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凶宅直播睡觉，哥哥和玄门前任跪求我救命
断绝关系四年后，我在凶宅直播现场遇到了哥哥和前任。
境遇悬殊，他们一个是坐拥千万粉丝的顶级网红，一个是手握重权的玄门家主。
而我是个拿命换钱的凶宅试睡员。
镜头扫过，两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紧接着，陈默将直播间打赏给别人的榜一标志隐藏，叶谨也将那串原本求给我的佛珠收进袖子。
我面无表情地从鬼屋床底爬出来，递上一张名片。
“两位老板，有业务联系我。”
过于阴森的氛围让两人都背脊发凉。
撤离现场时，陈默忽然拉住我问：
“你不是最胆小，看恐怖片都要捂眼睛吗？”
我僵硬地笑笑：“鬼又不吃人，人若没钱才可怕。”
就像曾经那些令人窒息的保护欲，如今想来，还不如一张支票实在。
1.
我叫陈安，现在的工作是凶宅试睡员。
这行有个规矩，睡前不问因果，醒后不谈鬼神。
今晚的单子是个大活，城郊的“44号公馆”，据说以前一家五口全死在了这儿，死状极惨。房东请我来住一晚，证明这房子能住人，好把房子卖出去。
但我没想到，房东为了热度，还搞了个双保险。
除了我这个负责“物理辟谣”的试睡员，他还请了一支顶流探灵团队来搞直播。
当我从满是灰尘的床底下爬出来检查床板时，正好撞上了推门而入的一行人。
几束强光手电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啊！鬼啊！」
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刺破了耳膜。
我眯着眼适应光线，看清了面前的三个人。
正中间护着女人的，是我那断绝关系四年的亲哥，陈默。如今他是全网拥有千万粉丝的探灵博主。
旁边那个穿着黑色唐装，手持罗盘，神色清冷的男人，是我的前未婚夫，京圈玄门叶家的现任家主，叶谨。
而被他们像眼珠子一样护在身后的那个女人，叫林柔。
四年前，就是因为她，我被赶出了家门。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直播间的弹幕在疯狂滚动，我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全是骂我的。
陈默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厌恶和震惊：「陈安？怎么是你？你还要不要脸，居然跟踪我们到这种地方？」
叶谨没有说话，但他原本握在手里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默默收回了袖口。
那是四年前，他曾许诺要去普陀山三步一叩首为我求来的，说是能压住我极阴的命格。
现在看来，这珠子早就有了别的主人。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了过去。
「陈先生误会了，我是这里的试睡员。」
我的声音很哑，是在地下室睡多了受寒导致的。
「两位老板，以后有凶宅业务，也可以联系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林柔从陈默怀里探出头，眼眶红红的，一副受惊的小鹿模样：「安安姐，你是没钱花了吗？要是缺钱你可以跟我说啊，何必做这种……哗众取宠的工作来吸引阿默和叶哥哥的注意呢？」
陈默冷笑一声，一把打掉我手里的名片。
「试睡员？就凭你？」
「陈安，别演了。谁不知道你从小胆子最小，以前看个恐怖片都要钻进叶谨怀里发抖。为了钱来这种地方？你也不怕把自己吓死？」
名片飘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我弯腰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
一张名片五毛钱，不能浪费。
「人穷了，胆子就大了。」
我抬头看着陈默，嘴角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僵硬笑容：「鬼又不吃人，没钱才可怕。」
2.
房东是个精明的秃顶男人，这时候才匆匆跑过来打圆场。
「哎哟，误会误会！陈大师，叶大师，这位陈小姐确实是我请来的试睡员。你们直播你们的，她睡她的，互不干扰，互不干扰！」
陈默皱着眉，指着我：「让她滚。有她在，这直播我录不下去。」
房东一脸为难：「这……合同都签了，定金也付了……」
「违约金我出。」叶谨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还是像记忆中那样清冷，好听，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两指夹着，递给房东：「让她走。」
房东眼睛都亮了，搓着手就要去接卡。
我抢先一步，按住了房东的手。
「我不走。」
我看着叶谨，平静地说：「叶家主有钱，可以随便撒。但我这单生意，关系到我下个月的房租和药费。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是信誉。」
叶谨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
在他印象里，陈安是个没什么主见，给点甜头就会摇尾巴，给点脸色就会哭鼻子的娇气包。
「陈安，四年前你偷走家里的救命钱逃跑，现在装什么有骨气？」陈默厌恶地看着我，「拿着钱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四年前，陈家破产，父亲重病。
我确实拿走了一笔钱。
但他们不知道那笔钱我拿去干了什么。
我也没打算解释。
「我不走。」我重复了一遍，这次我看向了镜头，对着直播间的几百万观众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除非，你们怕我抢了你们的风头。毕竟，这房子里的东西，好像不太欢迎你们。」
直播间瞬间炸了。
弹幕我看不到，但能猜到。
「这女的谁啊？这么嚣张？」
「为了蹭热度脸都不要了。」
「林柔妹妹别怕，让她留下来，看鬼怎么收拾她！」
林柔拉了拉叶谨的袖子，小声说：「叶哥哥，既然安安姐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而且……我也挺想安安姐的。」
她转过头看我，笑得一脸天真：「安安姐，待会儿要是害怕，记得躲在我身后哦。我现在跟着叶哥哥学了点道法，能保护你了。」
真是感人肺腑。
抢了我的哥哥，抢了我的未婚夫，现在连我的“专业领域”都要踩一脚。
叶谨宠溺地看了林柔一眼，转头对我冷冷道：「既然你想找死，那就成全你。待会儿出事，别求我救你。」
我耸耸肩，转身走向那张位于凶宅正中央的拔步床。
「放心，死人比活人讲道理多了。」
3.
