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秋雨下得又急又冷，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响。
放学时雨还没停，我顶着书包往家跑，浑身湿透。刚到村口，就看见奶奶撑着把破伞站在路中间，像只等着猎物的老乌鸦。
她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叔叔李强，还有一个流里流气的陌生男人，叼着烟，眼神黏糊糊地在我身上打转。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想绕路。
「站住！」奶奶尖声喊道，几步冲过来拦住我，「跑什么跑？看见奶奶都不叫了？」
李强和那个陌生男人也围了上来，把我堵在路中间。
「野丫头，长本事了，听说念书挺厉害？」李强阴阳怪气地说，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猛地拍开。
「你们想干什么？」我紧紧抱着书包，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土墙上。
「干什么？」奶奶三角眼一瞪，「接你回家！女娃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这是你王哥，在镇上开录像厅的，有钱！跟了他，吃香喝辣！」
那个「王哥」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妹子，跟哥走，哥疼你。」
恶心感直冲喉咙。我看着奶奶那张贪婪又冷酷的脸，浑身的血都凉了。她竟然直接带人来路上堵我！
「我不去！你们让开！」我试图从旁边冲出去，却被李强一把推回墙上，胳膊撞得生疼。
「给脸不要脸是吧？」李强骂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王哥」也上前一步，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别怕，哥带你快活去......」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绝望像这冰冷的雨水一样浸透全身。路上偶尔有村民经过，却都低着头快步走开，没人敢管。
「救......」我刚要喊，李强就捂住了我的嘴，腥臭的手掌让我一阵干呕。
「老实点！」
就在我以为彻底完了的时候，一个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在巷口响起：
「我操你祖宗！把手给老子松开！」
是四叔！
他像是从雨里冲出来的煞神，没穿蓑衣，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里烧着能把人点着的火。他手里没拿砍刀，只拎着一根刚从路边柴堆里抽出来的粗柴棍。
李强和「王哥」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松开了手。
四叔几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对面三人。
「李婆子，李强！你们他妈找死找到老子头上来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要杀人的狠劲，手里的柴棍指着他们，「光天化日抢我闺女？真当老子赵老四是泥捏的？」
奶奶脸色发白，强撑着说：「赵老四，你、你少管闲事！她是我孙女，我带她回家天经地义！」
「回家？回哪个家？卖到录像厅的家？」四叔往前逼近一步，柴棍几乎戳到奶奶脸上，「你再说一遍她是你孙女？你卖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你孙女？」
李强梗着脖子想上前：「赵老四，你别太嚣张！」
「嚣张？」四叔猛地将柴棍杵在地上，震得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老子今天就嚣张了！你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谁碰我闺女一下，老子让他躺着出赵家村！」
那个「王哥」显然被这阵势吓住了，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四、四哥，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路过，路过......」说完，竟转身就想溜。
「站住！」四叔喝住他，眼神像刀子，「你哪个录像厅的？老子明天就去拜访拜访！」
「王哥」脸都绿了，话都不敢回，屁滚尿流地跑了。
奶奶和李强看着唯一的外援跑了，脸色更难看了。
四叔把柴棍往地上一顿，盯着奶奶，一字一句地说：
「李婆子，你听好了，也给我滚回去告诉所有打歪主意的人——李野，现在叫赵野！是我赵老四上了户口本的亲闺女！谁再敢打她的主意，掂量掂量自个儿的骨头，有没有老子的砍刀硬！」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他站在那，像一座撼不动的山。
奶奶嘴唇哆嗦着，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狠狠剜了我一眼，拉着不甘心的李强，灰溜溜地钻进雨幕里。
四叔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我，眉头拧得死紧：「伤着没？」
