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快亮的时候，我瞅着奶奶睡得跟死猪一样，蹑手蹑脚爬起来，鞋都没敢穿，光着脚丫子就溜出了门。
不敢走大路，我沿着河沟边的草窠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露水把裤腿打得透湿，碎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冷风像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
可我顾不上了，拼了命地往村头跑。村里谁会收留我？谁愿意为了我这个「野种」，去得罪我那个泼妇奶奶？
想来想去，全村只有一个名字蹦进我脑子——赵老四。
村头那个独门独院的赵老四。村里有名的「活阎王」，脾气爆，力气大，听说年轻时候一人一把锄头干翻过三个来收保护费的混混。我奶奶那种窝里横，见了他都绕道走。
他会不会帮我？
我不知道，但我没得选。他就是我眼前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我连滚带爬冲到赵老四家木门前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累瘫了，也吓傻了，缩在门边的石墩子后面，抱紧自己，抖得停不下来。
心里盼着他赶紧开门，又怕他开门后看我一眼，直接把我踹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吱嘎——」
木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一股子隔夜的烟味和酒气。
赵老四眯缝着眼，低头瞅见缩成一团的我，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满脸的不耐烦，开口就跟轰苍蝇似的：
「哪来的小崽子？滚一边去，别挡老子道！」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石墩后面爬出来，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感觉不到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关门！
「四、四叔！」我嗓子干得冒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您……求您收留我几天，我啥活都能干！劈柴、喂猪、做饭……」
我话还没说完，赵老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收留你？」他嗤笑一声，「老子这儿不是善堂。滚回你奶奶那儿去。」
「我不能回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过去死死抓住门框，指甲抠进了木头缝里，「奶奶要把我卖给跑长途的司机当『干女儿』，后天晚上就要来领人！」
赵老四关门的动作顿住了。
他上下打量我，眼神瞟过我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还有冻得发紫的光脚。
「干女儿？」他重复了一遍，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赵老四沉默了。他摸出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喷在我脸上，呛得我直想咳嗽，但又不敢。
「四叔，我吃得少，一天……一天一顿就行！」「我还会捡柴火，能帮你捡一院子！」
他没说话，只是眯着眼抽烟。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我。
终于，烟抽完了。他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灭，然后转身往院里走。
「进来。」
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愣着干啥？」他不耐烦地回头瞪我，「等着你奶奶来抓人啊？」
我这才连滚带爬地跟进去，生怕他反悔。
不敢走大路，我沿着河沟边的草窠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跑。露水把裤腿打得透湿，碎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冷风像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
可我顾不上了，拼了命地往村头跑。村里谁会收留我？谁愿意为了我这个「野种」，去得罪我那个泼妇奶奶？
想来想去，全村只有一个名字蹦进我脑子——赵老四。
村头那个独门独院的赵老四。村里有名的「活阎王」，脾气爆，力气大，听说年轻时候一人一把锄头干翻过三个来收保护费的混混。我奶奶那种窝里横，见了他都绕道走。
他会不会帮我？
我不知道，但我没得选。他就是我眼前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我连滚带爬冲到赵老四家木门前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累瘫了，也吓傻了，缩在门边的石墩子后面，抱紧自己，抖得停不下来。
心里盼着他赶紧开门，又怕他开门后看我一眼，直接把我踹飞。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吱嘎——」
木门被从里面拉开。
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带着一股子隔夜的烟味和酒气。
赵老四眯缝着眼，低头瞅见缩成一团的我，眉头拧成了个死疙瘩，满脸的不耐烦，开口就跟轰苍蝇似的：
「哪来的小崽子？滚一边去，别挡老子道！」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石墩后面爬出来，膝盖磕在石头上也感觉不到疼，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关门！
「四、四叔！」我嗓子干得冒烟，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求您……求您收留我几天，我啥活都能干！劈柴、喂猪、做饭……」
我话还没说完，赵老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收留你？」他嗤笑一声，「老子这儿不是善堂。滚回你奶奶那儿去。」
「我不能回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扑过去死死抓住门框，指甲抠进了木头缝里，「奶奶要把我卖给跑长途的司机当『干女儿』，后天晚上就要来领人！」
赵老四关门的动作顿住了。
他上下打量我，眼神瞟过我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还有冻得发紫的光脚。
「干女儿？」他重复了一遍，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赵老四沉默了。他摸出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喷在我脸上，呛得我直想咳嗽，但又不敢。
「四叔，我吃得少，一天……一天一顿就行！」「我还会捡柴火，能帮你捡一院子！」
他没说话，只是眯着眼抽烟。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我。
终于，烟抽完了。他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灭，然后转身往院里走。
「进来。」
我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愣着干啥？」他不耐烦地回头瞪我，「等着你奶奶来抓人啊？」
我这才连滚带爬地跟进去，生怕他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