直播开始了。
这栋别墅很大，一共三层。
陈默和林柔拿着设备在一楼客厅解说，叶谨则拿着罗盘四处勘测风水。
我就坐在二楼主卧的那张大床上，盘着腿，吃着我自带的泡面。
这房子确实凶。
刚进来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盘踞在天花板上，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尤其是二楼这个主卧，四面墙壁都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叶谨的罗盘在一楼转得飞快，他眉头紧锁，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房子的煞气，比预想的要重。」叶谨对着镜头，语气凝重，「大家看这罗盘的指针，一直在乱跳，说明这里的磁场极度混乱。」
林柔缩在陈默身边，对着镜头瑟瑟发抖：「好可怕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弹幕里一片心疼。
「心疼柔柔！」
「叶大师快出手，收了这妖孽！」
「那个陈安呢？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已经吓晕过去了？」
陈默拿着云台走上二楼，推开了主卧的门。
镜头对准了我。
我正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陈默的脸抽搐了一下。
「陈安，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我把泡面桶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嘴：「陈大网红，试睡员也是人，不吃饭哪有力气睡觉？」
林柔凑过来，指着床头柜上的一张黑白照片，惊呼道：「天哪，安安姐，你居然敢把泡面放在遗照旁边！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我瞥了一眼那张照片。
是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眼神阴毒地盯着前方。
我伸手把照片扣了下来，面朝下盖在桌子上。
「这样就不敬了？」我淡淡道，「你们带着几百万人来围观人家的死亡现场，这就叫敬畏？」
陈默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就在这时，整个别墅的灯，毫无预兆地灭了。
「啊——！」
林柔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扑进了叶谨的怀里。
黑暗中，只有陈默手里的直播设备还亮着微弱的光。
叶谨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啪”的一声，炸裂开来。
「不好！有厉鬼！」叶谨厉喝一声，手中瞬间燃起一张黄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火光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墙角一个蹲着的小小黑影。
那个黑影背对着我们，正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那是啃食骨头的声音。
4.
「那……那是什么？」林柔声音颤抖，整个人挂在叶谨身上。
陈默虽然是探灵博主，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的东西，举着云台的手都在抖。
「小朋友，」我坐在床上，晃荡着双腿，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大晚上吃东西，不刷牙会长蛀牙的。」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那个黑影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青紫色的孩童脸，嘴里还叼着半根手指，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漆漆的血窟窿。
「嘿嘿……姐姐……你也想吃吗？」
小鬼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
林柔直接吓得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叶谨脸色大变，桃木剑横在胸前：「孽障！休得猖狂！」
他一剑刺出，剑尖带着金光。
那小鬼动作却极快，像壁虎一样瞬间爬上了天花板，躲过了这一击。
「嘻嘻，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小鬼在天花板上飞速爬行，嘴里的血水滴落下来，正好滴在林柔昂贵的白色连衣裙上。
「啊啊啊！我的裙子！」林柔崩溃大哭，「叶哥哥，快杀了他！杀了他！」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
「下来，给你糖吃。」
陈默冲我吼道：「陈安你疯了吗！那是恶鬼！你拿糖哄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然而，下一秒，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那小鬼吸了吸鼻子，竟然真的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蹲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糖。
「真的……给我也吃？」
「嗯。」我把糖递过去，「吃了糖，就去睡觉，别吵。」
小鬼伸出黑漆漆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拿过糖，塞进嘴里，脸上竟然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甜……」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林柔突然从叶谨怀里挣脱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朱砂粉，猛地朝小鬼撒去！
「去死吧！」
「滋啦——」
朱砂洒在小鬼身上，冒起阵阵白烟。
小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原本懵懂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要死！」
轰！
一股巨大的黑色煞气从小鬼体内爆发出来，直接将我掀翻在床上。
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上了锁。
5.
「该死！」叶谨暗骂一声，想要去拉门，却发现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墙壁上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那个被我扣在桌上的遗照不知何时立了起来，老太太的眼睛流出了两行血泪。
「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孙子……」
阴恻恻的声音在房间四面八方回荡。
「是子母煞！」叶谨脸色惨白，「小的只是诱饵，老的才是正主！」
林柔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叶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陈默也慌了：「叶谨，快想办法啊！直播间几百万人看着呢！」
叶谨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一道符，猛地拍向大门。
金光一闪，门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开。
「不行，怨气太重，出不去！」叶谨额头渗出冷汗。
此时，那个小鬼已经狂化，身形暴涨一倍，尖叫着朝我们扑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刚才伤他的林柔。
「啊！」林柔尖叫着，在这个生死关头，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猛地一推身边的人。
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正好是我。
我被她这一推，整个人踉跄着扑向了那个狂暴的小鬼。
「安安姐，你命硬，你帮我挡一下！」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利爪，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这就是所谓的姐妹。
我本能地侧身一滚，堪堪避开了致命一击，但手臂还是被划拉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衣袖。
「陈安！」陈默惊呼一声，但他并没有冲过来救我，而是下意识地护住了林柔。
叶谨也没有动，他正在全力维持着一个保护罩，将他和陈默、林柔护在里面。
而我，被隔绝在保护罩之外。
「叶谨！让她进来！」陈默喊道。
叶谨咬着牙，眼神闪烁：「不行！保护罩范围有限，再加一个人会崩溃！而且她身上有血腥气，会刺激厉鬼！」
我捂着流血的手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那个所谓的“安全区”。
那里有我的哥哥，有我的前未婚夫，还有那个推我去死的女人。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家人。
而我，像个弃子。
直播间的弹幕我看不见，但我猜，大概是：
「保帅弃卒，叶大师做得对！」
「林柔妹妹没事就好。」
「陈安自己命不好，怪谁？」
那个老太太的鬼魂慢慢从墙壁里浮现出来，干枯的手指指向我。
「既然你流了血……那就先吃你吧。」
小鬼也转过头，贪婪地盯着我伤口的血。
我成了那个唯一的祭品。
6.