我摇头，眼泪涌得更凶了，混合着雨水，分不清哪些是冷的，哪些是热的。
他脱下湿透的外套，罩在我头上，遮住了冰冷的雨，也遮住了我狼狈的脸。
「怂样。」他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大手在我湿漉漉的头顶胡乱揉了一把，「走，回家。」
放学时雨还没停，我顶着书包往家跑，浑身湿透。刚到村口，就看见奶奶撑着把破伞站在路中间，像只等着猎物的老乌鸦。
她旁边还站着两个人——我那个游手好闲的叔叔李强，还有一个流里流气的陌生男人，叼着烟，眼神黏糊糊地在我身上打转。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身想绕路。
「站住！」奶奶尖声喊道，几步冲过来拦住我，「跑什么跑？看见奶奶都不叫了？」
李强和那个陌生男人也围了上来，把我堵在路中间。
「野丫头，长本事了，听说念书挺厉害？」李强阴阳怪气地说，伸手想摸我的脸，被我猛地拍开。
「你们想干什么？」我紧紧抱着书包，后退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土墙上。
「干什么？」奶奶三角眼一瞪，「接你回家！女娃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早晚是别人家的人！这是你王哥，在镇上开录像厅的，有钱！跟了他，吃香喝辣！」
那个「王哥」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妹子，跟哥走，哥疼你。」
恶心感直冲喉咙。我看着奶奶那张贪婪又冷酷的脸，浑身的血都凉了。她竟然直接带人来路上堵我！
「我不去！你们让开！」我试图从旁边冲出去，却被李强一把推回墙上，胳膊撞得生疼。
「给脸不要脸是吧？」李强骂道，「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王哥」也上前一步，伸手就来抓我的胳膊：「别怕，哥带你快活去......」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绝望像这冰冷的雨水一样浸透全身。路上偶尔有村民经过，却都低着头快步走开，没人敢管。
「救......」我刚要喊，李强就捂住了我的嘴，腥臭的手掌让我一阵干呕。
「老实点！」
就在我以为彻底完了的时候，一个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在巷口响起：
「我操你祖宗！把手给老子松开！」
是四叔！
他像是从雨里冲出来的煞神，没穿蓑衣，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睛里烧着能把人点着的火。他手里没拿砍刀，只拎着一根刚从路边柴堆里抽出来的粗柴棍。
李强和「王哥」吓得一哆嗦，下意识松开了手。
四叔几步冲过来，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对面三人。
「李婆子，李强！你们他妈找死找到老子头上来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要杀人的狠劲，手里的柴棍指着他们，「光天化日抢我闺女？真当老子赵老四是泥捏的？」
奶奶脸色发白，强撑着说：「赵老四，你、你少管闲事！她是我孙女，我带她回家天经地义！」
「回家？回哪个家？卖到录像厅的家？」四叔往前逼近一步，柴棍几乎戳到奶奶脸上，「你再说一遍她是你孙女？你卖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是你孙女？」
李强梗着脖子想上前：「赵老四，你别太嚣张！」
「嚣张？」四叔猛地将柴棍杵在地上，震得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老子今天就嚣张了！你们三个，有一个算一个，今天谁碰我闺女一下，老子让他躺着出赵家村！」
那个「王哥」显然被这阵势吓住了，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四、四哥，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路过，路过......」说完，竟转身就想溜。
「站住！」四叔喝住他，眼神像刀子，「你哪个录像厅的？老子明天就去拜访拜访！」
「王哥」脸都绿了，话都不敢回，屁滚尿流地跑了。
奶奶和李强看着唯一的外援跑了，脸色更难看了。
四叔把柴棍往地上一顿，盯着奶奶，一字一句地说：
「李婆子，你听好了，也给我滚回去告诉所有打歪主意的人——李野，现在叫赵野！是我赵老四上了户口本的亲闺女！谁再敢打她的主意，掂量掂量自个儿的骨头，有没有老子的砍刀硬！」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淌，他站在那，像一座撼不动的山。
奶奶嘴唇哆嗦着，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狠狠剜了我一眼，拉着不甘心的李强，灰溜溜地钻进雨幕里。
四叔这才转过身，上下打量我，眉头拧得死紧：「伤着没？」
我摇头，眼泪涌得更凶了，混合着雨水，分不清哪些是冷的，哪些是热的。
他脱下湿透的外套，罩在我头上，遮住了冰冷的雨，也遮住了我狼狈的脸。
「怂样。」他哑着嗓子骂了一句，大手在我湿漉漉的头顶胡乱揉了一把，「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