上，我躺在炕梢，听着奶奶震天响的呼噜，眼睛瞪得溜圆，脑子里就剩一个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