【付费点】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
我背靠着墙，退无可退。
伤口的剧痛让我保持着清醒，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却在不断侵蚀我的意识。
「陈安，你别怪我们。」陈默隔着金色的光罩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决绝，「柔柔身体弱，受不住阴气。你从小就皮实，应该……能撑一会儿。」
皮实？
所以我就该死？
林柔躲在叶谨身后，哭得梨花带雨：「安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害怕了……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
叶谨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再看：「陈安，这是命。你八字全阴，本就是招鬼的体质。今日之劫，是你注定的。」
我看着这三个道貌岸然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笑声牵动了伤口，疼得我直吸冷气，但我还是在笑。
「命？」
我缓缓站直了身体，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五毛钱名片，擦了擦手上的血。
「叶谨，你算天算地，有没有算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连鬼都怕？」
老太太的鬼魂已经飘到了我面前，那双枯手即将掐住我的脖子。
小鬼也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咬断我的腿。
光罩里的三个人都转过了头，不敢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陈默甚至捂住了林柔的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只见我一只手死死掐住那个老太太鬼魂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扇了那个小鬼一巴掌。
「给脸不要脸是吧？」
我眼神阴鸷，原本浑浊的瞳孔此刻竟然变成了诡异的双瞳，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老娘为了五万块钱才忍你们到现在，真当我是软柿子捏？」
我把手里掐着的老鬼往墙上一掼，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原本恐怖至极的厉鬼，此刻竟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我摔得魂体不稳。
「刚才谁说要吃我？」
我一脚踩在那个小鬼的脑袋上，稍稍用力。
「嗷——！疼疼疼！姐姐饶命！」
小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拼命拍打着地板求饶。
光罩里的三个人彻底石化了。
叶谨的罗盘掉在了地上，陈默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林柔更是吓得连哭都忘了。
直播间里，几百万观众看着这反转的一幕，弹幕瞬间空白，然后疯狂爆发。
「？？？？？」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徒手撕鬼？这还是那个胆小鬼陈安吗？」
「刚才那一巴掌太帅了！路转粉！」
我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阴气，转过头，隔着光罩，冷冷地看着叶谨。
「叶大师，看来你的保护罩，有点多余啊。」
7.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一只老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只小鬼被我踩在脚下哀嚎。
而那三个所谓的“大师”和“受害者”，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身上是什么东西？」叶谨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声音都在颤抖，「那是……修罗瞳？不可能！这种邪术早就失传了！」
我没理他，弯腰把那个小鬼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仔一样晃了晃。
「刚才谁让你咬那个女人的？」
小鬼眼珠子乱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柔，不敢说话。
「不说？」我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血光，「不说我就把你捏碎了喂狗。」
「我说！我说！」小鬼吓尿了（如果鬼有尿的话），指着林柔大喊，「是她身上有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好香，我想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柔身上。
林柔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你胡说什么！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叶谨皱眉：「柔柔，你身上带了什么？」
「我……我没有……」林柔还在狡辩。
我冷笑一声，隔空一抓。
「嗖」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林柔的领口飞了出来，落在我手里。
那是一个用尸油泡过的佛牌，上面刻着极其恶毒的诅咒符文。
「养小鬼，还是那种专门吸食身边人运势来旺自己的损阴德玩意儿。」我把佛牌扔到叶谨脚下，「叶大师，这就是你这几年捧在手心里的单纯小白兔？」
叶谨捡起佛牌，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作为玄门家主，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什么。
「这是……借运牌？」叶谨猛地抬头看向林柔，「柔柔，这是哪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害死人！」
林柔慌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是的！叶哥哥你听我解释！这是……这是我在泰国旅游时别人送我的，我不知道它是这种东西啊！我只是想求个平安……」
「求平安？」我嗤笑一声，「这牌子上的符文是‘夺运咒’。这四年，陈默越来越火，叶谨你的名声越来越大，但身体却越来越差，时不时还会倒霉。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
陈默愣住了：「你是说……柔柔在吸我们的运势？」
「不仅仅是你们。」我看着陈默，「还有陈家。四年前陈家破产，真的只是经营不善吗？还是有人动了家里的风水局？」
8.
