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李凤梅带我进冯老太病房的时候，她正躺在病床上「哎呦哎呦」地呻吟。
听见响动，老太太哼了一声：「不吃，什么都不吃！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李凤梅无奈地看我一眼，叹了口气：「妈，你看谁来了。」
冯老太停止哀嚎，狐疑地打量我。
「冯大娘，」我笑着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冯老太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你是昨天那个记者！」
「哎呀，记者同志！」没等我反应，冯老太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激动得声泪俱下。
「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啊，除了你没人愿意听大娘说话啊……」
安抚好老太太的情绪，我才开始询问车祸那天的细节。
「大娘，您那天怎么会那么早跑到公路上去？」
「锻炼啊……我每天早晨都要先去村头公路转一圈儿。」
李凤梅点头附和：「这个我能证明。两年前，我妈查出脑梗，医生让她多运动，她就开始徒步锻炼。一开始是在村里转悠，慢慢越走越远。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我在本子上写下「日常锻炼」，括号备注「常年」。
「那车子是从前面还是后面撞的您？」
「后边啊！」老太太一拍大腿，「要不说我没看清那车长啥样！他从后边一撞我，我就躺地上了，晕晕乎乎的，就记得那个小伙儿的长相。缺大德的，我说是他撞的，他还不承认。外人又说什么大车小车的，老婆子我也搞不懂……」
案子的关键症结就在这，冯老太与李川的供词相互矛盾。
冯老太直指李川是肇事者。
她被撞后虽然意识模糊，却清晰记得撞人和救人之间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当时那条公路上人迹罕至，能这么快实施救助的只有肇事者本人。
但李川称自己只是开车路过出事点，恰好看到躺在地上的冯老太，他帮忙将人送到医院。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两方各执一词。
但是医院的诊断证明和鉴定报告都显示老人的伤痕来自自行车，这在很大程度上证明冯老太可能在说谎。
「大娘当天穿的什么衣服？能拿给我看看么？」
李凤梅当即翻找出一件毛衣和呢绒裤。我反复查看，没有发现什么残留痕迹，只在毛衣下摆找到一处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破的。
我摸着那处破损，问李凤梅：「李川的车上有没有留下大娘衣物的痕迹？」
李凤梅：「没有。那车刚鉴定完，除了车内能检测出我妈短暂停留的痕迹，车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就难办了。
「那您被撞之前听没听到什么提示的声音？比如喊声、车声……」我又询问起冯老太。
「我好像听见铃声了……」
「什么样的铃声？」
「记不清咧，反正听着清脆脆的。」
我又在本子上记下「清脆的铃声」。
「您听到铃声后躲了吗？」
冯老太心虚地低下头，「我想着，光天化日的，谁敢撞我啊……」
李凤梅突然冷笑一声：「看看，就你这样的，不撞你撞谁？」
冯老太被呛得火起：「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李凤梅不甘示弱：「我说的有错吗？多少回了都不长记性。」
「老娘真是造孽了，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混种！怪不得你男人要跟你离婚！」
「我离婚还不是因为你……」
母女俩丝毫不顾及我这个外人在场，气势汹汹吵起来。
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作者有话说：
听见响动，老太太哼了一声：「不吃，什么都不吃！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李凤梅无奈地看我一眼，叹了口气：「妈，你看谁来了。」
冯老太停止哀嚎，狐疑地打量我。
「冯大娘，」我笑着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冯老太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是，你是昨天那个记者！」
「哎呀，记者同志！」没等我反应，冯老太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激动得声泪俱下。
「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啊，除了你没人愿意听大娘说话啊……」
安抚好老太太的情绪，我才开始询问车祸那天的细节。
「大娘，您那天怎么会那么早跑到公路上去？」
「锻炼啊……我每天早晨都要先去村头公路转一圈儿。」
李凤梅点头附和：「这个我能证明。两年前，我妈查出脑梗，医生让她多运动，她就开始徒步锻炼。一开始是在村里转悠，慢慢越走越远。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一年多了。」
我在本子上写下「日常锻炼」，括号备注「常年」。
「那车子是从前面还是后面撞的您？」
「后边啊！」老太太一拍大腿，「要不说我没看清那车长啥样！他从后边一撞我，我就躺地上了，晕晕乎乎的，就记得那个小伙儿的长相。缺大德的，我说是他撞的，他还不承认。外人又说什么大车小车的，老婆子我也搞不懂……」
案子的关键症结就在这，冯老太与李川的供词相互矛盾。
冯老太直指李川是肇事者。
她被撞后虽然意识模糊，却清晰记得撞人和救人之间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
当时那条公路上人迹罕至，能这么快实施救助的只有肇事者本人。
但李川称自己只是开车路过出事点，恰好看到躺在地上的冯老太，他帮忙将人送到医院。
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两方各执一词。
但是医院的诊断证明和鉴定报告都显示老人的伤痕来自自行车，这在很大程度上证明冯老太可能在说谎。
「大娘当天穿的什么衣服？能拿给我看看么？」
李凤梅当即翻找出一件毛衣和呢绒裤。我反复查看，没有发现什么残留痕迹，只在毛衣下摆找到一处破损，像是被什么东西勾破的。
我摸着那处破损，问李凤梅：「李川的车上有没有留下大娘衣物的痕迹？」
李凤梅：「没有。那车刚鉴定完，除了车内能检测出我妈短暂停留的痕迹，车外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这就难办了。
「那您被撞之前听没听到什么提示的声音？比如喊声、车声……」我又询问起冯老太。
「我好像听见铃声了……」
「什么样的铃声？」
「记不清咧，反正听着清脆脆的。」
我又在本子上记下「清脆的铃声」。
「您听到铃声后躲了吗？」
冯老太心虚地低下头，「我想着，光天化日的，谁敢撞我啊……」
李凤梅突然冷笑一声：「看看，就你这样的，不撞你撞谁？」
冯老太被呛得火起：「死丫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李凤梅不甘示弱：「我说的有错吗？多少回了都不长记性。」
「老娘真是造孽了，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个混种！怪不得你男人要跟你离婚！」
「我离婚还不是因为你……」
母女俩丝毫不顾及我这个外人在场，气势汹汹吵起来。
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作者有话说：