陈默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不可能……柔柔那么善良，她连蚂蚁都不敢踩死……」
「善良？」我指了指墙角那个老太太，「你问问这老鬼，这房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
那老太太鬼魂见我指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飘过来说：「是……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埋了这个牌子……引来了阴煞之气，让我们一家五口心神不宁，最后互相残杀……」
「而那个埋牌子的人……」老鬼那双流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柔，「就是这个女人！我死都记得这张脸！」
真相大白。
这所谓的凶宅，根本就是林柔为了养这个邪牌，特意制造出来的养尸地！
而她今天来这里直播，也不是为了探灵，而是为了来收割这已经养成的大凶之气！
「你这个毒妇！」陈默终于反应过来了，冲过去一把抓住林柔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那么好！」
林柔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
她一把推开陈默，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对我好？哈哈哈哈！陈默，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过就是想找个听话的妹妹来满足你的保护欲罢了！还有你，叶谨，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你是把我当成了陈安的替身！」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洒在地上。
「既然被发现了，那你们就都别想活着出去！」
随着鲜血落地，整个别墅的阴气瞬间暴涨十倍！
地板开始开裂，无数只腐烂的手从地下伸了出来，抓向叶谨和陈默的脚踝。
那是被这邪牌害死的所有冤魂！
「万鬼噬心阵！」叶谨脸色大变，「快跑！」
可惜，晚了。
无数冤魂将他们团团围住，叶谨的法力在如此庞大的怨气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的保护罩瞬间破碎。
陈默被一只鬼手抓住脚踝，拖倒在地，发出惨叫。
林柔站在阵法中心，狂笑道：「死吧！都去死吧！我要用你们的血魂，炼成鬼王，助我登顶！」
9.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出狗咬狗的大戏。
直到陈默快被拖进地缝里，绝望地朝我伸出手：「安安……救我……」
叶谨也被几只厉鬼缠住，嘴角溢出了鲜血，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祈求：「陈安……我不求你救我，救救你哥……他是无辜的……」
无辜？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但我还是叹了口气。
毕竟，这单生意，房东还没给尾款。要是这几个人死在这儿，这房子就彻底砸手里了，我也拿不到钱。
「救你们可以。」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递到陈默面前。
「一条命，五百万。不二价。」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疯狂点头：「给！我给！我有钱！全都给你！」
「叮！支付宝到账，五百万元。」
听到那悦耳的提示音，我满意地收起手机。
然后，我转身，看向那个狂笑的林柔。
「喂，吵死了。」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脆响。
「不知道扰民是违法的吗？」
下一秒，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我已经站在了林柔面前，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额……」林柔的笑声戛然而止，双脚悬空，惊恐地看着我。
周围那些狂暴的冤魂，在感受到我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息后，竟然全部停下了动作，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不是法力。
那是杀气。
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连阎王都要忌惮三分的煞气。
「你……你是谁……」林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四年前，我拿走家里的钱，不是去挥霍，而是去了边境，找了一位真正的鬼道大师救命。代价是，我成了他的活体容器，炼成了这双修罗瞳。」
「我这四年，睡过乱葬岗，躺过停尸房，跟千年僵尸拜过把子，跟红衣厉鬼打过麻将。」
「你这点小把戏，在我眼里，连过家家都不如。」
说完，我手指猛地用力。
「咔嚓。」
林柔的脖子歪向一边，晕死过去。
失去了操控者的阵法瞬间崩塌，那些冤魂也随之消散。
10.
一切尘埃落定。
别墅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陈默和叶谨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晕死过去的林柔，又看看毫发无损的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那是混杂着震惊、愧疚、悔恨和恐惧的眼神。
我没理他们，走到林柔身边，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出了那个控制阵法的母牌，当场捏碎。
随着一声惨叫，一道黑烟从林柔体内飞出，消散在空气中。
那是反噬。
从今往后，林柔不仅会失去所有的运势，还会霉运缠身，生不如死。
这就是因果。
处理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走到陈默面前。
「五百万，救命钱。至于叶谨……」
我看向那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看在那个佛珠的份上，这次免费赠送。以后两不相欠。」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安安！」
陈默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角，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哥错了……哥真的错了……这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叶谨也踉跄着走过来，声音沙哑：「陈安，跟我回家吧。叶家有最好的医生，能治好你的伤，也能化解你身上的煞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陈默抓着我的手。
那只手曾经牵着我学会走路，曾经在冬天为我暖手。
但也是这只手，四年前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今天打掉了我的名片。
我轻轻地，却坚定地，把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
「陈默，叶谨。」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不要你们的道歉，也不要你们的弥补。」
我指了指那张还在地上的名片。
「我只要钱。」
「以后有生意，记得找我。不过下次，得加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栋别墅。
身后，传来两个男人压抑的痛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
外面的夜空很黑，但我一点都不怕。
因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那是银行卡到账的短信。
我看了一眼余额那一长串的零，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鬼有什么可怕的？
穷才可怕。
现在，我有钱了。
至于那两个男人……
呵，那是谁？
（完结）
作者有话说：
境遇悬殊，他们一个是坐拥千万粉丝的顶级网红，一个是手握重权的玄门家主。
而我是个拿命换钱的凶宅试睡员。
镜头扫过，两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紧接着，陈默将直播间打赏给别人的榜一标志隐藏，叶谨也将那串原本求给我的佛珠收进袖子。
我面无表情地从鬼屋床底爬出来，递上一张名片。
“两位老板，有业务联系我。”
过于阴森的氛围让两人都背脊发凉。
撤离现场时，陈默忽然拉住我问：
“你不是最胆小，看恐怖片都要捂眼睛吗？”
我僵硬地笑笑：“鬼又不吃人，人若没钱才可怕。”
就像曾经那些令人窒息的保护欲，如今想来，还不如一张支票实在。
1.
我叫陈安，现在的工作是凶宅试睡员。
这行有个规矩，睡前不问因果，醒后不谈鬼神。
今晚的单子是个大活，城郊的“44号公馆”，据说以前一家五口全死在了这儿，死状极惨。房东请我来住一晚，证明这房子能住人，好把房子卖出去。
但我没想到，房东为了热度，还搞了个双保险。
除了我这个负责“物理辟谣”的试睡员，他还请了一支顶流探灵团队来搞直播。
当我从满是灰尘的床底下爬出来检查床板时，正好撞上了推门而入的一行人。
几束强光手电打在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
「啊！鬼啊！」
一声娇滴滴的尖叫刺破了耳膜。
我眯着眼适应光线，看清了面前的三个人。
正中间护着女人的，是我那断绝关系四年的亲哥，陈默。如今他是全网拥有千万粉丝的探灵博主。
旁边那个穿着黑色唐装，手持罗盘，神色清冷的男人，是我的前未婚夫，京圈玄门叶家的现任家主，叶谨。
而被他们像眼珠子一样护在身后的那个女人，叫林柔。
四年前，就是因为她，我被赶出了家门。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直播间的弹幕在疯狂滚动，我不用看也知道，肯定全是骂我的。
陈默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眼神里满是厌恶和震惊：「陈安？怎么是你？你还要不要脸，居然跟踪我们到这种地方？」
叶谨没有说话，但他原本握在手里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默默收回了袖口。
那是四年前，他曾许诺要去普陀山三步一叩首为我求来的，说是能压住我极阴的命格。
现在看来，这珠子早就有了别的主人。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了过去。
「陈先生误会了，我是这里的试睡员。」
我的声音很哑，是在地下室睡多了受寒导致的。
「两位老板，以后有凶宅业务，也可以联系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林柔从陈默怀里探出头，眼眶红红的，一副受惊的小鹿模样：「安安姐，你是没钱花了吗？要是缺钱你可以跟我说啊，何必做这种……哗众取宠的工作来吸引阿默和叶哥哥的注意呢？」
陈默冷笑一声，一把打掉我手里的名片。
「试睡员？就凭你？」
「陈安，别演了。谁不知道你从小胆子最小，以前看个恐怖片都要钻进叶谨怀里发抖。为了钱来这种地方？你也不怕把自己吓死？」
名片飘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我弯腰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小心翼翼地收回口袋。
一张名片五毛钱，不能浪费。
「人穷了，胆子就大了。」
我抬头看着陈默，嘴角扯出一个职业化的僵硬笑容：「鬼又不吃人，没钱才可怕。」
2.
房东是个精明的秃顶男人，这时候才匆匆跑过来打圆场。
「哎哟，误会误会！陈大师，叶大师，这位陈小姐确实是我请来的试睡员。你们直播你们的，她睡她的，互不干扰，互不干扰！」
陈默皱着眉，指着我：「让她滚。有她在，这直播我录不下去。」
房东一脸为难：「这……合同都签了，定金也付了……」
「违约金我出。」叶谨忽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还是像记忆中那样清冷，好听，却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两指夹着，递给房东：「让她走。」
房东眼睛都亮了，搓着手就要去接卡。
我抢先一步，按住了房东的手。
「我不走。」
我看着叶谨，平静地说：「叶家主有钱，可以随便撒。但我这单生意，关系到我下个月的房租和药费。这不仅是钱的问题，是信誉。」
叶谨眉头微蹙，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
在他印象里，陈安是个没什么主见，给点甜头就会摇尾巴，给点脸色就会哭鼻子的娇气包。
「陈安，四年前你偷走家里的救命钱逃跑，现在装什么有骨气？」陈默厌恶地看着我，「拿着钱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四年前，陈家破产，父亲重病。
我确实拿走了一笔钱。
但他们不知道那笔钱我拿去干了什么。
我也没打算解释。
「我不走。」我重复了一遍，这次我看向了镜头，对着直播间的几百万观众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除非，你们怕我抢了你们的风头。毕竟，这房子里的东西，好像不太欢迎你们。」
直播间瞬间炸了。
弹幕我看不到，但能猜到。
「这女的谁啊？这么嚣张？」
「为了蹭热度脸都不要了。」
「林柔妹妹别怕，让她留下来，看鬼怎么收拾她！」
林柔拉了拉叶谨的袖子，小声说：「叶哥哥，既然安安姐想留下，就让她留下吧。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而且……我也挺想安安姐的。」
她转过头看我，笑得一脸天真：「安安姐，待会儿要是害怕，记得躲在我身后哦。我现在跟着叶哥哥学了点道法，能保护你了。」
真是感人肺腑。
抢了我的哥哥，抢了我的未婚夫，现在连我的“专业领域”都要踩一脚。
叶谨宠溺地看了林柔一眼，转头对我冷冷道：「既然你想找死，那就成全你。待会儿出事，别求我救你。」
我耸耸肩，转身走向那张位于凶宅正中央的拔步床。
「放心，死人比活人讲道理多了。」
3.
直播开始了。
这栋别墅很大，一共三层。
陈默和林柔拿着设备在一楼客厅解说，叶谨则拿着罗盘四处勘测风水。
我就坐在二楼主卧的那张大床上，盘着腿，吃着我自带的泡面。
这房子确实凶。
刚进来我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郁的阴煞之气盘踞在天花板上，像一团化不开的浓墨。
尤其是二楼这个主卧，四面墙壁都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叶谨的罗盘在一楼转得飞快，他眉头紧锁，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房子的煞气，比预想的要重。」叶谨对着镜头，语气凝重，「大家看这罗盘的指针，一直在乱跳，说明这里的磁场极度混乱。」
林柔缩在陈默身边，对着镜头瑟瑟发抖：「好可怕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弹幕里一片心疼。
「心疼柔柔！」
「叶大师快出手，收了这妖孽！」
「那个陈安呢？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已经吓晕过去了？」
陈默拿着云台走上二楼，推开了主卧的门。
镜头对准了我。
我正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陈默的脸抽搐了一下。
「陈安，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我把泡面桶放在床头柜上，擦了擦嘴：「陈大网红，试睡员也是人，不吃饭哪有力气睡觉？」
林柔凑过来，指着床头柜上的一张黑白照片，惊呼道：「天哪，安安姐，你居然敢把泡面放在遗照旁边！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我瞥了一眼那张照片。
是个面容枯槁的老太太，眼神阴毒地盯着前方。
我伸手把照片扣了下来，面朝下盖在桌子上。
「这样就不敬了？」我淡淡道，「你们带着几百万人来围观人家的死亡现场，这就叫敬畏？」
陈默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色铁青。
就在这时，整个别墅的灯，毫无预兆地灭了。
「啊——！」
林柔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扑进了叶谨的怀里。
黑暗中，只有陈默手里的直播设备还亮着微弱的光。
叶谨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啪”的一声，炸裂开来。
「不好！有厉鬼！」叶谨厉喝一声，手中瞬间燃起一张黄符，「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火光照亮了四周，也照亮了墙角一个蹲着的小小黑影。
那个黑影背对着我们，正在发出“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那是啃食骨头的声音。
4.
「那……那是什么？」林柔声音颤抖，整个人挂在叶谨身上。
陈默虽然是探灵博主，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的东西，举着云台的手都在抖。
「小朋友，」我坐在床上，晃荡着双腿，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大晚上吃东西，不刷牙会长蛀牙的。」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那个黑影停下了咀嚼的动作，缓缓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青紫色的孩童脸，嘴里还叼着半根手指，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个黑漆漆的血窟窿。
「嘿嘿……姐姐……你也想吃吗？」
小鬼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尖牙。
林柔直接吓得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叶谨脸色大变，桃木剑横在胸前：「孽障！休得猖狂！」
他一剑刺出，剑尖带着金光。
那小鬼动作却极快，像壁虎一样瞬间爬上了天花板，躲过了这一击。
「嘻嘻，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小鬼在天花板上飞速爬行，嘴里的血水滴落下来，正好滴在林柔昂贵的白色连衣裙上。
「啊啊啊！我的裙子！」林柔崩溃大哭，「叶哥哥，快杀了他！杀了他！」
我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
「下来，给你糖吃。」
陈默冲我吼道：「陈安你疯了吗！那是恶鬼！你拿糖哄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然而，下一秒，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一幕发生了。
那小鬼吸了吸鼻子，竟然真的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蹲在我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糖。
「真的……给我也吃？」
「嗯。」我把糖递过去，「吃了糖，就去睡觉，别吵。」
小鬼伸出黑漆漆的爪子，小心翼翼地拿过糖，塞进嘴里，脸上竟然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甜……」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林柔突然从叶谨怀里挣脱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朱砂粉，猛地朝小鬼撒去！
「去死吧！」
「滋啦——」
朱砂洒在小鬼身上，冒起阵阵白烟。
小鬼发出凄厉的惨叫，原本懵懂的脸瞬间变得狰狞扭曲。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都要死！」
轰！
一股巨大的黑色煞气从小鬼体内爆发出来，直接将我掀翻在床上。
房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上了锁。
5.
「该死！」叶谨暗骂一声，想要去拉门，却发现门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墙壁上开始渗出鲜红的血液，那个被我扣在桌上的遗照不知何时立了起来，老太太的眼睛流出了两行血泪。
「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孙子……」
阴恻恻的声音在房间四面八方回荡。
「是子母煞！」叶谨脸色惨白，「小的只是诱饵，老的才是正主！」
林柔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叶哥哥，救我，我不想死……」
陈默也慌了：「叶谨，快想办法啊！直播间几百万人看着呢！」
叶谨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了一道符，猛地拍向大门。
金光一闪，门晃动了一下，却没有开。
「不行，怨气太重，出不去！」叶谨额头渗出冷汗。
此时，那个小鬼已经狂化，身形暴涨一倍，尖叫着朝我们扑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刚才伤他的林柔。
「啊！」林柔尖叫着，在这个生死关头，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猛地一推身边的人。
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正好是我。
我被她这一推，整个人踉跄着扑向了那个狂暴的小鬼。
「安安姐，你命硬，你帮我挡一下！」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利爪，心里一片冰凉。
这就是所谓的家人，这就是所谓的姐妹。
我本能地侧身一滚，堪堪避开了致命一击，但手臂还是被划拉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我的衣袖。
「陈安！」陈默惊呼一声，但他并没有冲过来救我，而是下意识地护住了林柔。
叶谨也没有动，他正在全力维持着一个保护罩，将他和陈默、林柔护在里面。
而我，被隔绝在保护罩之外。
「叶谨！让她进来！」陈默喊道。
叶谨咬着牙，眼神闪烁：「不行！保护罩范围有限，再加一个人会崩溃！而且她身上有血腥气，会刺激厉鬼！」
我捂着流血的手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那个所谓的“安全区”。
那里有我的哥哥，有我的前未婚夫，还有那个推我去死的女人。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家人。
而我，像个弃子。
直播间的弹幕我看不见，但我猜，大概是：
「保帅弃卒，叶大师做得对！」
「林柔妹妹没事就好。」
「陈安自己命不好，怪谁？」
那个老太太的鬼魂慢慢从墙壁里浮现出来，干枯的手指指向我。
「既然你流了血……那就先吃你吧。」
小鬼也转过头，贪婪地盯着我伤口的血。
我成了那个唯一的祭品。
6.
【付费点】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
我背靠着墙，退无可退。
伤口的剧痛让我保持着清醒，失血过多的眩晕感却在不断侵蚀我的意识。
「陈安，你别怪我们。」陈默隔着金色的光罩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决绝，「柔柔身体弱，受不住阴气。你从小就皮实，应该……能撑一会儿。」
皮实？
所以我就该死？
林柔躲在叶谨身后，哭得梨花带雨：「安安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太害怕了……你放心，如果你死了，我会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的。」
叶谨闭上了眼睛，似乎不忍再看：「陈安，这是命。你八字全阴，本就是招鬼的体质。今日之劫，是你注定的。」
我看着这三个道貌岸然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笑声牵动了伤口，疼得我直吸冷气，但我还是在笑。
「命？」
我缓缓站直了身体，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五毛钱名片，擦了擦手上的血。
「叶谨，你算天算地，有没有算过，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连鬼都怕？」
老太太的鬼魂已经飘到了我面前，那双枯手即将掐住我的脖子。
小鬼也张开了血盆大口，准备咬断我的腿。
光罩里的三个人都转过了头，不敢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陈默甚至捂住了林柔的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响起。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转过头。
只见我一只手死死掐住那个老太太鬼魂的脖子，另一只手狠狠扇了那个小鬼一巴掌。
「给脸不要脸是吧？」
我眼神阴鸷，原本浑浊的瞳孔此刻竟然变成了诡异的双瞳，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老娘为了五万块钱才忍你们到现在，真当我是软柿子捏？」
我把手里掐着的老鬼往墙上一掼，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那原本恐怖至极的厉鬼，此刻竟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我摔得魂体不稳。
「刚才谁说要吃我？」
我一脚踩在那个小鬼的脑袋上，稍稍用力。
「嗷——！疼疼疼！姐姐饶命！」
小鬼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拼命拍打着地板求饶。
光罩里的三个人彻底石化了。
叶谨的罗盘掉在了地上，陈默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林柔更是吓得连哭都忘了。
直播间里，几百万观众看着这反转的一幕，弹幕瞬间空白，然后疯狂爆发。
「？？？？？」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徒手撕鬼？这还是那个胆小鬼陈安吗？」
「刚才那一巴掌太帅了！路转粉！」
我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阴气，转过头，隔着光罩，冷冷地看着叶谨。
「叶大师，看来你的保护罩，有点多余啊。」
7.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一只老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只小鬼被我踩在脚下哀嚎。
而那三个所谓的“大师”和“受害者”，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你……你身上是什么东西？」叶谨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声音都在颤抖，「那是……修罗瞳？不可能！这种邪术早就失传了！」
我没理他，弯腰把那个小鬼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仔一样晃了晃。
「刚才谁让你咬那个女人的？」
小鬼眼珠子乱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柔，不敢说话。
「不说？」我手指微微用力，指尖泛起一层淡淡的血光，「不说我就把你捏碎了喂狗。」
「我说！我说！」小鬼吓尿了（如果鬼有尿的话），指着林柔大喊，「是她身上有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好香，我想吃！」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柔身上。
林柔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你胡说什么！我身上什么都没有！」
叶谨皱眉：「柔柔，你身上带了什么？」
「我……我没有……」林柔还在狡辩。
我冷笑一声，隔空一抓。
「嗖」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林柔的领口飞了出来，落在我手里。
那是一个用尸油泡过的佛牌，上面刻着极其恶毒的诅咒符文。
「养小鬼，还是那种专门吸食身边人运势来旺自己的损阴德玩意儿。」我把佛牌扔到叶谨脚下，「叶大师，这就是你这几年捧在手心里的单纯小白兔？」
叶谨捡起佛牌，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作为玄门家主，他怎么可能认不出这是什么。
「这是……借运牌？」叶谨猛地抬头看向林柔，「柔柔，这是哪来的？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害死人！」
林柔慌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是的！叶哥哥你听我解释！这是……这是我在泰国旅游时别人送我的，我不知道它是这种东西啊！我只是想求个平安……」
「求平安？」我嗤笑一声，「这牌子上的符文是‘夺运咒’。这四年，陈默越来越火，叶谨你的名声越来越大，但身体却越来越差，时不时还会倒霉。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
陈默愣住了：「你是说……柔柔在吸我们的运势？」
「不仅仅是你们。」我看着陈默，「还有陈家。四年前陈家破产，真的只是经营不善吗？还是有人动了家里的风水局？」
8.
陈默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不可能……柔柔那么善良，她连蚂蚁都不敢踩死……」
「善良？」我指了指墙角那个老太太，「你问问这老鬼，这房子为什么会变成凶宅？」
那老太太鬼魂见我指她，吓得哆嗦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飘过来说：「是……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埋了这个牌子……引来了阴煞之气，让我们一家五口心神不宁，最后互相残杀……」
「而那个埋牌子的人……」老鬼那双流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柔，「就是这个女人！我死都记得这张脸！」
真相大白。
这所谓的凶宅，根本就是林柔为了养这个邪牌，特意制造出来的养尸地！
而她今天来这里直播，也不是为了探灵，而是为了来收割这已经养成的大凶之气！
「你这个毒妇！」陈默终于反应过来了，冲过去一把抓住林柔的肩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你那么好！」
林柔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
她一把推开陈默，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扭曲：「对我好？哈哈哈哈！陈默，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不过就是想找个听话的妹妹来满足你的保护欲罢了！还有你，叶谨，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你是把我当成了陈安的替身！」
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划破自己的手掌，将血洒在地上。
「既然被发现了，那你们就都别想活着出去！」
随着鲜血落地，整个别墅的阴气瞬间暴涨十倍！
地板开始开裂，无数只腐烂的手从地下伸了出来，抓向叶谨和陈默的脚踝。
那是被这邪牌害死的所有冤魂！
「万鬼噬心阵！」叶谨脸色大变，「快跑！」
可惜，晚了。
无数冤魂将他们团团围住，叶谨的法力在如此庞大的怨气面前根本不够看，他的保护罩瞬间破碎。
陈默被一只鬼手抓住脚踝，拖倒在地，发出惨叫。
林柔站在阵法中心，狂笑道：「死吧！都去死吧！我要用你们的血魂，炼成鬼王，助我登顶！」
9.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出狗咬狗的大戏。
直到陈默快被拖进地缝里，绝望地朝我伸出手：「安安……救我……」
叶谨也被几只厉鬼缠住，嘴角溢出了鲜血，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祈求：「陈安……我不求你救我，救救你哥……他是无辜的……」
无辜？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但我还是叹了口气。
毕竟，这单生意，房东还没给尾款。要是这几个人死在这儿，这房子就彻底砸手里了，我也拿不到钱。
「救你们可以。」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收款码，递到陈默面前。
「一条命，五百万。不二价。」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疯狂点头：「给！我给！我有钱！全都给你！」
「叮！支付宝到账，五百万元。」
听到那悦耳的提示音，我满意地收起手机。
然后，我转身，看向那个狂笑的林柔。
「喂，吵死了。」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脆响。
「不知道扰民是违法的吗？」
下一秒，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我已经站在了林柔面前，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额……」林柔的笑声戛然而止，双脚悬空，惊恐地看着我。
周围那些狂暴的冤魂，在感受到我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息后，竟然全部停下了动作，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不是法力。
那是杀气。
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连阎王都要忌惮三分的煞气。
「你……你是谁……」林柔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四年前，我拿走家里的钱，不是去挥霍，而是去了边境，找了一位真正的鬼道大师救命。代价是，我成了他的活体容器，炼成了这双修罗瞳。」
「我这四年，睡过乱葬岗，躺过停尸房，跟千年僵尸拜过把子，跟红衣厉鬼打过麻将。」
「你这点小把戏，在我眼里，连过家家都不如。」
说完，我手指猛地用力。
「咔嚓。」
林柔的脖子歪向一边，晕死过去。
失去了操控者的阵法瞬间崩塌，那些冤魂也随之消散。
10.
一切尘埃落定。
别墅里的灯重新亮了起来。
陈默和叶谨狼狈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个晕死过去的林柔，又看看毫发无损的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那是混杂着震惊、愧疚、悔恨和恐惧的眼神。
我没理他们，走到林柔身边，在她身上摸索了一阵，找出了那个控制阵法的母牌，当场捏碎。
随着一声惨叫，一道黑烟从林柔体内飞出，消散在空气中。
那是反噬。
从今往后，林柔不仅会失去所有的运势，还会霉运缠身，生不如死。
这就是因果。
处理完这一切，我拍了拍手，走到陈默面前。
「五百万，救命钱。至于叶谨……」
我看向那个曾经深爱过的男人，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看在那个佛珠的份上，这次免费赠送。以后两不相欠。」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安安！」
陈默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衣角，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哥错了……哥真的错了……这四年，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叶谨也踉跄着走过来，声音沙哑：「陈安，跟我回家吧。叶家有最好的医生，能治好你的伤，也能化解你身上的煞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陈默抓着我的手。
那只手曾经牵着我学会走路，曾经在冬天为我暖手。
但也是这只手，四年前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今天打掉了我的名片。
我轻轻地，却坚定地，把他的手一根一根掰开。
「陈默，叶谨。」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不要你们的道歉，也不要你们的弥补。」
我指了指那张还在地上的名片。
「我只要钱。」
「以后有生意，记得找我。不过下次，得加钱。」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栋别墅。
身后，传来两个男人压抑的痛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
外面的夜空很黑，但我一点都不怕。
因为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那是银行卡到账的短信。
我看了一眼余额那一长串的零，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
鬼有什么可怕的？
穷才可怕。
现在，我有钱了。
至于那两个男人……
呵，那是谁？
（完结）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